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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泡汤的轮休

看着窗外明媚的日光,感受着透窗而来的微风,被誉为“史上最年轻的IWS三级探员”的张天牧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期盼已久的轮休又泡汤了。

张天牧看着刚刚从自家壁炉钻出来的IWS新人探员雷诺·皮耶尔,大大的翻了一个白眼,无奈的问:“说说吧,现在什么情况?”

正呆立在壁炉边的雷诺闻言好像被吓了一跳似的浑,身打了一个哆嗦,急忙回应道:“纽约分站收到协查通告,说从马丁·路德金大街到艾瑞斯西街整整三个街区都弥漫着五月豆的恶臭,麻瓜们已经注意到了,分站方面正在竭力拖延麻瓜官方的行动。事出紧急,总部直接让我用飞路粉到您家来通知,顺便和您一起出勤。”

张天牧大概反应了十秒钟才从雷诺浓重的法式英语里提炼出他要的信息。此时又是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上辈子就载在法国人手上,怎么这回又碰上一个法国人……

没错,张天牧清楚的记得上辈子的事情,因为他是一个穿越者。上辈子的他,是一个在美国得克萨斯州给富太太和富翁充当爱情顾问混日子的私家侦探。说白了,就是帮着那些富人调查婚外情的。

他最后一笔业务,是帮一个嫁给得克萨斯牛排大亨约翰·施劳茨的法国富婆调查她老公有没有出轨。结果在潜入施劳茨情妇家搜集证据的过程中,也就是偷拍照片时,被发现了。于是,施劳茨大老板本着发扬得克萨斯传统文化的美好意愿,直接用双管猎枪给他来了一下。就此,张天牧同学圆满结束了他作为私家侦探的一生。

不过,张天牧对法国人有这么深的怨念,倒也不仅仅是因为导致他死亡的委托人是法国人。而是因为他在弥留之际,听到了施劳茨情妇的惊呼,不过没听懂,因为她说的是法语……

施劳茨同学你是什么情况?!这么固执的口味倒是一点都没有对不起你的德国姓氏啊!

收回思绪,看了看还等在一边的雷诺,不情不愿的换起了衣服。我的轮休啊……张天牧欲哭无泪。

换好了IWS配发的统一黑西装和深灰色风衣,右手拂过左胸口的暗金色刺绣,张天牧嘴角微微上扬:嗯,小爷依旧那么帅。

这辈子张天牧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打麻将的时候开局自摸十三幺,运气好到爆。一睁眼发现自己年轻了二十岁,转生到了一个美国华人巫师家庭。对,就是有哈利波特的那个魔法世界。

虽然张天牧上辈子都是过了而立之年的人了,但他依旧固执地喜欢着自己十二岁时喜欢的东西:哈利波特系列小说。(想歪了的全去面壁思过)就连上辈子死前,胸口都揣着一本厚厚的英国版硬皮封面的《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不过看来书还是不太厚,不然也不至于被人一枪送去投胎了。

不过这辈子他生的有些早,正在他琢磨着说服父母送他到英国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留学,和小哈利一起成长对抗伏地魔时,他就在十一岁生日当天送来的《国际巫师时政评论》上看到了一篇豆腐块文章:《英格兰血统派一号人物汤姆·里德尔疑被击杀于戈德里克山谷》,文章还配了一个伏地魔早年拍的照片,当时的他吊着眉梢,面目可憎,张天牧一直拿手指头戳的照片里的小人不敢出现了才罢休。文章内容不过四百个单词,大致是说,前段时间,在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的英格兰地区闹的沸沸扬扬的血统派巫师政变被终结了,原因是英格兰血统派巫师核心领袖汤姆·里德尔(代号:伏地魔)于戈德里克山谷失踪,有目击证人声称见到他与人打斗,被自己发出的索命咒反噬后失踪。

最一开始看到这篇文章的时候,张天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著里面引得英国人民普天同庆的大喜事,居然在这里就占了一个豆腐块大小的版面。不过随着他在这个世界的成长,他也渐渐明白了,所谓的伏地魔统治整个英国魔法世界,不过就是在英格兰地区翻翻浪而已。英国的威尔士、苏格兰及北爱尔兰地区基本上都没有被影响。毕竟这些地区的血统派巫师都忙着搞独立,拉拢那些混血巫师和麻瓜巫师还来不及呢!哪有功夫跟着伏地魔搞种族隔离。

眼看着自己跟小哈利做不成同学了,张天牧也就从善如流的进入旅美华人子女学校—号称只培养精英中的精英—巫师学者的摇篮—亚美利加五大湖讲经堂—简称:五湖讲经堂,学习魔法知识。学校分布在整个五大湖地区,不分学院,只分年级。不同年级的学生因为教学需求不同,会搬入不同的校区。

