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童起了一个大早，和季雪收拾完走到季府大门口就碰到了刚回来的季龄。
“你去哪？”
“我出去逛逛。”
“你就不能安生的在家里待几天吗？”
季童撇嘴。
“我就出去一会儿。”
季龄上下打量她。
“你哪次不说出去一会儿。”
“这次真的就一会，我要去东市给我娘买点梅花糕，她很喜欢吃东市那家的。”
听是曲函要吃，季龄向斜侧移了一步。
“把帷帽带好，快去快回。”
“哦。”
“阿雪，看好你家小姐。”
跟在季童身边的季雪有些为难。
“老爷，阿雪哪能看住她呀。”
季龄佯装生气。
“你是她的丫鬟怎么就看不住了，要是看不住你回来我就罚你。”
季雪鼓起腮帮子，季龄什么性子府里的下人都了解，所以她回嘴道。
“老爷你都看不住，还指望我一个丫鬟。”
季龄抬手敲了下季雪的帷帽。
“丫头片子。”
冲季龄吐了吐舌头，季雪快步追上了离开的季童。
二人在东市逛了小一会，买了梅花糕后就出了东市。来到交叉口后，季童抬头看着眼前的巨树，斑斓的彩带随风舞动，绕着巨树走了一圈，季童皱起眉头。
“季雪，上次我们看到哪里了啊？”
季雪站在季童边上挑起彩带看了好一会，略显无奈。
“我也不知道了啊，好长时间不来上面都有好多陌生的了。”
季童呼出一口气来，转回刚开始的地方，女子挑起一条红色的彩带，看到上面的字时却呆住了。边上的季雪看季童站在那里不动，走过去看了看，字苍劲有力很是潇洒。看着看着季雪就不自觉地念了出来。
“紫徽摇曳，天行异色；为人子者怀利以事其父。”
那几个字被季雪念出来，季童瞬间回神，捂住她的嘴。
“你疯啦，这要被听到，你脑袋就不保了。”
季雪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憋住气。
“小姐，这个为什么没有名字呢？”
季童再次挑起那条彩带。
“我怎么知道。”
放下那条彩带，身后就想起了声音。
“季小姐来了。”
季童回身，冲出来的老妪微笑。
“文婆婆。”
文婆婆站在门口，季童走上前搀扶她进去。
“婆婆最近可好？”
文婆婆拄着拐杖。
“老了，就没有好不好的了。”
扶她坐下，季童和季雪二人就坐在文婆婆边上。
“怎么会呢，你这身子骨看着还很硬朗。”
屋子的门关上了，但从窗户向外看还是能看到纷飞的彩带。
“婆婆，你给我讲的那个故事，后来那位女子怎么样了？”
文婆婆转头看季童，女子眼中闪着光，老妪笑了笑。
“后来啊，女子成了大将军家的养女身边也有了好友，本该与义兄成婚相夫教子，可是女子朋友的相公带来的一个人改变了一切，那个人强娶了她，将她的义兄贬为庶民，永远不准再进京。”
“这个人好可恶啊。”
文婆婆看着季童皱起的眉头，摇了摇头。
“一切都是缘分造化弄人，我以前也觉得那人可恶，可当知道了真相就觉得都是可怜人呐。”
季童追问道。
“婆婆，什么真相啊？”
看着面前姣好的容颜，文婆婆了想起那个不幸的女人。
“孩子，真相不重要，你要记得婆婆的话，当喜欢的人出现后要好好的留住他，不要等他消失了才后悔。”
季童和季雪对视一眼，显然文婆婆又陷入了一段不愿提起的往事中。二人起身与文婆婆告别后出了屋子，季雪拉着季童道。
“小姐，我总是觉得文婆婆好像在愧疚。”
季童问她。
“为什么？”
“我看文婆婆每次提起那个女人时总是眼眶红红的，眉头都皱着。”
