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就是这样了。”
李家,房间里,李慕将事情的经过和自己的想法全给杨业说了一遍。
杨业听完眉头紧皱,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这…怎么会这样呢?我看那沈家沈老爷子不像会做出这种事的人啊?沈家老二…沈文睿……”
“杨叔,喝口水。”李慕倒过一杯水递给杨业,而后说:“叔,其实不管沈家怎么想的,我却是想着退了这门亲事的。”
“嗯?这却又是为何?”杨业不解,“小慕,莫非你看不上那沈家姑娘?可是叔听说那姑娘是个挺不错的丫头啊?你跟叔说说为啥?难不成你有别的相好的?看上别的哪家姑娘了?”
“什么啊……”李慕哭笑不得,“叔,你瞎想什么呢!我没有…我其实…这么说吧,那沈姑娘我就没见过几次,现在是个什么模样我都不清楚,哪里谈得上什么看得上看不上呢。我就是觉得我自己现在的情况还不适合成婚,你看看我现在,家徒四壁、衣食无着,怎么娶亲呐?就算人家肯嫁,我也不想娶。我原本想着,等以后情况好些了再谈成婚的事。但现在这情况,我总不能耽误人家姑娘大好年华不是?”
“这……”杨业欲言又止,想开口,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沉默着想了一会儿才说道:“这样吧,等下叔跟你去趟沈庄。”
“啊?”李慕一愣,“等下去沈庄?”
“嗯。”杨业点点头,“反正总归是要去一趟的,等会儿咱们就出发,到了那里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再说。若是…若是那沈家真的想要退婚,叔……唉!咱也不赖着他们!哼!叔以后再让你婶儿托媒婆给你寻摸一门好亲事。”
“呃…嗯,呵呵。”
李慕想了想,也便点了点头。
随后,杨业离开去寻代步的车子,李慕在家等着。
其实退亲这事,李慕并不很在意,也不生气。这种事其实很正常,而且沈家在过去的日子里也帮过李家不少,所以没什么好怨愤的。杨业大概也是如此,才没有多说什么。
不久,李慕重新洗漱了一番,也整理好了衣着,杨业那边也赶着一辆骡车回来了。
等李慕上车,锁好院门,二人便出发了。
这一路没什么可说的,沈庄离的其实也不算太远,大约不到半个时辰的路程,两人便到了目的地。
二人叫了门,报了来处姓名之后马上便被迎了进去。
这是一处古朴的宅院,比李家的小院大上一些,但也算不上什么豪华的大宅子,只是一处普通的宅院,大概类似于原世界的三合院的样子。沈庄,顾名思义沈姓是大姓,但也并不是说每一户姓沈的人家都是大户,大多的还都是小门小户的沈姓旁支,与李慕定亲的便是其中的一支。
二人一路被引到客房,然后便见到了沈家的当家人,沈弘毅沈老爷子。
客房内生着一盆大大的炉火,李慕一进来便感觉到很是暖和。而后抬头看去,主座上坐着一位大约五十多岁的老人家,比李父年纪要大上几岁,比杨业大的更多些。面容方正,神态严肃。
简单地寒暄两句后,沈老爷子没再多说,而是把目光转向李慕,目光灼灼、一脸严肃,如此看了他一会儿,方才开口说道:“李家小子,你这是来退婚的?”
“沈伯父。”李慕拱手。
沈老爷子如此直接的开口,让李慕有些意外。
他施了一礼,而后缓缓道:“伯父与家父乃是故交好友,故沈李两家也因此而彼此交好,甚至还定下了亲事,这本是一件亲上加亲的好事。无奈,天有不测风云,我李家遭遇变故,门庭败落,愈发困顿。然,沈伯父一家重情重义,多次接济相助,更是多次令两位兄长前去问询探望。李家…为此感念!小子,亦为此感念!”
说到这里,李慕再次深深行了一个大礼。
沈老爷子脸色稍缓,抬了抬手,道:“贤侄言重了,不必如此,此乃应尽之义。”
“伯父高义。”李慕拱手起身,而后接着道:“沈伯父一家不负情义,我李家又岂是不知感恩之人。家父常教导于我:与人相处,当如山鸣谷应,君投我以木桃,我报君以琼瑶。又言:滴水之恩,当涌泉以相报之。小子虽年幼愚钝,却也知晓其中几分道理。然,眼下李家落魄如斯,家徒四壁,实无以为报。故此,小子思来想去,深感自身福薄缘浅,实在配不上沈家妹妹,还望沈伯父原谅小子无礼,为沈家妹妹终身幸福计,另择佳婿。”
说完,李慕再施一礼,起身退到一旁。
杨业冲李慕笑了笑,目光温和肯定。
李慕也微微笑了笑,而后看向沈老爷子,等着对方回应。
“唔……李贤弟,有个好儿子啊。”
沈老爷子面色复杂地看了李慕一会儿,有些怅然开口道:“这件事,文睿今日回来便与老夫说过,适才又听贤侄一番言说,老夫…心中有数了。”
“那…不知沈老爷子是个什么意思?”杨业闻言开口问道。
“杨老弟莫急,稍安勿躁。”沈老爷子了抬手安抚杨业,而后转过头去忽然说道:“夫人、言儿,你们出来吧。”
嗯?
杨业李慕闻言俱是一愣,然后便看到一旁卧室的门帘一挑,一对母女缓缓走了出来。
左边的,是一位头发花白,但气质温和的老夫人。右边一旁搀扶的,是一位大约十六七岁的妙龄少女。
这少女,应该便是自己那位有婚约的未婚妻了。
李慕这样想着,便不由得多打量了几眼。
只见那少女身着一袭素白色的棉布裙杉,身姿婉约柔和,举文静恬淡;秀发如绸如墨,姿容秀丽可人,可算得上是一枚佳人了。
只是,似乎过于清淡了些,特别是那双眼睛,虽然也很漂亮,但太过平静,感觉上少了一些这个年纪该有的灵动。
李慕这边观察着少女,那边的老夫人也正微笑着看向杨业和李慕的方向,与二人施礼打招呼。
李慕回过神,来也连忙起身回礼。
“见过沈家嫂子。”
“小侄见过沈伯母。”
老夫人笑着点头,让二人起身,而后对身旁的少女道:“言儿,还不快见过你杨家叔叔和李家哥哥。”
“是。”一旁的少女点头称是,声音清润如玉,很是好听。
她向着二人轻轻一福,道:“见过杨家叔叔,李家哥哥。”
“贤侄女不必多礼,快请起身。”杨业忙笑着虚扶。
李慕也连忙道:“呃…妹妹…呃!呵呵~”
却原来,那少女听得杨业说“起身”时,便已经起了身,李慕却是话没能说完,得了个小小的尴尬。
不过,他也不在意,只是无奈地笑了一下。
“呵呵~”沈老爷子笑了笑,道:“夫人坐下吧。”
“是,老爷。”老夫人笑着走到一旁坐下,那少女跟着过去,立在母亲身旁。
见几人重新落座,沈老爷子看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刚才老夫与杨老弟、还有李慕贤侄的对话,夫人与言儿都听到了吧?”
“是,老爷。”老夫人点头,那少女也点点头没有说话。
沈老爷子闻言点点头,而后看向杨业李慕二人,道:“杨老弟、贤侄,毕竟婚姻大事,老夫还是要和家人知会、商量一下的。”
二人点头称是,说本该如此。
“嗯。”沈老爷子说完又看向女儿,道:“言儿。”
“爹爹。”少女答道,看向沈老爷子。
“你有何想法啊?”沈老爷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