或许是前世理科生和做侦探的经历,张天牧在黑魔法防御学、魔咒学、魔力链构建学、魔导机械学、魔力回路分析学等方面颇有才能。所以他刚一毕业就接到了IWS的工作邀请。

所谓的IWS,全称是国际巫师安保协会,是一个泛区域组织,目前有全世界一百三十多个国家和地区加入。主要的职能范围涵盖了保障成员国巫师在当地的生活自由(也就是掩盖魔法世界的存在)、必要时提供技术支持、协助调查跨国案件等。当然,这个组织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和全世界各个地区存在的巫统派(巫师统治麻瓜派)危险分子作斗争。

张天牧进入IWS后着实发挥了他两辈子人生的优势,工作中结合发挥巫师和麻瓜的特长,破了不少案子,晋升速度飞快。不过三年就从见习探员连升四级,升到了三级探员的位置,和同一级别的其他巫师一对比简直是年少有为的典范。毕竟,和他一样是三级探员的人基本都在三十岁左右,而他今年不过才二十一岁。

工作三年后,最初的新鲜感消退,张天牧也开始感觉到了工作的劳累和压力。所以前些天申请了轮休,而他的老搭档—六十七岁高龄的埃文·李也趁着这个机会提出退休。刚刚帮老同事举办完欢送会的他,还没来得及享受自己的假期,就被总部送来的菜鸟搭档“安排”了新工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说话带有浓重法国口音的黑人,就是自己以后的工作搭档了。

走出家门,万分遗憾的看着晴朗的天空,张天牧又陷入了对自己泡汤的轮休无尽的哀思之中。正在这时,雷诺从后面走上前来,问道:“张探员,总部要求尽快调查清楚这件事,您看我们……”

张天牧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了雷诺的肩上,说:“以后我们就是搭档了,所以别这么生分。要叫我‘头儿’,明白吗?”雷诺赶忙点了点头,继续说:“头儿,总部要求尽快解决这次的事件,我们现在快幻影移形过去吧!”

张天牧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年轻人还是太嫩啊……

“雷诺,我就这样叫你了没关系吧?”张天牧自顾自的说,也不等雷诺回答,就继续说了下去,“根据案情通报提供的信息,五月豆的气味覆盖范围很大,一般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某个巫师在搞非法实验,二是某个巫师在使用未经许可的私制致幻魔药。不论是哪一种情况,他都不会笨到放任执法人员有快速接近他的机会,所以他一定会在周围施展‘禁移咒’,或是携带可以侦测‘幻影显形’的装置。三个街区是很大一片地方,我们万一没有直接找到他,被他跑了怎么办?”

雷诺听后,黢黑的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那他肯定也会释放其他类型的障眼法来阻断我们的视线,即便我们走到附近都不会发现他。”想到这里,雷诺皱着眉头看向张天牧,说:“头儿,我们是不是应该叫支援啊,把那三个街区封锁起来。”

张天牧听到雷诺的话,内心苦笑了一下,说:“那倒不用,根据案发地点和情况,我大概能确定嫌疑人是谁,他没有那个能力。我们只要走进他身边五十步,他就只能束手就擒了。”

雷诺一听更迷惑了,跟在张天牧身后不停的打听怎么回事。面对自己新搭档的追问,张天牧只能闷头赶路,心里却阵阵发苦。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啊,自己和老埃文搞出的乱摊子,还是要自己去解决。如果他的判断没有错的话,这次应该是他和前搭档抓捕过的一个犯人在使用自制的致幻魔药。

这个人叫普里申卡·普里诺维奇,是前车臣地区黑巫师团体“高山会”的骨干分子。他在高山会的时候主要负责违禁魔药制备和走私,掌握了不少美国国内黑巫师的采购记录。去年十二月份,普里申卡因为高山会内部派系冲突而被排挤,美国魔法部趁势介入,为普里申卡提供了一大笔资金和安保支持,希望他能把和美国方面的交易记录吐出来。大概计划是美国魔法部派出一个傲罗精英小队假扮买家和普里申卡交易,从西伯利亚把普里申卡接到阿拉斯加州。

因为是美国魔法总部的秘密执法行动,所以事先没有通知魔法部阿拉斯加分局,而IWS也只是一个泛地区协查机构,更是没必要通知。但巧就巧在,护送普里申卡入境的傲罗小队为了引开高山会的追兵,不得已把普里申卡一个人撇在阿拉斯加海岸线上,进入北极冻土带和高山会的追兵绕圈子。而普里申卡又是个急性子,怕美国人反悔的他直接找上了魔法部阿拉斯加分局。分局方面又没有接到通知,一看有非法入境的黑巫师这么嚣张,当场就想抓捕普里申卡。两方直接打了起来,普里申卡作为一名一流魔药师和黑巫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抓住,随手甩出两瓶火椒剂就造成了分局十二名职员重度烧伤,分局会客大厅被付之一炬。

