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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赶工

这大热天,俞沧当然没有出去的兴致,他现在想的是怎么舒舒服服把这个夏天熬过去。

空调是不用想了,现在这条件,各种基础产品基本为零,根本造不出空调压缩机、蒸发器、冷凝器、铜管等等组件,更不用说空调还要用电了。

可没了张屠户,也不能吃连毛猪啊,俞沧苦思冥想好几天,终于想出了一套可行的制冷方案。现在经费问题也解决了,剩下的就是付诸行动了。

俞沧准备在自己的房顶装一个木制水槽,用棉被裹住保冷,然后用机械方式把后花园池塘里的水抽到房顶的水槽里。水槽下部用数根竹筒连接铺设到屋檐处,这样就能在房子的四周形成水帘。

然后制作一个用轴带动的风扇对着水帘吹,可以把凉气吹进屋里。其实就是用水循环的方式带走屋里的热量,降低温度。

当然这里面有两个难点。第一个难点是怎么把水送到屋顶。这年头没有水泵没有电,总不能人工拎着水桶往上提。

思来想去,俞沧想到了阿基米德螺旋泵。就是用木头做一个大螺旋,放在一个圆筒内,再把它们整体斜放在池塘里。螺旋叶片随着中间的轴转动时,就可以把水沿着螺旋沟带到高处。

第二个难点是怎么让螺旋泵的轴还有风扇的轴转起来。做个手柄人工摇动倒是可以,可是这需要摇杆的人力气很大,况且这大热天谁受得了?

最后俞沧决定用齿轮减速加机械传动的方式,找头牲口像推磨一样推动。

方案问题解决了,接下来就是材料了。

水箱、叶片等等都比较简单,只要有图样,让木匠照着做就可以,唯一麻烦点的是齿轮。

俞沧本想也用木头做齿轮,可是木头毕竟硬度不够,就算是用榆木、柞木一类比较硬的木头,长期使用的话磨损也很厉害,用不了多久就得更换,最后俞沧还是决定用铁来造齿轮。

俞沧把家里所有的铁器检查了个遍,发现现时的炼铁技术基本属于最原始的块炼铁,就是在较低的冶炼温度下,将铁矿石用木炭固态还原,然后加热锻打,改善机械性能,最终成为能够使用的铁。

其实俞沧有好多种办法改善冶铁技术,但是那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眼下需要的只是几个小小的齿轮,让铁匠来做应该是问题不大,顶多就是做工粗糙一点、耗费的时间长一点,而且只是用作简单的传动,对精度的要求也是极低的。

俞沧找了几块细帛,分别绘制了保温水箱、大小齿轮、圆筒、螺旋叶片以及风扇叶片的图纸,然后吩咐小翠去找木匠,再把画出来的图样送给铁匠照着锻造。

小翠气鼓鼓地跑了半个东昌城,这大热天的人家都在家纳凉吃西瓜,自己却在跟着少爷瞎胡闹,要不是少爷答应过几天带她去逛市集买头钗送给自己,小翠真想把俞沧画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绢帛扔到后厨炉子里给烧了。

其实小翠也不是多想要头钗,只是想让二少爷多出去走动走动,天天在家里捣鼓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这脑疾怕是只会越来越严重。

————

“二少爷,木匠都找好了,一共三个大师傅,还有三个学徒,明日一早他们就到府上来。还有铁匠那边,人家说从没做过这种东西,最快也要五天才能做出来。这么热的天,木匠和铁匠本来都歇了,我许了两倍的工钱人家才答应来的。”小翠满头大汗的进门,端起桌上的茶杯“咕咚咕咚”猛灌了几口。

“太好了!小翠啊,这全府所有的丫鬟里,就属你办事最牢靠了!等这空调房完成了,你就是第一大功臣,到时候让你第一个进屋来纳凉!对了,刚才写完字我好像用茶杯里的水洗毛笔来着……”

“什么!”小翠刚受了表扬,本来心里美滋滋的,可一听这话立马感觉要抓狂,赶紧找了面铜镜一照,原本雪白的牙齿已经是乌漆抹黑的一片。

“啊……!”小翠抓着头发往水井边跑去。

“唉,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越来越不注意形象了。”俞沧坐着摇椅,一边扇扇子一边摇着头说道。

第二天一早,木匠们准时来到俞府。

俞沧把图样给几位大师傅详细讲解了一下,把要做的东西解释明白了,然后安排几位木匠在家吃了顿午饭,期间说了些辛苦各位、务必上心一类的客套话。下午,几位木匠就分头回去准备材料工具了。

对于木匠的上门,尤其是一下请来了这么多木匠,俞府上上下下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最近也没听老爷说家里有什么翻修改造啊,看这架势感觉要盖房子呢?

后来听说是二少爷找来的人,大伙反倒有些释然了,看来二少爷经过了顽强的恢复期,这是准备东山再起,重拾往日纨绔荣耀啊。

俞家一时谣言四起,有传言俞沧要把自己的卧房拆了重建的,有传言俞沧要打个二十条腿的床的,还有传言二少爷准备在家造条船的……总之大家一致认为二少爷的脑袋现在是二傻子唱歌——没在谱上。

接下来的几天,俞沧的小院子里便是整日乒乒乓乓,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俞沧每天拿着把小茶壶,坐在门口的摇椅上监工。小翠自从牙齿染了墨,几天了都没有彻底清洗干净,现在除了平日里需要干活的时候,其他时间基本天天窝在房间不出来,要出来也是面无表情、朱唇紧闭。

俞沧绞尽脑汁讲了好几个笑话讲给小翠听,放在以前随便讲一个小翠都要笑大半日的,可现在小翠仿佛面瘫一般,别说咧嘴笑了,连眼睛都要很久才眨一次。俞沧心里感慨,女孩子为了美可真是随时都能变得铁石心肠啊。

俞雄自然也听到了消息,听说儿子找了些木匠在院子里打东西,俞雄好奇地去看过好几次,可做出来的东西他从来没见过,问俞沧到底准备做什么,得到的是“天机不可泄露”、“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之类的屁话,但是看儿子认真的样子又不像在瞎闹,俞雄也不再说什么了。

反正是在家里瞎闹,只要别出去祸害人就行啊!

几日后,所有木匠活都做完了。俞沧又安排小翠去取齿轮,小翠本来是死活不想出门的,但是被俞沧一番“小翠好美、仙女下凡、迷倒众生”之类的马屁直接拍晕,心情愉悦地领着几个家丁去把齿轮取了回来。

所有材料齐全,俞沧又吆五喝六地指导安装,终于,大功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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