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又有发现。“王上,园中的几颗桂树下,土壤里有不少药汁的味道。”
已经有人近前查验了,“回王上,这药土的味道与刚才的药渣有些同样的味道,至少含有两种避孕药物。”
“这药土范围很大,尺度也深。想来不是一日倒药汁埋药渣所为。”
闻言,楚王的脸一下子暗沉下去。
妤姝只觉得不可思议,只立在那儿摇头。若这是别人临时栽赃,不可能连土壤都渗透这么深。
玉夫人开始添油加醋,“你们纠结这些,是何用心?!谁不晓得众嫔妾都是积极为王上开枝散叶而努力。樊姬更与王上心心相印,更没理由要避孕。
虽说樊姬大半年无孕,却不能否认她期待为王上孕育子嗣的心思;虽然樊姬的身子是因着药物毒伤了,但未必是这些东西作祟。你们可得好好把这事掰扯明白了,樊姬岂可——”
话未完,一句“够了!”楚王怒斥。
众人皆不敢再多言。
妤姝见楚煜脸黑的吓人,想来他多少信了。她晓得,王上到底介怀她与云卿的旧情。可自己绝不会为了那份已遥不可及的旧情,断送王上的那份真情。
“王上!这些都是别人陷害的。妤姝的心,王上是最应明白的。这些药,臣妾也不知道的。”
楚王一言不发,肃穆的样子令人生畏。
底下那些婢女,宦官皆都跪地喊冤,并有人汇报说香炉的香是事先浸了药汁的,这药汁也是避孕之效。
接着又有新发现,在园中寻到一些作废的方子,无一例外皆是避孕方子。
“此事,太医院将药渣带回仔细核对,孤要你们给樊姬一个公道。今日,谁搜查了韶华内殿,皆杖责百,贬入暴室!谁动了孤的金丝软枕,刖其手!”
那方正吓得扑通跪地,她盘里正奉着刚才那个帕子,本想邀功却是酿成大祸。看上去王上有意包庇这樊姬,不管她做了什么,他都要保下她。自己果然打错了算盘。
她这一跪,银盘落地,那帕子飘然落地。
“王上饶命啊!夫人救命啊!”
她原是夫人特意嘱咐查的,却不料王上压根连太后的面子不给。已经有黄门侍郎带着一些护卫而来。
玉夫人忙道:“王上……他们也不过是当差——”
楚煜却没有理会,只目光触及那方落地的白帕,其上是木兰的绣纹,那是云卿的帕子。
几年从未变过的花样,和他的洁白衣装一样,一成不变。
他目光微微瞥了一边的妤姝,面色已是极难看,他暗咬了牙,重重一拂袖离去。
黄忠在后面喊了“起驾!”一众人跟着离去。
方正等人也被护卫们拖了出去,玉夫人看着王上怒走的背影,以及樊姬颓败的脸,喜悦上了心头。
……
已是深秋,疏月阁有些冷。妤姝却没披披风坐在阁中默默发呆。柳儿将一碗热的养生粥端了过去,又放下阁中的挡风帘。
“这会子风大,主子的粥不能迎风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