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姨,您打电话找过我?”应冕熟门熟路来到李院长办公室,“我记得我之前留过电话。”
“是留过的,我原来那款老年机丢了,你的号码我也没留备份。”李素云正低头鼓捣自己的新手机,“儿子刚给我买了个新的,还是智能的,我都不大会用。你来的正是时候,来教教我这个怎么下,现在大家都玩这个,我也不能落伍。”
应冕拿过手机,界面停留在App Store的搜索框,有两个字:威信,立刻意会她是想下载微信。
“李姨,您弄错了,是这个微,不是那个威信。您看,这就出来了。”应冕帮她重新输入,搜索,下载,注册。
“李姨!”解决完了生理大事的席砚修,兴冲冲乐呵呵的站在李院长办公室门口,“您还记得我吗?”
李素云抬起头,从老花镜上方看着他的眼睛刹那茫然。
“是砚修,席砚修。”应冕从旁低声提醒。
当年她调到福利院工作没不久,席砚初席砚修兄弟二人就被领养了,相处时间本来就不算多,加上席家家大规矩多,二人也没机会回福利院,后来席砚初创立锦声,自食其力,但是他们也没有回来过,因为最亲的人应锦年已逝,莫仁清也离开,故地重返只会徒增伤感。
最亲的人,应锦年已经逝,莫仁清也离开,故地重返徒增伤感。自席氏兄弟福利院一别,已十多年有余。
一时间,李素云确实没认出面前这个身形高挑,相貌英俊的小伙子就是一二十年前耍泥巴,玩弹弓的小男孩。
她缓缓起身,摘老花镜的手微微发颤,一把年纪竟似不如毛头小伙子隐忍,眼眶微微泛红。
席砚修大步上前,和应冕一左一右地托住她胳膊,扶她坐下。
应冕忙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递给她。
李素云沉沉地叹口气,接过纸巾沾沾眼角,待自己情绪稍稍平复,才面向席砚修,“多少年了,足有二十年了吧,我以为,我以为……”才张口,又哽咽,抓着纸巾再抹一把眼泪。
“李姨,您别激动。是我和砚初不懂事,早该来看您的。以后我和小应常来。”席砚修温和地说。
“你不要自责,李姨都明白,不是你们的问题,你和砚初不容易,只要你们好好的,都好好的就行。”李院长又抽张了纸巾擦眼睛。
席砚修对着应冕无声苦笑,看来她还是和当年一样敏感易愁啊。
“李姨,茶放哪了,我来泡茶。”应冕还给席砚修一个了然的眼神,走到角落的橱柜跟前。
“哦,对,对,你们看我激动的,茶都忘了泡。就在第二层,打开就看到了。”她指指玻璃橱柜放茶叶的位置。
还是一样的太平猴魁,应冕的脑海自然浮现出上次与何诗意在这间办公室偶遇的情形。她不想尬聊,便不停的喝茶,礼貌又自矜的可爱模样。
心口一窒,她手持叉子被求婚的反应也跟着跳进脑海。
她就要做别人的新娘了。
“小应,水都倒桌子上了。”席砚修提醒他,刚才不是他眼花吧,小应也会走神?一定是昨晚睡得少,今天又起得早,灌的咖啡也失效了。
应冕定定神,自己也暗暗心惊,从何时起,她竟然对自己有了这么大的影响力,单是想想,自己的心就跟着起伏不定。
“李姨,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他把泡好的茶放在李素云的办公桌上。
李素云反应了几秒才想起,他说的是她打电话到公司去找他的事。
“我们福利院过段时间要拆了,上头说会给安排新地址,但是目前还没找到合适的地方。我寻思着东边那个小楼,里头还有很多你和你妈的东西,不知道你想怎么处置,就给你打个电话想跟你商量商量。”
应冕和席砚修不动声色的对视一眼,余卓霖和任小六的动作好快。
“难为李姨您还惦记着我那些东西,那我一会过去,把我的私人物品搬走,剩下的就劳烦李姨处理吧,那些本来也是公家的。”
“嗯,等我拿钥匙给你,原先那把钥匙时间太久锈得都拧不动了,我就让人换了把新锁。”李素云说完就去翻抽屉找钥匙。
“李院长……”一名福利院的工作人员站在敞开的门口,象征性地敲了两下,直接走了进来,“哟,您这有客人啊。”
来人直接走到她办公桌前,将一个红色的类似卡片的东西放下。
“是我的两个小朋友。这是什么?”她指指桌面上的卡片。
“直云的邀请函,何工刚送过来的。说是过几天他们公司举办年会,邀请您去。”
李院长拿起邀请卡,翻开,“每年都送。10号,铂悦…你没跟她说我不去啊。”
“我说了,她说今年在个什么六星酒店,比往年好玩,非要我拿给你看看,你要不去就打个电话回了她。”
“她走了吗?”
“没有,去后院活动室了。”
“行,我一会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