此时的张天牧和老埃文正在阿拉斯加西北部山地,协助当地傲罗查处非法魔法生物研究。有一个年轻的魔法师想培育出一种可以驯服的阴影狼,就把阴影狼和当地的雪橇犬(没错就是哈士奇)进行杂交。结果培育出来的杂交品种肯定是失败的,它非但不能像阴影狼那样安静地藏在影子里避人耳目,还因为过重的好奇心和玩闹心,大白天的在当地麻瓜聚居区的阴影里窜来窜去,搞得人心惶惶。

接到临时协查通知的张天牧根据在场职员和伤者的证词,确定了普里申卡东欧巫师的身份和魔药师身份,并且断定他应该没有携带足够的生活物资入境。阿拉斯加分局拿到分析报告以后当机立断,发动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坚壁清野,短期内发布禁令,关闭了所有持有执照的魔药店,而且发动线人留意黑市;停用阿拉斯加地区的飞路网;要求所有食品售卖店留意有东欧地区口音的陌生巫师。

美国魔法部阿拉斯加分局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当然不可能瞒过美国魔法总部。总部了解事情的第一时间就试图派人来说明情况,但此时阿拉斯加地区已经关闭了飞路网,所以特派员只能苦逼的坐飞机,毕竟骑扫帚太慢了。但好死不死又赶上阿拉斯加有暴雪,所有航班停飞。等特派员赶到的时候,普里申卡都落网三天了。

事实上,并非是特派员来得太晚了。实在是普里申卡落网的太快了。作为一名长期在车臣地区和俄罗斯魔法部打游击的黑巫师,普里申卡对那些官方执法机构的伎俩太清楚了,从阿拉斯加分局出来以后,他就没想着和当地的魔法界再有任何接触。他直接找了一个麻瓜小镇附近的山洞住了进去。他也看明白了,美国魔法总部怕是跟本没和下面的分局说他的事儿,最多等个几天傲罗小队回来就能接他走了。

万万没想到的是,当天晚上就下起了暴雪。普里申卡不是不能在山洞里凑合,可他山洞八百米开外正对着一个没人的麻瓜空房子,他只是不能和魔法界接触,但和麻瓜没问题啊。凭他的本事就算抢一栋房子住都没问题,更别说没人的房子了。于是,普里申卡当即下山准备去住空房。

但巧合又来了,普里申卡准备去的房子本来住着一对老夫妇和一个正值壮年的儿子,一家人早晨进山猎鹿去了,可刚一进山就下起了暴雪,三口人只能败兴而归。就在离家一百多米的地方,老爷子看到有人在自家门口鬼鬼祟祟的,本着发扬阿拉斯加传统文化的美好意愿,端起猎枪就是一下,鹿没猎到,猎个小偷也行啊!

也亏的普里申卡反应快,觉得不对劲回身就是一个铁甲咒。可人终究快不过枪,命是保住了,他的魔杖和半个手掌却全让子弹打碎了。收到消息的张天牧和老埃文深夜驰行,赶到当地治安官办公室把人带了回来,顺便把当事人的记忆修改了一下。

当普里申卡躺在阿拉斯加的希特维尔巫师医院时,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有气儿进没气儿出了。趁着抢救的间隙,张天牧去IWS位于阿拉斯加的分站查了一下,发现这个普里申卡身上背着十六个国家的通缉令和IWS发布的通缉令。这个老伙计平常不但热衷跨国贸易,还是个非常活跃的社会活动家,他疑似是全世界二十多个国家巫统派团伙的主要投资人。

这样一来事情就简单了,第二天晚上普里申卡一醒来就被送进了IWS的审讯室,三瓶吐真剂灌下去,被查了一个底儿掉。美国魔法总部的特派员赶到的时候,IWS已经把调查报告和落网通知发给包括美国在内的几十个国家了。这其中不仅包括发布通缉令的国家,还包括和他有走私往来的国家,以及犯案但未被发现的国家。

至于那个负责掩护普里申卡的傲罗小队,他们和高山会的追兵在冻土带遇上了暴雪和极夜,双方一直对峙到到第二年三月,据说还发展出了友谊。挪威魔法部派出的搜救小队找到他们的时候,二十多个大老爷们挤在一个雪洞里取暖睡觉,分别的时候都握着手,眼泪汪汪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发展出超友谊关系。

想到这里,张天牧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引得走在一旁的雷诺回头看他好几眼。

“头儿,前面就是艾瑞斯西街和第三大道的交叉口。”

“哦,好。”张天牧回过神来。其实雷诺不说他也能感觉到,毕竟现在已经可以闻到非常明显的五月豆的臭味。那是一种酸涩混合着腐烂的味道,附近的行人也都捂着口鼻,一个个行色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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