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颖姝一愣，不知道是为了林久肆的视线还是为了他说的话。
林久肆仿佛只是坐的位置刚好，随便找了个视线落脚点。他说话的时候微侧着脑袋去看周平盛，手撑在脑袋上，说着又常漫不经心地往这边瞥一眼，半垂着眼不像在看白颖姝。但白颖姝生性敏感，她顺着林久肆的目光去推，猜他一会儿看她的耳钉，一会儿看她的项链。
其实可以说是耳垂和脖颈，因为位置相近，亮的首饰又偶尔能吸引人的注意力，所以被白颖姝下意识等量代换了。
至于林久肆说的，任务期间，白颖姝对跟周平盛有关的事始终保持一定的好奇心。
“啊，船通常是船长在管，我很少去注意......怎么会干站着？”周平盛的注意力确实转移的很快，夸张地否认林久肆的话：“我是一个艺术家，我当然会用相机和我精湛的摄影技术记录下我的灵感，你们下水每一个吸引人的时候。”
“精湛的摄影技术？”林久肆闷笑一声。
周平盛：“难道你的工作室发博最受欢迎的那一组宣传照不是我帮忙拍的吗？”
林久肆：“是是是，你最棒了。”
“......”
眼看两人的话题扯远，白颖姝放弃等待，干脆直接开个人终端搜周平盛的信息，反正她这会儿挨着穆深坐在林久肆和周平盛对面，开了屏蔽之后他们两看不见她的屏幕。
然而有位同学似乎比白颖姝本人更好奇更着急，他不慌不乱地从路过的服务员手上取了点心，分给白颖姝的同时给周平盛和林久肆一人递了一块皮蛋酥，强行打断了两人侃大山。
“噢，谢谢。”
周平盛对穆深难得的主动示好行为受宠若惊，将皮蛋酥视若珍宝，小心翼翼地啃了一口。林久肆似笑非笑地看着手里的皮蛋酥。
“不客气。”穆深单刀直入：“有点好奇，为什么周先生不能下水？”
白颖姝：“......”
见惯了第五训练营里一批批出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以至于她一直以来都很怀疑穆深这种性子的人能被扔到第五训练营都是因为穆司令从中作梗。
周先生也被这种审问式问话给整懵了一下，好在他人心大，对朋友少计较，才没在意穆深的语气：“不用先生来先生去，叫我周就行，跟林一样喊阿盛也是可以的。我的腿有点问题，近期不能下水而已，没什么大碍，赶巧罢了。”
穆深抿唇还要说话，余光似乎看到白颖姝上扬的嘴角，偏头一看，他家教官似笑非笑的。白教官一直都笑着，寻常人真不能看出什么不一样，但穆深还是从白颖姝无意识碾磨耳垂的动作里品出一点哭笑不得和懊恼。
穆深舔了舔唇，话到嘴边突然委婉了一个调：“嗯，周。”
他耳朵尖，听到林久肆小声啧了声。手臂还被白颖姝拍了拍。
白颖姝三分担忧七分礼貌：“腿上的问题还是要紧的，我恰好有旧友在医生那一行的，有需要的可以提。”
周平盛摆摆手：“很早的时候出了事故，所以换了一条腿。复查时候换了一批零件，医生建议少碰水。真没事。”
照当今科技的发展，缺胳膊少腿的都能到医院里接一条仿真的，内里虽说是机械的，外面却跟原来模样没差。有较真的人也会给重新植入再生组织细胞，帮助他快速地重新发育一条新的肉腿。
新胳膊新腿比原来的毛病好，外形还美观，也有不需要换胳膊换腿的为了好看自己跑去换的。价格可能稍微贵点，但经济高速发展的年代里有钱人大把，大街小巷里抓一批人来没准真有一大半都是换过身体部件的，因此周平盛这事真不稀奇。
白颖姝听了回答，果真笑一笑不再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