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米勒镇是一个很普通的镇子,整个镇子的色调灰暗,房子多为石块。不太规则的石块被他们用动物粪便混合而成的粘着剂堆砌在了一起,制成了他们的房子。这让格兰多少有些鄙夷,矮人的建筑虽然粗糙但是却十分规整结实,和这些粗制滥造的建筑没有可比性。
但是贝拉却觉得十分新奇,在村子里她的房子只是一间用泥巴和茅草搭建成的破屋子。在下雨的时节里她还得去问邻居赊一点茅草回来填补屋顶的破洞。
她幻想着哪天也能有着这样一间屋子,不怕漏雨也不怕寒冷。在雨天能够舒舒服服点上一团小小的火堆烤着火做一些针线活。如果能够这样那就太棒了。
沉浸在幻想中的贝拉有些出神,并没有看到迎面走过来的一个男人。他直直的向贝拉走去并撞了上去,贝拉被撞倒在地。
“泥巴佬难道你连走路都不会吗?”男子恶形恶状的向贝拉吼着。
虽然肇事者是谁一看便知,不过过路的人对此熟视无睹,这个镇子虽然不大但是这样的事确实天天都有。外来的乡下人来到镇子上往往会被这样的地痞找上,或是为了捞取油水或只是为了通过施暴来获得扭曲的满足感。这样的事让他们乐此不疲,而士兵也不会对这种事有什么兴趣。
边陲的小镇死几个外来的乡巴佬并没有什么问题,更不要说他们只是被稍微的压迫了一下。不过万一在街上出了事还是会有问题。
一个士兵向这里走了过来,象征性的拉开了双方并和那个地痞耳语了几句。地痞也心领神会,瞪了贝拉和格兰一眼。
“军老爷要我们私下里去解决纠纷,你撞我的这事儿我们去找个地方商量一下怎么解决吧。”
那个士兵也向格兰和贝拉示意让他们听那个地痞的话。
从刚才被撞倒后贝拉就一直在向那个地痞道歉,不断的弯腰和尽可能的去讨好那个地痞,而士兵的介入让她显得更加踌躇不安。格兰低垂着头,不动声色的拉了两下贝拉的衣服。
然后就迈步跟着那个地痞走着,地痞绕了很多路,在一些不明显的巷道里穿行着。格兰默默记下了周围的环境和路线拉着贝拉不紧不慢的在地痞的身后走着。
当太阳向西偏移了大半,周围的环境也变成破落坍圮的样子。地痞停下了脚步,并转头不怀好意的看着格兰和贝拉。
“到地方了,泥巴种们。小个的把你包里的东西和这个女人留下你就可以滚了,你最好麻利点。我现在心情不是很好。”
“老爷,这可是抢劫啊。刚才的卫兵老爷不也和我们说要好好商量吗?”
格兰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地痞,微微低头。不作声地从身上的小袋子里摸出了几支玻璃管,里面是各色的液体。
“像你们这样从乡下来的畜生就是麻烦,你最好马上滚开。不然,死掉几个泥巴种那些军老爷可不会有什么意见。”
地痞的声音渐渐高了起来,嘶哑的吼声在片颓败的区域里回荡。不同于之前的街道,在这儿他可以尽情的释放自己的压力与暴力。平日里他也是个市侩甚至低贱的人物,不过只有在面对这些乡下来的就像难民一样的可怜人的时候,他也能够像个大人物一样颐指气使。这种虚假的快感麻醉着他的神经令他欲罢不能。
随着他的吼声,格兰和贝拉周围又出现了十几人。他们就像幽灵,就像行尸,就像水沟里的老鼠一样从许多不知名的角落里窜了出来。
“巴特,你这次干的还不错。那个女人可以卖去当妓女啊,虽然长得不怎么样哈哈哈。要是撞大运,那个小泥巴种的袋子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那就更好了哈哈哈。”
一个普通的男人对着那个地痞赞扬了一番,那个地痞立刻努力的弯着腰对那个男人谄媚的笑着,纠结在一起的五官显得分外扭曲。
格兰看得有些作呕,不过忍耐到现在也已经足够。
他低下了头扫了扫周围的人数,记下他们所处的位置。
“老爷,我们愿意把身上有的东西给你不过我姐姐病的很厉害你也卖不了个好价钱,能就这样放我们走吗?”
