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依跟邝仁曦结婚那天,王芊芊忍着瑟瑟发抖的身体站在酒店门口陪着新娘新郎身边喜迎宾客,心里早已有些懊悔,因着参加好闺蜜颜依的婚礼,初次作为伴娘的她,穿上了平日里很少穿的迷你小短裙
天气氤氲,下起了迷蒙的小雨,春日微凉,细小的雨丝夹杂着寒风吹在身上,她只觉鸡皮疙瘩颗颗冒起,搓了搓手臂,抬眼望向今天的主角,两位新人身穿的是明艳夺目的中式婚服,薄厚度适中,相对与她的小短裙,是比较抗风耐寒的
做什么臭美穿裙子?穿裤子不暖?冻死你活该,她忍不住的在心里暗暗的唾骂自己
“抱歉!我来晚了”低沉浑厚,富有磁性的声音传入耳中,打消了王芊芊的腹诽
她下意识的随着声音的方向望向来人,依旧挺拔的身高,抬手间清冷的气质摄人心魄,清秀俊逸的脸,迷人的薄唇弯起,嘴角的酒窝像腻人发甜的糖,让人深陷其中,王芊芊心里一阵瑟缩
毕业后,她有多久没见过他了?毕业分别的那年她才十六岁,....想到近年听说他优秀的种种事迹,王芊芊蜷起了手指,有些黯然
她自小成绩就一般般,自暴自弃的她在上了初二后,就迷恋上了各色的言情小说与漫画,与学习相比,已经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到了初三那年更是无心上课,毕业考以两百多分落空,连普通高中都考不上
家里人建议她复读,她好面子死活不肯,父母没有办法只得让她读了中大专,报考电脑信息技术,可是毕竟学历摆在那里,去大公司是不可能的,倒是在小公司混得如鱼得水
面对青春时懵懂心动的人,饶是时隔多年,早已不是当初的她与他,可是却还是让她颇有手足无措的感觉
以为再见时场面会很尴尬,看着他从不曾望向自己的眼,她自嘲的笑了笑,自己有什么值得让人记住那么多年呢
邝仁曦见到好友却很是高兴,挥手轻轻锤了他一拳,说的是责备的话却并没有生气
“大研究生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要飞机了,作为伴郞还给我迟到,一会自己自罚三杯”
“可以呀,自罚三杯,还是身先事足,由你这新郎倌决定,毕竟晚上要洞房的人可不是我”孙祁并未躲避邝仁曦的拳头,只双眼微弯,笑意更深
邝仁曦打趣道“你的好事也快了吧?听你妈说你们的父母都见面了”
“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当伴郞都献给你了”笑意又浓了几分,浑身散发着柔和的光芒,那是隐藏不住的喜悦,可见提及新上人令他很是愉悦
邝仁曦假装痛苦的捂了捂心口“才进口袋没有多久的红包又要飞了”
不想让自己尴尬,她转移了自己的注意与颜依闲聊起来,但是他们的对话内容还是隐隐传入耳中,心酸吗?也不是,只是有些怅然,一股无法言明的情绪萦绕
孙祁是莱乌县的大才子,当年青沿中学众多学子中,只有当年的他考上了G中轰动了整个县,初中同窗三年,因爱而不得,这个无比优秀的少年在她此后的岁月里一直都是白月光的存在,她忽然想起前段时间很流行的一段话
时隔多年,我爱的人英俊如斯,而我与他却永永远远,不会再有只字片语的交集。
宾客纷纷而至,来的除了两位新人的家人亲戚及朋友,在即将入席之际,发现颜依的父母还没有来,男方派人去接,她就自告奋勇的要求帮忙
王芊芊开着跟爸爸借来的代步小po驶去,到红绿灯路口等红灯的时候,她的思绪仍旧停留在刚刚的一幕幕,回想自己这一生,当真平平无奇,若是强行去追求,怕也是一场无畏的挣扎,深呼了一口气,暗骂自己不过是不甘心
再次发动车子时,一个小孩从侧边跑了出来,危急之下,她连忙转着方向盘紧急拐弯,撞上了旁边的车,一阵的天旋地转,在猛烈的撞击之后,她只觉脑中阵钝痛袭来,头晕目眩的看不清任何事物,在两个呼吸间便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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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上下似有些千斤重,想要挪动手指却发现格外的费力,呼吸也有些急促,这是要跟世界拜拜了吗?
她努力睁开了眼想要多看几眼,却看到一盏l老旧的昏黄灯泡在上方摇摇摆摆,四周死一般的寂静,是地府吗?她这样想着
待过了好一会,她缓了缓气,努力撑起身体靠在了床头,狭小的房间被灯光覆盖,老旧的刷漆木门微微掩着,她现在躺在一张床上,床的旁边是一张长形书桌,而书桌的旁边放置的是一个老式带镜子的木质衣柜,这里好像是..小时候表姐的房间?连记忆中的窗帘都一模一样
地府?王芊芊满肚子的疑惑
缓缓站起来走到门口,抬眼向衣柜瞄了一眼,她睁大了双眼,镜子中映射出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她的体型微胖,肤色偏黑,齐肩的短发垂在脸颊两旁,额前留着土里土气的厚刘海,因为出汗,有一些头发还凌乱的贴在脸上,一张脸全无血色,嘴唇发白,像极了电影里的厉鬼,她差点被镜子里的自己吓的晕过去,再仔细看了看,这不是十几年前的自己吗?
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后面有说话声传了进来
“芊芊,你醒啦?感觉怎么样啊?你昨天晚上突然发高烧,可差点吓坏妈妈!”齐妈推开门走了进来,手上拿着的是一杯水和药
她迷茫的看着走近的妈妈,两眼呆呆,发烧?她不是刚刚出了车祸吗?而且...妈妈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年轻?王芊芊顺着齐妈拉自己的力道坐到床上,看着给自己喂药的妈妈,有些发怔
齐妈温柔的摸了摸王芊芊的额头“嗯,退烧了,想不想要吃东西?”
王芊芊摇了摇头,看似认真的听着齐妈说话,实则早已神游他方
“你昨天晚上发高烧三十九度,昏迷不醒,这么冷的天,掉河里能不生病吗?居然还不告诉我们,要不是半夜我起来给你盖被子,你这会都烧成傻子了,快躺好”她的妈妈连责备都是这么的温柔
乖乖的吃了药,又被齐妈按在床上絮絮叨叨的严历命令躺在床上休息,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王芊芊还是没有缓过劲来
落水?她记得,她长这么大只落过一次水,就是在初二寒假那年,大年初二随着爸妈来到外婆家拜年,她跟表姐去河边洗东西,由于过道比较窄,她一个不稳就掉到了河里
后面的事情大致就是发烧了好几天
可是....那是好多年的事,她在做梦?可能又很真实
眼睛瞄向一旁的桌子,桌子上摆放着几本课本,显然是齐芊芊的,齐芊芊上学晚,与她同一年级。
如果不是梦,又怎么解释现在?重生?她不是没有看过这类的小说,可是怎么可能?
心中百转千回,身体的疲惫感加重,两只眼睛的眼皮在互相吸引,她的大脑又开始眩晕
梦或现实她以无从考较,是现实她必定填补自己多年的遗憾,若是梦,不过一场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