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鹿小客早早的告别了何老鬼和大虎,便又独自策马折回兰州。
如果自己猜的没错的话,只怕丫头的爷爷就是鄯州命案的真凶,虽然他也知道老者是为复仇而来,但此刻保命最重要。所以他还是要赶紧给丫头他们通风报信,让他们赶紧逃离兰州。
鹿小客一刻也没有停歇,也就大半天的马程,他便又来到了火神山下。凭着那天的记忆,七拐八拐,他终于在天黑前找到了那个洞口。
看到洞口的那一刻,鹿小客不禁摇头苦笑道:“就你这记性,只怕上辈子是条鱼吧,还是没脑子的那种。”
说完他喝了口水后从马上下来,边朝洞口走去,边喊道:“丫头!丫头!你们还在吗?”
“鹿哥哥?是鹿哥哥诶,阿呱!鹿哥哥来找丫头了!”
“丫头!你回来……咳咳咳……不许去!”
正在洞中发呆的丫头,恍惚间听到有人有在叫她,再细听居然还是鹿小客的声音。她也顾不得爷爷的阻拦,开心得冲了出去。
刚好这时候,鹿小客也从洞口侧身走了进来,丫头一见真的是鹿小客,便兴奋得扑向鹿他。
好在鹿小客现在是习武之人,顺势便接住了丫头。不然这么一个小姑娘突然扑过来,他还真有点招架不住,早几年在家里他就是这么被小妹扑倒的。
一旁的爷爷警惕的盯着鹿小客,怒喝道:“小子!你来做什么!”接着又冲丫头喊道:“丫头!到爷爷这来!”
“对哦,鹿哥哥,你怎么来了?是想丫头了吗?”丫头仰着头,用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鹿小客,问道。
鹿小客放下丫头后,边向老者走去,边解释道:“老人家,我真没恶意,虽然我也是猎妖师,但那也只是为了糊口。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您还是赶紧带着丫头逃离这里,有人要抓你们,只怕这两天就会来了。”
“咳咳咳……抓我们?你……咳咳咳……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此时的老者依然极度的虚弱,显然能撑着不躺下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但他依然假装成一幅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
沉吟片刻后,鹿小客这才下定决定,说出他的猜测,只怕如果不说,老者更不会信他。
“实不相瞒,我已经知道老人家您和公输季广有血海深仇,而鄯州城郊的命案就是您所为,原本此次我是接了赏令,是要前来捉拿您的,不对,准确来说是要捉拿犯案的妖祟,只是没想到查到最后会是您老人家。”
“是我所为又如何?不是又当如何?再者说,你既然是来捉拿犯案的妖祟,你又觉得是我所为,怎么又劝我走呢?”
鹿小客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扭头看了看一旁的丫头,微笑着走到丫头面前,然后蹲下来摸着丫头的头说道:“丫头已经失去了双亲,我不希望她在失去您。”
听到鹿小客这么一说,丫头瞬间红了眼眶,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丫头乖,丫头不哭。”鹿小客伸手擦掉丫头眼角流下的泪水,柔声安慰道。
看着面前这个哭泣的小女孩,他又想起了乡下的小妹,她摔倒的时候,也是这么哭鼻子。每一次都要等他背起小妹,她才会慢慢止住哭声。也常常因为这样,弄得他满背的鼻涕眼泪。
老者看到这一幕,不禁也动容了。久经世事的他,又怎么会看不出眼前的这个少年是真情流露。
可还未等他先开口,洞外先传来一个柔媚的声音道:“哎呦~真不愧是奴家相中的郎君,对这一个小美人都能这么温柔,岂会不懂疼奴家呢。”
听到这声音,鹿小客不禁心中一惊。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正是那晚在兰州客栈的那个妇人,她怎么会在这里?
“丫头,快到你爷爷身边去,我没叫你们别出来。”说完,他便起身走出了洞口。
一出洞口,便看见那妇人赤着脚坐在洞旁的一棵树上,正痴痴的看着鹿小客。那妖媚的眼神,直勾人魂魄,所以他也不敢多看。
“郎君还是这般羞涩,着实可爱,这几日,可有想奴家了?”
“姑娘,你究竟是何人,为何一直跟着在下。”
不知为何,一见到这妇人,鹿小客的后背便感觉隐隐刺痛。
“那还不是因为郎君能带奴家找到那老鬼嘛!”说罢,妇人便起身从树上飞下,她想落在鹿小客的身旁。可还未等她靠近,鹿小客便又退了数步。
她也不恼,依旧翘起兰花指掩面,但这次却是对着洞口咯咯笑道:“老蛤蟆,别躲了,这么多年不见,不打算出来叙叙旧吗!”。
听到这,鹿小客更是诧异不已,这妇人不但知道洞里的是老者,还知道他是蟾蜍,难不成她也是觊觎千年金蟾的猎妖师之一?
“地仙宫寒妇,十二鬼王之一,别来无恙。”说着,老者在丫头的搀扶下,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
什么!她就是寒妇!
一听到老者说到这妇人便是寒妇,鹿小客更是如遭晴天霹雳。
“哎呦~老蛤蟆,一别十二年,想不到你还记着奴家呢,可惜了,现在奴家的心里只有我家郎君,容不下旁人。”说完,寒妇还不忘看鹿小客一眼。
“毒妇,当年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没记错的话,那会说的可是公输复,公输复可被你这话迷的神魂颠倒,差点替你杀了他主子公输季广。”
寒妇绣腿一跺地,薄眉微蹙,假装气道:“你这老鬼,果然上了年纪就不识趣,陈年旧事提它作甚。若是没有我家郎君,我还找不到你呢,你说我能不好好疼他?”
“我?”鹿小客一愣,不解的问道。
“嗯哼,郎君忘了客栈那晚了吗?那日在兰州城内,奴家便在郎君身上嗅到了老蛤蟆的血味,当晚就去找郎君相会,还在郎君背上留下‘相思吻’,郎君都忘了?”
鹿小客这才猛然想起,那日他替老者处理完伤口,确实沾染不少血,可他明明已经洗净了,难不成这寒妇嗅觉异于常人?
“老人家,我……”鹿小客心中万分愧疚,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他原本还想通风报信,不曾想却弄巧成拙,反倒害了他们。
老者也不看鹿小客,仰天笑道:“这不正好,老夫正好报了当年的灭门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