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好几天,初宅除了初洛和吴妈,家里没有别人。
洗漱好的初洛做在阳台的摇椅上,抬头望着夜空。其实这座城市的夜空很少有星星,可她,已经习惯抬头望着天了。
“洛洛。怎么还不睡?”吴妈披了披身上的外套,“这个季节的夜很凉的,你怎么还穿这么少?”,吴妈一边说一边将毯子放在初洛的腿上。
“我睡不着,就想出来看看星星,才发现今天没有星星。”初洛往旁边挪了挪,留出了一个空位。
“坐吧吴妈,挤一挤暖和。”初洛向吴妈发起了邀请,吴妈笑了笑,然后坐在了初洛的旁边。
“洛洛。”吴妈将毯子往上面盖了盖,“你好像心里总藏着事儿。”自从初洛回来以后,吴妈能够切切实实的感受到,这个孩子心里有太多太多的事儿。
她很少看到这个孩子脸上有笑容,更多的是拘谨。
“吴妈,你有孩子吗?”初洛抱着自己的膝盖,歪着头问一旁的吴妈。
“有,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他们都长大了,也都去别的城市成家立业了。”吴妈在提到自己孩子的时候,脸上的笑藏也藏不住。
“那……你爱他们吗?”初洛也跟着笑了,吴妈望着初洛,似乎很意外初洛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生老大的时候,才五个月就住院了,那时候医疗条件没有现在发达,医生说可能保不住,最后在鬼门关走了走,生下了一个儿子。后来生老二的时候,难产,生了一天一夜,后来实在生不出来,就剖了,大出血,又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生了一个女儿。两个人,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当然爱他们疼他们,更何况天下没有哪个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初洛静静的听吴妈讲述那些往事,她能看到吴妈眼睛里泛着泪光,“那您,怎么没有跟他们一起生活?”
“我把他们生下来,供他们读书考大学,后来他们都找到了不错的工作,成了家。也都很孝顺,其实只要他们过得好,我在哪儿都无所谓。我们当父母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过得好。”初洛想,大概吴妈的孩子是她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吧。
“吴妈,那你觉得我……我妈妈,爱我吗?”吴妈望着初洛,她是一个母亲,她能感受到初洛对母爱的渴望。
“洛洛……”
“应该是爱的吧?毕竟她还是把我生下来了,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她,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可我爱她,那她也是爱我的对吧?”毕竟,自己的名字里是她的姓,初洛自己回答自己的问题。一旁的吴妈看到了初洛眼睛里的眼泪。
“当然了,太太当然爱洛洛了,你这么漂亮可爱,连吴妈都喜欢你呢!”吴妈摸摸初洛的头,算是一种安慰。初洛将头放在吴妈的肩头,“我总是会做一个梦,有一个女子,就在我的不远处,可我总看不清她长什么样子。吴妈,如果你哪天见到她,能不能替我告诉她,我其实还挺想她的。”初洛闭上眼睛,她有些乏了。
“好。”吴妈拍着初洛。
“太太,你看,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儿。你要不要抱抱她?”吴妈怀里抱着的是刚刚从保温箱里抱出来的初洛,因为初洛有些不足月,所以只是小小的一只,有过生育经验的吴妈抱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生怕出个什么意外。虽然小小的一个,但是还是可以看出来是个美人坯子。两个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吴妈看,扑闪扑闪的,让人看了很是喜爱。
“抱走,我不想看到她。”刚生产完的洛诗还虚弱的躺在床上,她将头扭到一边,眼里充满了厌弃。
“太太,不管怎么样,她都只是个孩子,是您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啊!”吴妈抱着襁褓中的初洛,对洛诗劝说道。
还是婴儿的初洛好像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母亲不喜欢自己一样,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把她抱出去,我不想看到她,也不会抱她,更不会喂她。”洛诗并没有被打动,反而觉得更加烦躁。
直到初洛被送出国,洛诗都没有抱过初洛,也的确没有喂过奶。在出国前,初振天买了最好的奶粉,可是初洛喝一口就吐,无奈之下,初振天只能找一位刚生过孩子且身体健康的妇女给初洛喂了母乳。
几个月后,初洛就被送到了美国。当时吴妈就在想,还是个婴儿啊!就要离开故土,离开父母,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该是多让人心疼。
吴妈看着睡的不踏实的初洛,如果让这孩子知道,自己的妈妈将自己生下来之后从来没有抱过自己,会很伤心吧……
太太,您看,您的女儿长得很高,也很漂亮,不知道如今的您,会不会想要抱抱自己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