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期降临。别说是林久肆,就连今天刚上船的王琳和那批白大褂医生白颖姝都没有在甲板上碰到过。
正如周平盛所说,今晚的餐桌里里外外都扑了洁白的桌布,甜品做的比平时更精美......就是没有太多实质上的味道。
白颖姝系了一条简单的吊带裙,企图在众人繁琐的礼服中蒙混过关。
挂钟敲到七点,整艘船的音乐都变得轻缓。
林久肆大有睡到明天天亮的意思,房门一直没有打开。
周平盛没有出席,穆深也没有。
女人独自坐在吧台边,鹅黄色的吊带裙搭在柔软的肌肤上,在吧台的灯光下变得温婉而清雅。
她微微仰着脑袋,好让人看清她漂亮的颈线,半边脸隐没在阴影处,余下那一半或妖惑或清冽。
两种复杂的美交织错乱,她本人却似乎浑然不知。
“轩尼斯?”白颖姝掂了掂酒杯,闻了闻,念出一种烈酒的名字。
吧台的小兄弟身材高大,性格内敛,他一直安安静静地调酒,背对着白颖姝看不清楚模样。
听到白颖姝的声音,他不紧不慢地接过去看了看,不好意思地道了歉:“我再给你重新配一杯。”
小兄弟的脸露了一半光影,但依旧看不清楚。他的声音反而洪亮,即便特意压低了也能听出嗓音的雄厚力量。就是那句道歉似乎说的是英文,那个配一杯似乎说的是法语。
白颖姝:“......”没想到现在的吧台小哥精通这么多种语言。
“你的心情不好吗?”吧台小哥看上去很有兴致聊天。
白颖姝:“还好吧。挺好的。”她仔细想了想,早就缺了大喜大悲能力的人听到这种问题的时候大概都会不屑。
她看了看人群,所有人都在等在迪尔船长出现,他们绝大部分是没有见过迪尔船长的,说不上兴奋多一点还是好奇更多一点。
旁边走过来一个目不斜视的服务员,用红绸带装着托盘,上面放着两张形式各异的面具。
带上去只能露出鼻子下半部分和嘴巴的那种。
据说迪尔船长要求的。
白颖姝取了个黄色的带上,还想把手伸向剩下那个。
吧台的桌子哐了一声,是杯子触碰桌面的声音。一只手绕过白颖姝取了剩下黑色的面具扣在脸上。
白颖姝讶异于吧台小哥也有参与晚会的兴致。
就是有点可惜她三番两次没看清吧台小哥的模样。
音乐又转了一个调。
舞厅里换了面具,久久没等到迪尔船长的人四下张望起来,低声抱怨:“都带了这玩意,谁分得清谁是谁啊。”
“那不是为了更有感觉吗?”
“可我还是很好奇迪尔船长长什么模样。”
“......”
话音未落,音乐的调子突然拔高,借着原来的高音阶切成另一首流行舞曲。
“小姐,你的彩虹酒。”男人系紧黑面具,空出的手指尖仍搭在酒杯上。
他这一串话吐了一句英文。
白颖姝眨眨眼,在昏暗的吧台灯里辨别他的发色。
琥珀色的眼眸,但这并不稀罕。白颖姝自己就是浅琥珀色。
“谢谢。”
混血?
白颖姝猜测,这种中文英文法语混在一起说的人反而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