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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有颜没值

太阳晃晃悠悠地挂在天上,一层浅白的雾气迷蒙,让太阳都有些没睡醒一般。

长长的走廊里,印有高一(三)班的教室前,瓷地砖弱弱反光,印着不清晰的人影。

“哎哎哎,是贺一航耶!”走廊上,某三人堆中的一女孩儿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她又高又瘦,三七分的刘海之下,微平的鼻梁两旁,眼睛快眯成一条线,只于上下睫毛交错着。她睫毛很长,五官长得柔和,年龄的缘故让她有几分清新脱俗的意味。只是,她那满脸花痴牵扯着身边人又叫又喊的动作,完全毁了她不说话时的清新矜持的外在形象。

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唐琪便感叹——好一个标志的女孩儿!只是,此时……

唐琪站在孔心月身边,在心里面为她虚叹,“好好的人怎么见了贺一航就跟兔子一样!”

她回头冷眼扫过从走廊里走过去的贺一航,有些不屑。

贺一航的背影与常人无多大差异,白蓝的校服条,看不见的面孔,和被孔心月吓得提高的步速。几个眨眼间,便进了教室。

孔心月看见贺一航进了教室,也还沉浸着看见贺一航的喜悦中,望着教室门挪不动眼。

“心月,你能低调点吗?”孔心月另一边的陈美玲拉了拉孔心月,脸上的颜色都快尴尬成了猪肝色。心月这样,太肆无忌惮了,每次都能把贺一航的脚步逼得提速。

陈美玲是孔心月的发小。她是典型的好学生代表,一套校服,穿得板板正正,一丝不苟,就连头发也向来梳得整整齐齐。奈何前面的碎发太多,总会时不时地冒出来几根,所以有时候又会形成她特有的刘海。此时,她就又起了一层不规则的空气刘海。

“低什么调,我可不像你们,可以时时刻刻看见这位王子。”一说到“王子”二字,心月又不得花痴傻笑,眼睛骨碌碌地转着,也不知道又在鬼幻些想什么。她并不是三班的人。

她们学校与其他学校不同。高一第一次月考后,根据成绩又再次进行了一场新的分班。而由于重新分班的缘故,让所谓重点班级的高一三班,一下登上全校最美班级的宝座。因为,高一三班在颜值方面竞争力十足,已经拥有五校草之二和三校花之一。

本来,按照唐琪的逻辑,校花校草不都得一个才能谓之校花与校草。毕竟这样,才能显其尊贵!

可心月说,太优秀了,把任何一个剔除去都是对她的折磨……

唐琪听后,眼抽的同时,也不做其他言语,只当她们像朵饿极了的食人花,花痴得无可救药!

“心月,你在想什么?这么入迷。”美玲拿手在心月面前晃了晃。

心月甜甜地笑着,双手做捧花状,看着远处的天空,痴笑道:“我在想,王子骑白马的样子会不会很帅?”

唐琪本左手无聊地撑着脑袋,一听这话,脸如加了砝码的天平,倏地便掉了下去。她微微皱眉眼抽搐,难以置信地偷瞟了眼心月——她还从没看见一个校内的“花花草草”有如此魅力的——光天化日之下,还能让人做着白日梦!

“应该很帅吧!”美玲附和。

唐琪再次无语眨眼,连老实稳重的美玲都如此说话了?她想要不去管她们,可她心头一动,始终不满,忍不住想要咋舌,却最终又只是微微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她始终认为,她和她们还不太熟,只是相识一个月,哪能随便贬低他人的喜欢。而且……

“琪,你看我穿这个好看吗?”那甜美的声音从很深的地方传来,带着刺耳之感,让唐琪与耳膜连接的大脑,微微发疼。

……

唐琪看着远方,目光忽然怅惘迷茫,像雨滴落进池塘,打在荷叶上,又掉入水中,没有归处。

有些事即使过去了,即使与她无关了,但记忆还在,伤痛犹身。

“对了,糖仔!你倒是挺有眼光的嘛!”心月见唐琪又一个人看着远处发呆,开口说道。

唐琪的鼻梁不像大多数人那般平坦,所以侧脸的时候,比起大多数人都更有型。而最让心月喜欢的是,唐琪有一头巨短的头发,乌黑油亮的及耳短发经过精心打扮,略微蓬松,超有型!简直是她心中的独立特行的代名词!

而唐琪的确不负她之所托。

唐琪穿着一身休闲装,白色T恤黑色短裤,成功打破了清一色的校服传统。在这来来往往一看就厌的校服浪里,无疑是一朵翻得老高的异色浪花。再加上那及耳短发,眼角微微上翘,不说话的时候,外表看着乖张冷酷至极,分外不好惹,十足地酷到让人退避三尺!

“什么意思?”唐琪看不懂心月眼中的窃笑之意。虽然她外表和实际上都不好惹,但也算极有分寸的人,只要不突破她底线,她一般也不会去碰别人的底线。她声音微低沉,不够心月美玲那般清脆婉转,但听起来却分外饱满有力。

“学校校草挑了五个出来。”心月笑着伸出手掌,变化着手指数,“你们班就两个。其中一个,呵呵,你下手挺快嘛!”

唐琪眨了眨眼,所以……什么意思?

