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已是许久,侧躺想着昨夜承欢一事心头还是难以置信。我知晓昨夜太子妃被皇后娘娘责罚后,他便去了太子妃的昭阳殿内。“主子,该起身了。奴婢备了您爱吃的”小桃温声入耳,我翻身瞧去,让她扶我坐起
“主子,您怎么….”
小桃盯着我瞧,我抬手摸了摸脖子疼的很,还火辣辣的。我苦笑着摇了摇头,陈崇遇的温柔从不属于我,只属于太子妃。而我也从未想过自己同他的圆房竟会是这般情况下发生的。小桃为我穿戴整齐后,坐于桌前吃了几口便想出去透气。
“殿下万福”
翠娘的声又传了进来,他怎么来了?心头一颤,竟不知是害怕他来还是欢喜他来。我转身迎娶,朝陈崇遇行了礼。抬眸看去,他还是面无表情,一脸的不屑。“走吧,今日听闻是你生辰。我备了船”
生辰?我看了看小桃,又恍惚的点了点头。今日三月十六确实是表姐的生辰,如今我才是温南薇阿…心里突的一阵苦涩。微微点了点头,跟着他走到了东宫侧门处,瞥了眼那马车。又看向了那个车夫,我可记得他,是东宫侍卫总管顾彦行。
“瞧什么?还不上来?
听着陈崇遇的话,我忙回了神跟着走去,看到了那轿凳一愣,这轿凳高的很,我身子娇小迈上去都吃力,他是故意的吗?“良娣,微臣扶您上去”我看了眼顾彦行,十分感激的朝他点了点头。上了马车以后,便坐在了一侧。二人无言至宫外松子湖边,三月的长安百花齐放,一扫秋冬的落寞寒意。我迎风站在船头,瞧着岸离我愈发远了,竟是一股解脱之感。
“尝尝这果子,新鲜的很”
陈崇遇突得说起了话来,我才转身看向船舱内。只见他悠闲的很,说着又起身朝我走来,我有些害怕的退了步,船只此时却晃了下,我一个不稳站着便伸手抓了那木栏,哪知他疾步走来我瞧的慌了神,不知怎的竟掉了下去“啊——救命,我…我不会….”湖水呛的我没法开口,只觉得浑身被人绑住似的,挣扎了下整个人便沉了下去,我瞪了脚可越发沉的深了。手臂处被人一抓,便朝上被拽去,可脚腕似被东西缠住,我睁眼看去竟是一个男尸。我吓得惊慌失措,瞪着腿,一下子脑门一昏,便没了意识。
“良娣!良娣!”
只觉得昏迷中一直沉在黑暗的水底,还有水鬼,还有那尸体….忽得那尸体拉住了我的脚,我垂眸看去他竟变成了陈崇遇。我大惊之下睁了眼,疯狂的咳嗽了起来。
“良娣,您可算醒了!来人快备马车送良娣回宫!”
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顾彦行,他浑身都湿透了。是他救了我么?他拍了拍我的背,又将衣服披在了我身上。我浑身哆嗦着紧抓着衣服,这寒意刺骨的很。又听了那边的动响,抬眸去看只见那处船上有人将水底的尸体打了上来,正被抬了下来。看着那尸体我还后怕。脑海中忽的现了方才的场景,叫我一哆嗦猛地摇了摇头。
“良娣,微臣叫人护送您先回宫吧”
我动了动嘴角,四下寻着陈崇遇的身影,想着方才落水的事我好像非明就是被人推下去的。我正想问他船上是否还有别人,他却说“那尸体乃是刑部尚书家的幼子,事关重大。殿下已先行回宫了”我听他这样说,一时间不知如何回话了。只觉得心头五味复杂,由人扶着上了马车无力的卷缩着身子,沉沉的睡了去。
后来,我才知晓那日打捞上来的男子是刑部尚书林大人的幼子,是被人谋杀以后沉在湖底的。没几日我又听小桃说殿下立了大功,陛下赏了不少东西过来。又说那刑部尚书和青州刺史同流合污私开了炮房,又因操作不当致死了人,于青州闹得沸沸扬扬此事压不住,由朝廷将青州刺史查了个彻底,刑部尚书又利用职务之便将炮房的事推得一干二净。后刑部尚书幼子被害,殿下查至乃青龙堂所为,据说那青龙堂乃是一个帮派专是收钱替人消灾的,又顺藤摸瓜将刑部尚书私炮一事查了个水落石出。我听小桃说着这些事,只觉得背后一阵阴凉
“主子,您怎么了?可是受凉还不舒服?”
我笑着摇了摇头,说着“殿下立功得赏,我替他高兴罢了。开春以后,我都不曾看过园中景呢,小桃你陪我出去看看吧”
“好,主子受凉未痊愈,奴婢替您取一件披风来吧”
我点了点头,瞧着小桃回内室取衣。正叫翠娘去开了门,却见顾彦行站在外面“顾大人,您怎么在这?”翠娘同是不解,我抬步走了出去,笑着说“那日多谢顾大人相救”
却见顾彦行面色微微一僵,又笑着拿了一个香囊说“这是安神香囊,微臣听婢女说这几日良娣睡不安稳”我看了眼顾彦行手里的香囊,颇为不解。一面之缘罢了他还给我送什么安神的香囊?“顾大人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殿下怕是不知道吧?”