“你倒是挺聪明,不过东西和女人都得留下来。谁会管她有没有病反正卖过去都是很快就会死的哈哈哈。”
贝拉因那个男人的话止不住地颤抖着,她已经不能思考自己究竟该怎么办,眼下的情况已经超过了她所能接收的程度。仅存的一点理智和勇气让她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格兰你快走吧把我交给他们不然我们都会死的。”贝拉小声地向格兰说道,并努力的不让自己哭出来。
“你等我往前走三步,然后就拼命向左后跑那边没有他们的人。”
“格兰!”
“听话啦,这样从各种意义上来说反而省了我很多麻烦。”
格兰向那个男人走去,并拿下了背在身上的包裹。
“老爷您瞧,我先给你看下包裹里有什么吧。”
边拆开包裹,格兰边向前走去边解开包裹。不过他拆的很慢,走的也很慢。那个男人并没有着急,在他眼里眼前的少年只是因为悲伤和痛苦所以步履蹒跚罢了。
走到第三步的时候,贝拉猛的向左后方跑走了。男人还是没有着急,这样的情况他遇到不止一次了。
“自己争取时间让那个女人跑掉吗?你们这些泥巴种总是喜欢自作聪明真是没意思。”
“这倒不是,只是那女人在这儿会很碍事罢了。”
话音未落格兰猛然向右方和左方扔出了三支玻璃管,管子精准的命中了那三个男人的脑袋并碎裂开来,红的深邃的液体迸溅在他们的脑袋上。
从包裹里掏出了自己的锤子,格兰猛地向那个男人肚子锤去。
在这一瞬间的安静之后,惨叫与哀嚎就像滚水沸腾般充斥了周围的空间。那个男人直到倒地吐出酸水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转瞬间就从施暴者变为受虐者,只能无力地躺在地上哀嚎。至于那三个被玻璃管命中的男人已经永远丧失了思考的资格,浓酸腐蚀了他们的脸。炙热的烟气在他们的脸上升腾,他们拼命的想要缓解这种痛苦,这种极刑。双手疯了似的抓着自己的脸,可却毫无用处,溅到手上的酸将他们的手也腐蚀殆尽。
很快,他们就无法哀嚎,无法惨叫了。变成了面目全非的三句尸体颓然的倒在了这荒凉的地方。
剩下的九人脑中也顿时没了想法,仿佛断片一般巨大的恐惧将他们的大脑变成了空白。虽然他们见惯了死亡,也乐于将死亡带给那些可怜的人儿。不过如此凄惨的死法他们是第一次见到,生命从鲜活饱满到了无生机的枯骨就在短短的瞬间。
在他们回过神的时候,那是巨大的疼痛将他们从这种断片中拉了回来。
格兰从扔玻璃管开始就没有停止过动作,他只需要留一个活口。就是那个看起来像是这个小团队的头领一样的普通男人。从开始贝拉被撞倒到现在的发展和他脑中构想并无二样。他到这个镇子是为了寻找灰矮人的存在,这些比老鼠还要晦暗的矮人可不会在大街上走来走去。这些地痞多少能够让他缩短寻找灰矮人的时间。
这些地痞想找个僻静的地方解决事端,自己也乐得如此。
至于杀人,巫婆除了怜悯,几乎教给了自己所有。她只告诉格兰怜悯是需要自身去定下一个尺度,格兰也心领神会。只是显然这些人并不在这尺度之内。
顺带一提,投掷几乎是所有巫婆的必修课。教给格兰知识的那个巫婆能够精准的将五支大小不一的试管同时命中五个不同方向靶子。而格兰只能命中三个,倒不是天赋问题。只是因为格兰作为一名矮人,一名俊美的矮人少年,他的手小的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