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隽放在茶几的电话响了,何诗意替他拿过去,“你电话,斯凯的。”
何诗意自打上次接了褚曼曼的电话后,再也不擅自接徐隽的电话了。
“你接。”
何诗意打开免提,“阿隽,晚上去哪吃饭啊?”程斯凯的声音呼啸着扑面而来。
她微微把电话拿远一点,“你过得是哪国时间?早饭刚解决,午饭才准备着,你就憧憬晚饭?这个时差有点大啊。”
“嘿嘿,是诗意啊。大早上被你家阿隽约饭,就不想淡定的过东八区的时间了。”
“问问他中午过来吃饭不?”徐隽对何诗意说。
“那你中午过来吃饭吗?在徐隽家。”
“来,必须来啊。好久没尝阿隽手艺了。”
“那你过来吃饭吧。”何诗意像召唤小猫小狗。
“得嘞。这就过去,要带什么吗?”
何诗意用眼神问问徐隽,他说:“家里只有白酒,红酒,洋酒,让他自备啤酒。”
“我们这有红白洋酒,喝啤酒请自备。”何诗意复读机上身。
徐隽将鸡放在开水里烫了,取出来拔了鸡毛,又打开灶火,将初步处理过白条鸡放在火上轻缓的燎着,没拔干净的细小的鸡毛清理干净,“本来是打算中午就我们两个人一起吃,晚上跟他们吃的,现在计划改变了。你用我电话打给新永,让他也过来。”
何诗意正准备拨号,突然想什么,问徐隽:“要不要叫曼曼也过来?”
他一顿:“你跟新永说,让他决定。”
“好。”何诗意等电话接通,“老郑,中午过来徐隽家吃饭。你看要不要叫曼曼,叫的话你打电话给她。好,待会见。”
“真分手了?”挂了电话她问徐隽。
“跟我们没关系,别掺合人家的事。”他交代她。
“哦。没兴趣。”何诗意兴味索然。
“菜够吗?要不要再出去买点?”
“不用,菜肯定够,就怕酒不够。你看看去。”
“我觉得这是邀请她来你家吃饭,还是你打合适吧?”
徐隽头都没抬:“无所谓。”
何诗意也没继续,到底是人无所谓还是事情无所谓,反正她都无所谓。
她瞅一眼酒柜里满当当的各种酒,“酒应该也够了。不够正好,明天还要赶飞机呢。”
何诗意想去厨房搭把手,被徐隽推出来:“你出去吧,需要的时候喊你。”
她从身后抱抱他:“辛苦你了,你真好。”
刚坐下没多久,程斯凯就到了,带了两打啤酒。进门跟徐隽打过招呼,过去客厅跟何诗意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门铃又响。“肯定是永哥,”程斯凯积极的跑过去开门,果然是郑新永,身后几步开外的褚曼曼低着头踏进门,“还有曼曼,欢迎欢迎,恭候半天了。来就来呗,还带什么东西啊。”程斯凯俨然成了房子的主人。
何诗意本来坐在沙发玩平板,听见褚曼曼也来了,立刻站起来:“你们坐着玩会,徐隽厨房呢。”跑到厨房去,小小声的告诉徐隽:“曼曼也来了。”
“嗯,来了就来了呗。”徐隽却没什么反应。从厨房门口探头出来,跟他们几个打声招呼,“你们先坐会,看电视,玩牌,玩游戏都行,我这快好了,十二点准时开饭。“
褚曼曼走进厨房,客气的问:“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不用,我们出去看电视。”何诗意把她拖出来。
没多久饭菜陆续上桌。那只鸡成了三道菜,内脏成了辣爆鸡杂,胸脯肉剔下来做成宫保鸡丁,其他的熬汤。还有小炒肉,红烧带鱼,素三鲜,溜芽白,满满一桌,色香味俱佳。徐隽忙前忙后,与在公司的冷静自持指挥若定判若两人,几个人被自己的老板伺候着居然也安之若素。
“有多久没吃到阿隽做的菜了,还是记忆中的味道啊,”程斯凯从上餐桌嘴巴几乎没停,“这水平,超五星,没谁了。”从头吃到尾夸到尾。
“徐总你们明天什么时候走?”自打进门没怎么吭声的褚曼曼突然问道。
“明一大早就出发。今天请你们来给我践行。”
“我们给你践行,你下厨?这个好。”程斯凯朝他举举大拇指。
“没打算让你们过来的,不是你刚打电话说不淡定嘛?”徐隽给何诗意盛碗汤放她跟前,又挨个帮其他几个也盛了一碗,“今早市场买的,熬了几个小时,你们尝尝。”
何诗意抿一口,伸手去拿椒盐罐子:“有点淡,我要加盐。”徐隽一把拍开她的爪子,“淡点好,别吃那么多盐。”她只好悻悻的缩回手。旁边尝了一口也打算加盐的程斯凯说,“我也要加,你不管吧?”
“你?你找能管你的人去。”徐隽不搭理他。
褚曼曼尝了一口,轻声细语地赞赏:“挺好喝啊,清淡点好。”
男人们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几杯酒下肚,天南海北,人文趣事,市场财经,东扯一句西扯一句。两个女人不喝酒,只管吃饭,也没什么交流。一张桌子半边沸腾半边平静。
褚曼曼协助何诗意把碗筷收拾了,推托下午有事要先一步告辞。徐隽也不挽留,说自己喝了酒,让诗意开车送她回家。
“不用,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褚曼曼忙说。
“那我送你到楼下。”何诗意跟着她出来。
“我真羡慕你。”褚曼曼靠着电梯壁,“徐总对你真好。”
“我知道,”何诗意微笑,“老郑人也不错的。”
“我们分手了。”
“我知道。”
“我喜欢徐隽。”
“我知道。”
“我还对他表白过。”
“…”
“他拒绝了我。”
“…”
“不用送了,你回吧。希望你一直这么好运气。”
何诗意望着她的背影,独自出神。
*
楼上的几位并不知道电梯里的暗潮汹涌。
“阿隽,曼曼的事,很抱歉。”郑新永拍拍徐隽肩膀。
徐隽还没开口,程斯凯先即兴发表上了,好像他比当事人还有发言权:“没事。阿隽两口子好着呢,那句话怎么说的,城堡都是从里边烂的。人家的城墙结实着呢,撬不动!再说了,兄弟!是什么,是这个,”他左手拍拍自己右手,“手足!手足不能丢!”
“行了,就你懂。”徐隽给他倒杯酒,“喝你的!”一边宽慰郑新永没事。
“从创业到现在,碰到过许多困难都挺过来了,但这次不比以前,有些事身不由己。总之,万一我有什么意外,公司一定不能有事。”徐隽郑重其事的端起酒杯。
“放心!”郑新永也一起端起酒杯。他性格稳重,话也不多,这两个字就是他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