只见顾彦行面色一僵,说“殿下不知,是微臣自作主张给良娣送的。之前温兄特意嘱咐我好好关照良娣”表兄么?我看了看顾彦行,伸手拿了那香囊闻了闻,确实好闻极了。
“既然是哥哥叫你送的,那就多谢大人了”
我原以为这香囊真是哥哥叫顾彦行送的,但现在却又不得不改了想法。只因为今日一早太子妃江氏高烧不退,我匆匆到了昭阳殿内,却见陈崇遇阴沉着脸坐在殿中望我。我小心翼翼的入了殿内,朝他行了礼,尚未开口寻问,已听他寒声质问“温南薇,这香囊可是你的?!”
看向南山手中的东西,确实是自己的不错,但为何在这?十分不解的看了去“确实是我的,但昨晚就寝时我便摘了下来放着,怎么会在殿下这儿?”
“呵!这会儿倒推脱起来了?你这毒妇,利用香囊害蕴儿过敏高烧不退!蕴儿到底哪里得罪了你叫你用了这样的毒计!”
“我…我没有!”我百口莫辩,心头慌乱不已,看着那香囊有些出了神,昨晚还在我那里的今早怎么就出现在了这?又叫太子妃过敏了?我看着陈崇遇,眼眶顿时湿了起来“我真的没有害太子妃!这个香囊昨晚还在我殿内的,我不知为何跑到了太子妃这里!”
“你还敢说不知道?!”陈崇遇怒喊了句,案上了茶盏飞在了脚边,破碎声响彻殿内,我受惊的闪躲了下,瞧着满地的碎片不多思便跪了下来。再看去时候,陈崇遇已红了眼,一脸怒气冲冲的看着我,此时南山拿了一册子道着“良娣,方才您殿内的婢女翠萍都已招供,昨晚是您指使她送香囊给太子妃的,说是安神。”
我哽咽了下,咬着唇看着南山又看了看陈崇遇“就算真的是那样,这香囊也是顾大人给我的,又怎么会有问题?!”
“呵,好啊,这下扯顾彦行了?我还真没想到良娣如此不检点,竟同顾彦行私相授受!”
“没有!是哥哥担忧我,叫顾大人转送。殿下若是不信,大可召了顾大人一问!”
“顾彦行孤自然明白!定是你纠缠不休!”我听着他的话,一扫寒意,只觉得愤怒无意。他为了江知蕴可以污蔑我,为了他的心腹顾彦行也可以污蔑我,从头到尾我不过都是一个棋子一个炮灰而已!
“殿下,您别怪良娣了”太子妃江知蕴柔弱的声音入耳,只见他匆匆起身朝江知蕴快步走去,随后将她扶着朝主位走去,果然阿,他的关心温柔从来都是江知蕴的。“你身子这样怎么出来了?不是叫你好好歇着吗?”陈崇遇将她扶着坐下,又温言轻语,我瞧在眼底格外刺眼。
“香囊内虽有让臣妾过敏的东西,但是良娣也许不知道。殿下别怪罪她了。更何况良娣受凉还没好,又怎么真的有心思害臣妾呢?”
陈崇遇听着话坐在了她身边,一边说“她害你你还求情?蕴儿,你就是太心善”二人一言一句,我就像是犯错的奴婢跪着等待着受罚。“殿下,臣妾相信妹妹不是故意的。臣妾也只是过敏,并无大碍的”
“好,这次便依你。明日我便去母后那里解了你禁,叫你安心养好身子”
陈崇遇说完话,这才留意到我的存在。我迎上他的目光,嘴角动了动,便听他说着“良娣禁足半月,将人带下去!”
他不曾责罚那送东西的婢女,也不曾发问顾大人香囊一事。我心头只觉得阵阵发凉。小桃总说该找那婢女问问到底怎么送的,谁吩咐送的。可我知晓眼下还哪儿找得到那婢女呢?我望向了窗外大门紧闭的院口失了神,手指吃痛了下,已见针刺了指间出了血,我忙含在了嘴里。
“起风了,咱们出去看看吧”
陈崇遇同顾彦行站在凤凰台上,望着锦和殿院内那瘦小的身影。顾彦行瞧了瞧太子的神色,思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殿下是心疼良娣了吗?”陈崇遇听闻,侧头看了眼顾彦行,又看向温氏,手指不由抚了抚扳指,似有话哽在喉间,欲言又不知如何开口。
顾彦行道“香囊是殿下关心所送,良娣以为是他哥哥托我给的,我听翠娘说良娣日日佩着不该转送太子妃才是”
陈崇遇又何尝不知道?只不过他是不想多想不想深追此事罢了。“文华殿的人是该留心了”陈崇遇一语罢,忽的想起殿内婢女阿照。陈崇遇磨了磨指腹,未再多说,望了一眼温氏便回了文华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