她想了下,不过三秒钟,就冒出一声冷呵声,“呵!”

原来是这个意思!

她无意识地眼中火光积聚,双拳紧握,咬牙切齿——另一个贺一航她保持沉默,至于另一个陈凯……

唐琪伸手就一拳砸在了走廊,眼中仍是不断的火光。

心月见唐琪就差磨牙霍霍举把刀的样子,瞳孔微缩,看了眼同样受惊疑惑的美玲。

“你怎么了?”心月害怕。

“你知不知道他有多傻多懦弱!”唐琪两眼一闭一抬,满眼鄙夷,就连声音也充满了火药味,“他那种人也配校草,狗尾巴草还差不多!”唐琪说起陈凯,眼皮都低垂得紧,她到现在都有点想不明白,怎么就遇上个这么废物同桌!

“你不喜欢陈凯啊?”心月见唐琪忽然发如此大的火,心虚问道,心中又不免困惑:“他们不是同桌吗?”

“喜欢他还不如让我喜欢贺一航呢!”唐琪皱眉,狠狠地撂了一句。心中火气迅速蔓延,不是她说,是这个学校的评分制度太没水准了,有点颜的就是校草,就是王子,那值呢,总得有点内在价值吧!

“一点儿眼力劲儿都没有的人,还能有什么内在价值!”唐琪胸口微微起伏,愤然握拳,将脸都撑得变形,耿耿于怀昨天的事——居然把她认成男生,白长了他那一双人眼!还那么窝囊!

“啊,太好了!”心月一拍掌猛地一声尖叫,将唐琪心中的火焰吓灭大半。

“那我们以后就都是贺一航的忠实粉丝了!”心月挽着唐琪,格外高兴,唐琪终于要加入她们的小团体了。

唐琪陡然一惊,这陡转话题又让她心中叫苦不迭,彻底眉头深皱,无奈地从冒火的火焰山滚了下来——她怎么就忘了心月就是一个一听贺一航,十万八千里都能翻过来的猴子!

“有贺一航的行踪,你们得第一时间告诉我!”心月没看见唐琪眼中的厌烦,依旧如同嘴角抹蜜,炮弹连连。

“那个,我拒绝。”唐琪眉压眼垂,讪讪一笑,绕过那手。

“不许反悔!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心月拉着唐琪微横。

“可是我真不知道贺一航有什么好的?”唐琪颇为厌烦地说完,偏头将眼珠翻了一转儿。陈凯她是见着就气,贺一航她也是见着就烦,这两人在她心里,纯粹半斤八两!还要她喜欢……

“糖仔,你就这么不喜欢贺一航啊?”美玲不禁发问。糖仔就像心月说的,表面难相处而已。久了之后,就会发现,她虽然不会特别喜欢一个人,但也不会特别讨厌一个人。

“恩,super不喜欢。”唐琪耸肩。她不喜欢花瓶一样的人,再加上整天被逼耳濡目染,自然夹生了一股反感。多少次忍住没说,那也不代表她愿意喜欢啊!

心月闻言,先是失落一愣,然后粲然一笑,似理解一般,“那你也没事帮我看着吧!”

“好,有他的特别行踪,我第一个告诉你。别拉我下水就好!”面对心月的好心谅解,唐琪也大方致谢,虽然因为忽然提到陈凯,她兴致更没了多少。

“放心,我回去就把你列为我们的头号公敌。”

“你就这么喜欢贺一航啊?”唐琪顺口,还是没挡住心中的那股酸怨意。

“当然了,贺一航可是我推上去的……”心月又开始滔滔不绝,细数她说了不下十遍的丰功伟绩——说的是她对贺一航一见钟情,力推校草之位,过程之艰辛,努力之巨大!

而唐琪,只觉得心月细数越细,她听得越多,就越发不喜。

“这种人,花瓶一个,和陈凯那白痴蛋儿一样,有颜没值,有什么好的?”唐琪暗自嘀咕,越发不屑,眼里的无聊冷意也完全变了方向,如同古时愤世嫉俗的青年才俊,就差长篇大幅以示她心中的不屑与不满!

“哎,我又看见贺一航了!”人群中,心月眼尖发现贺一航的时候,总是一惊一乍地吓人。

“哪里啊?”美玲热情十足地回应。

“在我们后面。”心月小声说着。

唐琪回头看了眼,贺一航已经不见了,又是一阵偷翻白眼。

“他有那么好吗?”唐琪实在忍不住去怀疑,现在她们这些女生的心理是不是太过肤浅?

“那是当然了,长得帅,学习又好,还会主持!有颜有才有能,简直就是我心中独一无二的王子!”心月口若悬河,夸夸其谈。

“所以,他人怎么样,你们也不知道?”

心月摇摇头,“不知道。”随即又道,“不过管他呢,好看就行了!”

“嗯啊,我们要求也不是很高的。而且,我觉得,他不坏的,对人也好像挺好的。”美玲笑着补充。

唐琪见美玲又帮着贺一航说话,也就不再多说了。只是,对于这样校内疯传的名人,她越来越接近下线了,就快赶上嗤之以鼻了!

有颜没值,就是她对那位贺校草的评价!也是高中那时,她对他不喜的表达方式之一……

天天听着,烦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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