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你确定你可以吗？”
“可以啊，你就别担心了，我现在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健康得很。”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不假，苏可可还想转两圈蹦几下，吓得崔雨柔一把按住她，“你疯了！刚好就作，是不想要这孩子了是吗？！”
“好好好，我不动，我不动行了吧。”
崔雨柔见好友讨好的脸依旧苍白，不忍再说什么。转过头，整理起桌上的病例，语气尽量自然地问：“真的决定要留下他/她？”
苏可可没有回答她，画面仿佛静止了几秒。
崔雨柔抬头望向好友，只见她低眉垂眼，神色淡然。额间的刘海乖巧，安静地覆盖在皮肤上。一张小嘴抿得很紧，仿佛是撬不开的锁。
“可可，如果你想要离婚的话，那这个孩子还是…”
“还是打掉好，是吗？”
“我…”崔雨柔一时语塞。她看到苏可可笑了，是那种惨淡惨淡的微笑。自己的很多话突然就失去了准头，投射到看不见的地方，然后消失不见。
崔雨柔知道怀上这个孩子，苏可可费了多大的劲。可要做单亲妈妈不是那么容易的，未来的变数尚且未知，就让一个孩子贸然来到一个不完整的家庭，她也不知道该不该。总觉得劝其打掉太过残忍，因为这是努力了几个月的成果，轻易说放弃，谁都会不甘。但让其留下又后患无穷，如果苏可可的新男友不喜欢拖油瓶，如果沈伽鸣来抢孩子的抚养权，如果…如果这一系列的问题全部一一兑现，那她该怎么办？
“决定你自己做，我不干预。”崔雨柔烦躁地摩挲着手上的纸张，叹了口气，说，“如果要拿，就得在孕期前三个月做比较好。”
“恩，我知道了。”苏可可的语气依旧淡淡的，她没说拿或是不拿，只是应承下来，然后扭头看向崔雨柔，“我走了，柔柔。”
朝崔雨柔摆摆手，苏可可便走了出去。
她走得极快，都没来得及听清崔雨柔叮嘱了什么。只是一心想往前走，仿佛在逃离心中纷扰的情绪。好像逃离了，就不用做决定不用负责任似的。
4月的B城还有些凉意，走在街道上，风呼呼地刮。苏可可觉得有点冷，用力裹紧身上的白色风衣。
路上湿哒哒的，似乎下过一场雨，空气里弥漫着湿润的青草味儿，这比医院的味道好闻多了。如此想着，苏可可便大大的吸了一口氧气，然后在缓缓地吐出来。
舒爽！
“碰—嗞嗞嗞！”
突然，前方两辆车发生了碰撞，可能是地滑的缘故，两辆车为了躲对方，都急打方向盘，撞上了路边的草坪。
很快，周围就聚集了一群人，噼里啪啦地讨论着。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叫救护车，还是去看看吧，苏可可心想。
看多了网上那些冷漠看客的视频，苏可可实在是有些不放心，就想着顺道去看看，要是没报警叫救护车什么的，自己就帮个忙，也算是为肚子里的孩子积福吧。
走近了才发现，两辆车虽然破损得有些厉害，但好在人没事，而且两人正在车边大吵，声音中气十足的，估计也是没有受内伤。
苏可可正要绕开人群，突然眼尖的她看到草坪边上蹲着一只黑猫。可能被刚刚的车挂到了，前腿受了伤，正淌着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