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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入狱

冯老嘿嘿笑了一声,“我家少庄主与府主女儿年纪正相配,两家也门当户对,不如...”他还没说完一边的林惊山就打断他。

“此事乃是我的私事,也是田小姐的终身大事,不可轻易言论,而且我现在没有这个心思。”冯老听后欲言又止,但他也知道他面前这个少庄主的性格,叹口气,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不过那田府主倒是笑了起来,说道。“林远阳这家伙倒是好福气,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不过凭你小子还是差了些,一个月后,京城白家白守文会来我田府作访。”说着田府主脸上扬起一丝得意,不过黄衫女子灵动的双眸却不禁暗淡了一瞬。

“京城,白家?”冯老重复了一下,皱着眉看向田府主。“那不是从二品内阁学士白光义的家族吗?”田府主点点头,“正是。”

“这么说。”两人说到这,林惊山一边走到冯老身前看向田府主,一边说道。“这定下的规矩,你可是打算破了?”

田府主看着林惊山锐利的眼神哼了一声,走近一步盯着林惊山说道,“年轻人,莫要说这规定本来就是口头上说说的,就算是白纸黑字立下来的,你又如何?”

林惊山眼神平静,冷静地回道。“不当如何,只是这江湖人不应与朝堂过分亲密,若是田府主到时候有了什么麻烦,莫怪我们断剑山庄无情了。”

田府主冷笑,“不需要,劳费断剑山庄少庄主操心了。”

两人说着说着,一旁的田府家丁跑了过来,手里提着一件黑色衣服。他将黑衣呈到田府主面前说道。“老爷,这是在不远处假山后面发现的,好像是这人的东西。”

田府主伸手接过这衣服,看了看眼中冷芒闪过,说道。“林庄主,今日怕是不能把他交给你了。”林惊山皱眉问道,“为何?”

田府主一把将黑衣甩开,黑衣衣角绣上的一朵暗红色的花朵暴露在了众人面前。田府主说道,“这段日子,一直有采花贼作祟,传闻这人正是身穿绣有一朵红花的夜行衣。你来看看,是与不是?”田府主将黑衣甩到林惊山面前。

林惊山接过,看到黑衣上的那朵红花,脸色微变,当即说道,“怎么可能,他腿部受了如此重的伤势又怎么会是采花贼,这期间必有蹊跷!”

田府主耸耸肩,说道,“那我就不得而知了,只不过即使他不是那个采花贼,也必与其撇不清关系,我看这人还是交给衙门好了,莫要凭白沾了包藏采花贼的臭名声啊。”

田府主拍了拍阴晴不定的林惊山的肩膀,走到季筱面前。季筱抬头看向田府主,在周围火把光芒的映射下,田府主的眼睛似有烈火燃烧,要把他烧成灰烬。“来人啊。”田府主说道,“把他和这衣服带去官府。”

“田府主!”林惊山大声喊道,不过他刚喊出口,田府主也大声喊了一声。“林庄主!”这一声盖住了林惊山的声音,林惊山愣住。

“白家的人不久就要来了,还希望林庄主莫要惹祸上身,也莫要连累了我田府。”

田府主看了林惊山和冯老一眼,往府中走去。林惊山见此,攥紧右拳,回头看向被捉要送去官府的季筱,终还是叹了口气。

“回程。”断剑山庄众人听此,慢慢离去,田府渐渐重回宁静。

没有人注意到田荣儿的眼神从未离开过那朵暗红色花朵。

······

“嘭!”

“大胆狂徒,竟在夜间行如此苟且之事!你可知罪?”

季筱挣扎着抬起头,看向站在最高处的拍着惊堂木的主官。张开嘴,感觉到满嘴残留血液干涸的奇怪味道,他竭力喊道。“我没有!”

“哼,人赃俱获!还想狡辩,先打二十大板!”

