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躲在一旁的鹿小客也看出了老者已是强弩之末,只是顶着一口気强撑着而已。
不过鬼面也是伤得不轻,虽然还能念动咒决,但召唤出的鬼火明显没有刚刚的戾気。因此双方都不敢贸然出手,就这样僵持着。
如果我再不想办法,只怕老者也撑不了多久。
鹿小客心里这么想着,犹豫再三后便打定了主意。他悄悄退出几丈远,然后踩着沉重的步子,边跳边压着嗓子喊道:“师弟莫慌,师兄这就来助你!”
鬼面大惊失色,他怎么也没想到老者还有帮手,以他现在的情况别说老者的师兄了,就算只是他的徒弟和他联手,他也一样无力应对。
老者听到这话,先是一愣,但马上又反应过来,他大笑道:“哈哈哈,师兄你总算来了,可别让这小鬼跑了!”
鬼面一听,不敢有片刻迟疑,立马转身一跃,冲下断崖迅速遁走。
老者见鬼面还真上当了,这才松掉那一口气,他扭头朝着鹿小客的方向说道:“出来吧!他已经逃远了。”
听老者这么一说,鹿小客这才敢从树林中走了出来。
“你倒是心善,可有想过,万一他不上当,你该怎么办?”
“那……他这不是上当了嘛。”
“哈哈哈,也是,船到桥头……噗……”老者还未说完,便口吐鲜血,他已无力再支撑,只好仰面倒下。
鹿小客见状,连忙上前扶起老者,关切的问道:“老人家你怎么样了?有解药吗?”
“没用的,已经毒入骨髓,神仙也难救了,只可惜心愿未了,死不瞑目啊!”老者望着天空,叹了口气说道。
不用猜也知道老者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鹿小客倒也不是不愿意帮忙。只是刚刚的打斗场面他也看到了,实在不是他所能应付的。
老者也看出了鹿小客的顾虑,他强忍着剧痛面向鹿小客坐了起来,从怀中掏出了两样东西,一本书籍和一个锦盒。
他将书籍和身旁的刀一起递给鹿小客后说道:“这是我自创的《霸王刀法》,能学多少就全看你悟性了,还有这横刀名叫白猿,是我的心爱之物,也一并赠予你,只求你一事!”
“老人家言重了,晚辈定当竭尽所能。”老者都将话说到这一步了,鹿小客也不再犹豫。
“我们素不相识,你却愿意在危难之中出手相助,可见你也是侠义之人,这锦盒里装着的是上古异兽白泽的妖丹,乃是我白家世代守护的神物,日后有机会你再探听关于它的一切,现在你赶紧将它吞下,然后迅速逃离这里,去长安找我的师弟朱义天。”
锦盒中是一个铜板大小的金丹,上面密密麻麻刻满了紫色的符号,鹿小客拿起金丹惊讶的问道:“吞下去?”
“放心,上面刻的是我白家的封印,只要封印不解就对你无害。”
“不是,这……这怎么吞?”
老者也不容分说,便一手掐住鹿小客的两腮,一手夺过金丹后迅速塞入他口中。
说来也奇怪,金丹像活了一般,自己就往里钻,瞬间就到了鹿小客的肚子里。
“这不就吞下去了,好了赶紧拿着东西快走,等那鬼面发觉不对劲,一定会再回头来找我们的。”
鹿小客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干呕了几声后忙问道:“那你呢?”
“我留下来拖住他,也别回来为我收尸了,他也不会留我全尸的,你赶紧先去拢州的八方城,再到柳巷尽头找我一位故友解伯,他会安排好一切。”
“前辈放心,晚辈一定不负所托!”说完,鹿小客便拿着书籍和横刀白猿,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这个你拿着,记得往后每年的今日都敬它三杯酒。”说着,老者便解下腰中的猎妖牌,丢给鹿小客。
听到这话,鹿小客忽然心中一酸,眼眶有些湿润。
他接过妖牌,最后再看了老者一眼,然后便转身奋力朝拢州的方向跑去。
这便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他师父。若不是见了他师叔,他都不知道他师父本名叫白道难,一个到死都只挂二钱的猎妖师。
时间荏苒,这一晃都已经过了三年。现如今他修炼师父的霸王刀法已经小有所成,若不是那时遇见师父,他也没机会入行做了猎妖师。
可能是今天遇见了丫头的爷爷,让他又想起了师父,所以此刻才会如此心神不宁,焦躁不安。
再细想却发觉不太对劲,他能感觉到有一缕异香正在流入他的体内,甚至还能感觉到异香在撩拨他的丹田,这才是焦躁不安的根源。
想到这,鹿小客连忙收回神识,缓缓睁开眼。
这不看还不打紧,一看可差点吓得他魂飞魄散。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床边竟然坐着一个绝美的妇人,而且她正用指尖在撩拨他的脸颊,吓得他如闪电般迅速侧身跳离妇人。
待他落地后定睛再细看,才更加确定不是梦境,那妇人真真切切的就坐在他的床边。
只见这妇人虽然身着艳红色长裙、紫色小袖短襦,却依然袒胸露背,显然是在刻意展示她那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材,一双细如削葱的纤手半掩脸颊,鹅蛋脸上薄施胭脂,口若含朱丹,这姿色只怕说倾国倾城也不为过。
她薄眉下一双如水的眼眸正痴痴的看着鹿小客,接着又咯咯笑道:“哎呦~郎君,这般盯着奴家看,倒让奴家有些羞涩。”
此时,鹿小客惊吓多过心动,只觉后脊梁一阵发凉。她竟然能悄无声息的来到他的床边,可见实力远在他之上。
而且又是夜半三更,以这身装扮来到别人的房中,也绝非良家妇人。
“姑娘莫说笑了,只是不知深夜到访,有何指教?”鹿小客稍定神色后,才施礼问道。
妇人也不急着回答,从床边站起后,纤纤作细步走向鹿小客,指尖轻抚桌缘道:“那自然想郎君了呀,郎君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可还未等她靠近,鹿小客便又连退数步,始终和这妇人保持距离。
妇人见状,又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她道:“郎君这般羞涩,莫不是还是童子身吧?”
这话倒问住了鹿小客,令他一时语噎,不知该怎么回答,顿时红了脸。刚好他的横刀就挂在床边,于是他连忙伸手将师父的白猿取出握在手中。
“哎呦~郎君这是作甚,可吓到奴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