回头看那紧闭的房门，季童道。
“可能，不仅仅只有愧疚吧。”
还有一天就要过年了，外面飘着雪花，季童窝在榻上抱着暖炉不愿拿开，季雪从外面进来，身上带着一股寒气，急匆匆的冲到季童面前。
“小姐小姐，秦王殿下的聘礼来了。”
季童皱紧眉头往里缩了缩。
“聘礼来了，你激动什么。”
“小姐有所不知，秦王殿下的聘礼实在是丰富，府里好多丫鬟都去看呢，而且都说小姐你嫁的好。”
季雪一脸兴奋的样子并没有感染到季童，秦王她并没有见过，她也并不喜欢她这未来的夫君。
未梳的头发散在榻上，季童表情淡淡。
“只是一些政治联姻和嫁得好一点关系都没有，他选择季氏就是看中季氏在朝中的地位，等把他送到一定高位，我也不过是他身边的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将来秦王纳妾，你家小姐我的日子也就和那些后宫娘娘们一样了。”
季雪收起脸上的表情一脸正色道。
“秦王妃也要像娘娘们一样争宠吗？”
季童看着有些好笑。
“秦王妃也许会争宠，可是你家小姐我可不会，清闲的日子，求之不得。”
季雪还是一脸正色。
“小姐你就这么肯定不会爱上秦王殿下吗？”
爱？提到这个关键词，季童想到的是夜宸生拉弓射箭的样子。
或许这辈子，也就会倾心救了自己的夜宸生吧。
“也许吧。”
除非他就是秦王。
季雪听着这模棱两可的答案没在发问。
“小姐，你和秦王的婚约定在了哪天？”
“四月十三。”
“听着就吉利。”
季童笑笑，扯开了话题。
“今天大哥肯定也会回来，我们收拾收拾去正厅吧。”
“好。”
二人磨蹭了一会就来到了正厅，现在府上没有多少人，大家见了季童，都面带微笑的行礼。曲函见季童进了正厅，起身走到季童身边询问道。
“我给你的新衣服你怎么没穿。”
说起新衣服，季童就有些无奈。曲函觉得年很重要，每年过年都会给季童订一身繁琐的衣服让她穿。今年的衣服后摆很长，季童在别院试穿时感觉走路的拖着走不了，所幸就让季雪收了起来，如今曲函问她，季童也说了实话。
“娘，你给我订的衣服的后摆太长，太累赘，我就让季雪收了。”
“哪里累赘了，我还找了绣娘给你袖口做了些点缀。”
“可是，我不喜欢拖着衣摆走。”
曲函嗔怒。
“你这孩子，哪家小姐过年不穿新衣的，去给我换上。”
“不换，我不喜欢。”
曲函盯着季童不说话，季童有些吃不消，松了口。
“娘你别这样看我，我穿，穿行了吧。”
摸了摸女儿的脸，曲函重拾微笑。
“走，去你的别院，我亲自帮你穿。”
季童无奈。
“您还怕我骗你不成。”
曲函抬手轻触鼻尖。
“去年也不知道是谁，说好回去换衣服却直接收拾行李出了城。”
女子撇撇嘴。
“那不是我哥没法回来嘛，我看他一个人可怜。”
“而且家里有大哥在嘛，我就…”
曲函拉着季童往后院去，边走边说。
“去年你哥哥和你都没在家里呆着，虽说有你大哥在，可你爹的心情也不是很好。今年你大哥和你哥哥都回来，况且皇上赐婚给你，今年你就应该要穿的繁琐一些。”
拉着季童回了别院，曲函命季雪把衣服拿出来。大红的绸缎很是丝滑，没有姹紫嫣红的花朵，只是用金丝将领口和袖口边上做了花纹，简单不失华贵。曲函让季童穿上了外衣，待一切整理好以后，季童转身看向镜中的自己，边上的曲函眼睛弯弯。
“还是我家女儿生的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