季筱从小到大从未离开过小岛,哪知道这话什么意思,思虑间,他被人摁住。突然一阵剧痛袭来,他睁大眼忍不住低哼了一声,但不容他多想,一阵又一阵的剧痛接二连三的袭来。

季筱浑身颤抖着,他不明白为何他们要对他这样,他想挣开这束缚,他的内心突地升起一种渴望,他要咬断这些人的喉咙,让他们的鲜血喷涌而出,但实际上他的体力早已耗尽,只能咬牙默默忍受着。

他看着面前面无表情的主官,渐渐地这人的面容渐渐模糊起来,季筱想睁开眼再看清楚一点,但怎么都睁不开眼睛,反而变得愈来愈模糊,他的眼睛逐渐闭合,最终晕了过去。

晕过去的季筱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停地晃动,最终随着一阵强烈的掉落感,外面的世界终于沉寂下来。

当季筱再次睁开眼,所有的一切都变了。他的四周漆黑一片,被冰冷的石头和铁栏杆所代替。季筱心中突然充满了恐惧,慢慢挣扎站起来,但还没来得及稳住身子,左腿又是一阵强烈的疼痛感袭来,他一下子又跌倒在地。

他看向自己的左腿,那里换上了新的包扎,应该是有人在他昏迷时换的,不过他的腿伤由于昨日又被人扯开了伤口,这半月多的修养大多作了无用功。

季筱拖着受伤的左腿,半爬着来到铁杆前,他用力将栏杆向两侧使劲,欲要将其掰弯。但莫说此刻季筱虚弱无比,即使是全盛时期的他,也很难将其掰弯。

季筱使了半天劲,很快将刚刚攒出来的一些力气也给耗光,他瘫倒在栏杆前,一只手抓着冰凉的铁栏杆,低着头。不久,轻轻地啜泣声传来。

这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季筱接连遭受无妄之灾,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此刻终是忍受不住,痛哭起来。眼泪滑过他的脸颊,流进他的嘴里,咸咸的,如同咸湿的鲜血。

“喂,臭小子,你再哭我就揍扁你。”季筱哭着,突然一边传来人的说话声,他心中一惊,转过头发现有个人躺在牢房的阴影里,刚刚他并没有发现这人。

不知为何,看到这人季筱突然心安了一些,心中的恐慌也少了几分,但听过这人的话,心中不服还是倔强地说道,“你管我哭不哭,有本事你就打我,我也不差你这一顿打!”

那人倒也没生气,轻轻哼了一声。季筱见此以为他只是一时口快,心中刚刚放松下来,一根筷子打到他的身上。季筱皱眉想质问这人,但一开口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无论他怎么使劲,怎么张口,就是没有声音从他的嘴中发出。

这人瞧见季筱如此滑稽的模样,轻笑一声,悠闲地躺倒在石床上,嘴中念到,“这下可算是清净了。”

季筱看向此人,明白自己又被点了穴位,而这人就在自己面前。心中充满怨气,季筱半爬着靠近此人,渐渐看清了此人的面貌。

这人穿着破烂不堪的衣服,头发尽是灰白色,留有一些白色的胡须,脸上遍布褶皱,显然是一位年事已高的老者。季筱用左手抓住老人的衣领,右手握拳举起想暴打老人一顿,但是看他年纪已高,心中软了一下,抓着老人衣领的左手一推将其又推倒在床上,自己转过身爬向一边的墙壁,默默地靠在冰冷的墙上。

季筱闭上眼睛,感受周围静谧无声的牢房,知晓在自己旁边还有一位老者,心中突然安顿了下来。

忽然,他师傅石文山的身影似乎又浮现在自己眼前,季筱向其追去,但那身影愈飘愈远,他始终追不得。

一边的老人看到,一点晶莹出现在沉睡中的季筱的眼角。

当季筱再度醒过来是被饿醒的,他一睁眼发现眼前有一份饭菜,此时他肚子咕噜噜地乱叫,当即不管不顾,风卷残云般狼吞虎咽起来。

转眼间,饭菜便被他吃了个干净,吃完后他发现他又可以正常说话,知道点穴的效果已经过去。季筱想起点他穴位的老人,转头看向老人,发现老人躺在石床上已经睡去,便打消了和老人交谈的想法。

