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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无名山路漫漫长

“连城狄让我明天就带你去无名山,你可确定?”连煦走近明白筠的房间,问她。

床上的人一言不发,仿佛真的沉浸在千魄没勾织的幻境中。

“我知道你醒着。”连煦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床上的人过了好一会儿,才掀开一只眼的眼皮瞅他,笑嘻嘻道:“这不怕你生气吗,你什么都没捞着,还得把我带出去。”

原来你怕我生气啊,我还真没看出来。连煦心中默默吐槽,拉了一条小凳子坐下。他端端正正地坐在小凳子上,两条大长腿似乎有些无处着落,规规矩矩地合拢。一手搭在桌子上,一手搭在膝盖上,后背挺直,仿佛在听师父训诫。

“连城浩过几日会过去。”

明白筠笑嘻嘻的脸瞬间垮了下去:“啊?我搅了他的局他还不得孤立我?到时候在无名山上,我可只有你一个亲人呀。”

亲人?可真是大言不惭。连煦心中轻哼,开口问她:“你,怎么知道那个人的?”

明白筠眨眨眼,像是想蒙混过关,最后还是叹气:“山人自有妙计。”

连煦知道她身份敏感,有些事不能说,她也不想说,便只好起身离开。其实他还有很多想问的,比如说:那药为什么没有起作用?她为什么要千里迢迢跑来退婚?又为什么非要去无名山不可?就为了一只小狐狸?

明白筠这个人,看起来什么都明明白白,有秘密的样子也明明白白,可就让人猜不透她心里藏着什么。

次日,清早才“虚弱”醒来的明白筠被丫鬟扶上玉皎车,靠在垫子上调息。连煦向来不喜欢麻烦,便让车夫自己回去,他来驾车——当然,某种意义上也是为了这段路程少个人监听——就像从昨日就不见踪迹的闻道。虽然控制住他们、让他们反水都不是难事,可有个人身后依靠着窥见大能,故作聪明成日蹦跶,也是令人不爽的。

如今玉皎车步行千里,路上倒是清净,先前问不出来的话仿佛也可以问出口了。

“你……”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来。

明白筠尴尬地眨眨眼,道:“你先问吧,毕竟交易里你最亏了。”

“倒没有。”连煦觉得风有些大,便向车子的方向靠了靠,“我知道你想问成周的事。只是我也不大清楚,原本只知道天灵峰下入门弟子死了——此事并不稀奇,天灵峰峰主势弱,入门弟子倒是很多。若是惹了其他峰的人,斤斤计较的要下杀手未尝可知。后来遇上阮容才知道,杀死成周的人迟迟未被找出来……当然,也不奇怪,若是杀人的有些天赋,各峰主和掌门大抵会选择息事宁人。”

明白筠一边指尖绕着一束头发,一边慢慢道:“照你这么说,无名山倒是个藏污纳垢的好地方……你也真是万事不挂心头,好歹成周也是当日与你一道的人,你得了好处,却把他给忘了。”

连煦似乎突然想起什么,开口:“到有一事有些在意,我那日把那个不会火的丫头丢在居然山,料想她回不来,可是她偏偏回来了。”

明白筠打趣道:“唉,那成周也算是五官清秀,到底是比不上个女孩子的存在感强啊。也是,连城家多美人,你怕确实是看不上他的姿容。”

“不是……”连煦的声音顿了一下,他侧过头,道,“你把我的头发绕进去了。”

明白筠嗖的一下缩回手,把手指藏在袖子里捂得严严实实,仿佛怕他生气把她的手指给剁了,一脸认真地看向地面:“玉皎马跑的可真快呀!”

两簇原本被缠绕在一起的头发迅速的分开,各自落回了本人的身边。连煦觉得它看着有些心烦,又把头转回去,继续刚才的话:“我是在成周死后才遇上她的,她仿佛没有看见我,性子也不像在居然山里那样……那样……我形容不出来,有点恶心人。”

“是不是这样?”猝不及防明白筠凑了过来,抓住他的袖子,“煦哥哥我好害怕呀啊啊啊!”她吊着嗓子嚎了几声。

连煦没有理她,只默默把袖子抽了回来:“……反正,我有怀疑过,成周不是死在无名山内。”他扒拉了一下头发,把微红的耳尖藏得严严实实。

明白筠见他没反应,有些无趣道:“反正呢,你万事不关心,猜了也不会去验证。而那成周算与我有缘,我到了无名山,定要替他报这个仇,顺便找回我的小狐狸!”

报仇……连煦眉眼低垂了一会儿,才开口:“没有人遭受报应,也就是说成周欠那人一命,又或者动手的人已经遭受了报应……找出来,有用吗?”

明白筠袖子里的手在他问出“有用吗”时,猛地握紧,又松开。她的眼睛放空,飘忽着没有着落。连煦见她久久没有说话,忙转过身:“是不是毒没有清干净……”他的话音停了一下。

他见过明白筠没有泪的假哭、泪水滂沱的假哭、眼眶泛红的假哭,却没有见过她此时的样子:眼眶泛红,茫然无措。仿佛背着沉重的高山,明明不堪重负,更可怕的是在路上来来去去,找不到地方放下去。又似乎知道有个地方可以放下负重,但前途茫茫,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过去,而且,还容易迷路。

他突然觉得有个地方空荡荡的,觉得自己手足无力,又觉得自己力大无穷,两种感觉无处着落。他想着,如果她哭出来就好了,他还可以拍拍她的背,或者抱抱她,然后勉为其难安慰她。可是她就是没哭,甚至红着的眼眶也透露出一种只是红一下,一点都不想哭的倔强。

半晌,明白筠才抬手抹了一下不存在的眼泪:“我想家了。”

连煦安慰的话还没有酝酿出来,就听她道:“人世真险恶,煦哥哥你能保护我吗?”声音里还心机地带上了鼻音。连煦感觉空荡荡的地方突然落了下去,找不到,却能感觉到。他转过身,之前想问的所有问题仿佛就此烟消云散——反正她不会说的。

他算什么呢?天问中难得的一个没有被天道迷惑的人?明家那么久的历史,历史上又那么多英才豪杰,这样的人还能少吗?他凭什么想知道她的那些与明家息息相关的秘密,又凭什么觉得没有连城狄的人她就会说?他那么想知道,与那些亲近她,想要从她一行一举、从她骨血魂魄里扒出明家秘密的人,又有什么不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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