片刻之后,小巷子里除了胡羡鱼和小惊二人,其余人都已经趴在了地上。
胡羡鱼走了两步,似乎极度懊恼,嘟囔着;‘’哎,竟然花了这么长时间,早知道就不弄鸡翅膀了,真是浪费材料。‘’
小惊闻言翻了个白眼,‘’小姐,你每次弄出来的东西,压根就不能吃好吗、‘’当然,小惊也就只敢在心里想想。
胡羡鱼一步步走近陈怀生,打量着他,他穿着素白色的袍子,举止一派温文尔雅打的样子‘’我看你不像是个惹事的人,怎么会惹上这群人。‘’
“多谢搭救。”陈怀生施了一礼,出言相谢。他的声音很好听,低沉又浑厚。
‘’你还能走吧,我给你一些碎银子,这附近就有一家医馆,你自己带着银子去看伤吧。‘’
陈怀生心下思量着,这伙人跟着他也不是一两天了,虽说他自己也能解决,但是他已经答应了那人,不会再出手伤人,一时之间有些踌躇。
他突然想起城中的一些传闻,试探着说‘’小生曾经在望仙楼学过几年手艺,厨艺尚可。不如就让小生跟在姑娘身边,替姑娘做些吃食可好。“他神色和善,一副温润公子的模样。
”我家小姐可是嘴挑的很,可不是什么东西都吃的,你行吗你。“小惊撇了撇嘴。
胡羡鱼听着他的话,神色未动,似乎并不是很感兴趣。突然,她的鼻子动了动,她渐渐靠近陈怀生,仔细地嗅着。
陈怀生见她靠近,闻见她身上传来一阵栀子花的香气,不觉觉得心下可亲。又见她脖颈白皙,嘴唇嫣红,心中竟是不知不觉地就漏了一拍。他心中默默想着,也不知面具下是怎样的美人。他抬头,看见她的眼睛,像是一汪湖水一样,他突然就生出一股想要将面具摘下的冲动。
胡羡鱼仔细的嗅着,露出一抹了然的神色,她细看了一下陈怀生,竟是生出一抹笑意。‘’小惊,叫辆马车过来,把大头跟这人一起带回去。”
陈怀生见其动作,心下了然:‘’这小丫头怕是把他当成人参精一类的东西了,他的气息虽与人参精类似,但真身却是天差地别。‘’
‘’好说好说。“
陈怀生见胡羡鱼笑了笑,心情不觉也轻快起来。
突然,他见胡羡鱼望着他,嘴唇微微咧起,露出两颗门牙,这样子,就像凌云山上的花栗鼠一般,少女的娇憨与甜美都融合起来。
陈怀生突然想起淮州城中的那个传闻,据说蒙面花栗鼠是一个十足的吃货,贪吃的功夫无人能及。每次,只要花栗鼠准备吃一道珍馐佳肴时,便会露出两个门牙。想到了这一层,陈怀生更觉少女娇憨可爱,他默默想着,这样的话,还真是与她相似啊。
几人坐在马车上,小惊默默给大头敷着药。陈怀生想过之后,觉得这样怕是会给这人招来祸患,便道:”其实我自己也觉得,打扰女侠似乎不太妥当,我还是自己另谋出路吧。“
”哎,助人为快乐之本,我这个人,最喜欢帮助别人了。“胡羡鱼笑了笑,又露出了两颗门牙,陈怀生见状,心中只觉有趣。
”我叫胡羡鱼,你以后叫我咸鱼就行,朋友们都这么叫我的。“胡羡鱼说着,摘下了面具,又再次靠近了陈怀生,似乎是还想闻闻陈怀生的味道。
陈怀生可是没怎么听进去,她看着胡羡鱼的侧脸,她的脸颊有一些泛红,眉眼很淡,一双桃花眼在眼角泪痣的映衬下,也显得风情起来。
”为何要叫咸鱼呢?“陈怀生疑惑道。
‘’没什么,就是听着像呗,觉得吧好玩,就随手起了这个名字。‘’胡羡鱼看着车顶,满不在乎地说。
陈怀生听着胡羡鱼的话,却还是从中听出了一丝苦涩的味道。
一行人坐着马车,很快就来到了凌云山。
”真是没想到,胡姑娘竟然是凌云山的人。“陈怀安望着巍峨的山门,感叹道。不知怎的,陈怀生心下并不愿意叫胡羡鱼为咸鱼,总是感觉她说这件事时的表情有些许苦涩。
小惊闻言,不觉骄傲了起来,‘’那是,我家小姐可是这凌云山的无价之宝呢,那个山中人对我家小姐不是千娇万宠的。”
陈怀安回过味来,心中暗暗想到,‘’据说当年崇明帝逐鹿天下的时候,天下间的能人志士纷纷助之。其中功劳最高的便是胡恕,但是当崇明帝终于平定天下,要开始论功行赏时,胡恕却急流勇退,告老还乡,来到一片山谷之中,过起了隐居的生活。这一片山谷在后来的几百年间,也是能人辈出,带谷中子弟学成之后,有志于功业的人便会离开山谷,而其中更是出了好几个帝师,因此这一座山,也就更名为凌云山。
据说十几年前,胡氏一族族长得到了一位千金,甚是宠爱,千娇万惯。北云大陆有一传统,待到婴儿满月之时,便会有族中长老来测试婴儿资质,便于以后教习法术。
待到这女婴满月之时,女婴的父亲,现任胡氏族长胡石开更是亲自为自己的宝贝疙瘩测验,但是测验结果确是令所有人惊讶,女婴是一个测测底底的废材。凌云山众人从未遇见过这样的事,一时之间,舆论哗然。
但纵使这样,也挡不住族长爱女之心,在加上女娃出生时天降异像,女娃又确实活泼可爱,因此众人也就渐渐仍然像当年那样宠爱着女娃。
待到女娃长到三岁之时,一日,崇临国皇族不知为何来到凌云山。当朝太子顾夷吾,见到女娃,便要与之结亲,因此女娃便就此定为崇临国的太子妃。
陈怀安看了看胡羡鱼的模样,更加断定了她的身份。可是,若是凌云山上的人真的对胡羡鱼千娇万宠,她又怎么还会露出这样苦涩的表情呢,陈怀生低下头默默想着,怕是传言也并不全是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