他望向牢房上的一个小窗口,月光从此照射进来,此时已是夜晚。季筱静下心,回忆起老人用石子封他穴位的场景,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老人也不是普通人,不过昨日他作出要打老人的样子,老人都没有任何反应,想来武功也高不到哪里。

想着想着,季筱又有些困了,但刚刚睡醒,头脑还有几分清醒,一时间也是睡不着,他呆呆地坐着,若隐若现有脚步声传来。

季筱听到脚步声,自嘲一笑,道自己真是闷得发疯了,竟然会产生这样的幻觉。然而又过了片刻,这脚步声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愈来愈响,季筱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知道这不是幻觉,眼睛死死地盯着牢房前方。

一个狱卒打扮的人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两人,皆身穿黑色披风戴一个黑色斗笠,那狱卒说道。“就是这,等会快一些。”

跟在其后面的第一个人斗笠点了点,“是,多谢大哥。”说着,他往这人手里捎了些东西,狱卒接过后脸色缓和一些说道,“我去外面看看。”说罢,他就往外面走去。

狱卒脚步声渐渐远去,老者的呼噜声传了起来,季筱在这段时间一直看着眼前的两位黑衣人,猜测两人的身份,但他连自己身处何地都没搞清楚,又怎么能猜测出两人的身份呢?

狱卒走远后,两人将自己的斗笠拿了下来,露出面容,竟是田府主的女儿田荣儿和她的侍女。两人将手中提着的小篮子透过栏杆递了进来,对季筱说道,“这是些草药,给你治腿伤用的。”

季筱皱眉,一只手拄着墙壁,好不容易起身。拖着左腿,一点一点向两人挪去,他靠近了那个篮子,打开蒙在上面的黑布,确实是一些治疗外伤的药材。

“你们是谁,为什么给我这些?”季筱问道,他被抓那天并没有注意到田荣儿两人。

田荣儿微微一笑,说道。“我是田荣儿,今天来是想问些事情。”

“问我?”季筱心里充满疑问,嘴里嘀咕一下,随后又紧张起来,莫不是又关于那个‘秘密’?念此,季筱心头怒火燃烧起来。秘密!又是那个秘密!他今日沦落至此全是那个秘密害的!那究竟是什么秘密,怎么所有人都想得到它!

越想季筱越是生气,手一翻,将篮子打翻在地,草药掉的随处都是,他朝两人喊道,“莫要虚情假意,我什么不知道!”

一边田荣儿的侍女听过很是生气,指着季筱怒道,“你这人怎么这样?你知道我家小姐为了进来送你这些药草花了多少功夫吗?不就是向你打听一点宋公子的行踪,你就这般!”

“蝶儿。”田荣儿叫住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蝶儿心中有气,但也不好忤逆自家小姐,狠狠瞪了一眼季筱,不再作声。

田荣儿轻叹口气,随后又露出笑容,说道,“季公子,我知道你决不是什么采花贼,但我也有自己的苦衷,当日不敢多言,可若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我一定会出力,只请···”

田荣儿轻咬嘴唇,顿了一下。季筱听到这也是明白眼前女子并非和他之前遇到的人一样,追求那个所谓的秘密。而是另有事情相求,不过那宋公子又是何人?为何她们会找到他?

田荣儿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只请季公子告知宋华轩公子的行踪。”

想明白的季筱心中怨气也是消了,他想了想,摇了摇头,“我并不认识此人。”

“怎么会?”田荣儿听过急了起来,连忙说道,“他是我的···朋友,还请您放心。”季筱仍是摇头。

田荣儿见季筱摇头,倚着栏杆有些失神,捂着胸口,忽然她又想起什么,“那么夜行衣的主人,您可知道?”

季筱皱眉,问道,“夜行衣的主人,他叫宋华轩?”田荣儿见季筱好似知道此事,连忙点头说道,“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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