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缙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你父亲头七还未过,你便吃起肉来了。
还有什么好说的?”
长辈去世,后辈守孝时,皆是不沾荤腥的。
可安宜谨这明晃晃的在他院门外喝鸡汤是什么意思?
安宜谨:“……”常缙不说,他还真忘了这茬。
在他看来,他给安家人收尸,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完全没有想到还有守孝这回事。
常缙见安宜谨无话可说,便大步踏进院中,取了一物便离开了。
春桃看着安宜谨低着头站在那儿,忍不住上前,低声道:“夫人莫要将爷的话放在心里,国公爷从未养过夫人一日,夫人却肯为他收尸。
他捧在手心的两位小姐,却是连磕个头都不肯去。”
安宜谨做的已经够多了,常缙凭什么指责她?
安宜谨转头,便见春桃满脸愤恨的神情,“春桃,你很讨厌常缙吗?”
春桃抿着嘴,并未言语。
安宜谨昏睡了五天,梦里喊的都是常缙的名字。
哪怕她再讨厌常缙,为了夫人,她都不能说。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夫人喜欢的人,我便不会厌恶。”
看着她眼中的坚定,安宜谨摆了摆手,道:“你先回去为我熬着姜汤,我且慢慢走回去。”
“是。”春桃应声,仔细嘱咐了小丫鬟几句,便回去了。
雪越发大了,安宜谨心底却是一片冰凉,他没有想起丧期不能吃肉,为什么常缙会想起?
他们本是一个人,一个性子。
没人提醒他,却有人提醒了常缙……
那人是谁?
系统:“宿主时间到了。”
安宜谨没有说话,只是扶着小丫鬟的手,向回走去。
刚刚回到院子,春桃便端上姜汤,安宜谨喝了,便又躺下,他本就在病中,很快便睡着了。
等身子完全好时,已经是十二月十六了。
将近年关,府中人忙,也没人来打扰她这个闲人。
安宜谨便日日做在书案前,将前世的事一一写下。
理了好些日子,都未想出要杀他的人是谁。
府中能称为主子的只有八人。
他与常缙是被害者。
大伯母不可能。
那便只剩下大伯父、堂兄、堂嫂、两位堂妹。
安宜谨看着纸上的字,咬了咬牙,谁愿意去怀疑自家人呢?
可除了自家人,谁有这通天的本事逼得安宜谨自尽?
又谁有这通天的本事给他下毒?
看着纸上的四个人名,他愈发的迟疑矛盾起来,他真的要查下去吗?
他真的要知道真相吗?
仿佛是感受到安宜谨心中的矛盾,系统忽道:“他们不将你当亲人,你却把他们当至亲,傻不傻?”
“你少说风凉话。如今只是怀疑,又未确定是谁做的。”
看着他嘴硬的样子,系统十分人性化的叹了口气,“安宜谨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大傻叉呢?”
安宜谨:“……你别给我太过分了。”
“哦。”系统悠悠道:“既然宿主身子已康健,那便开始补回之前拖延的惩罚吧。”
安宜谨:“你刚刚说得很对,我再想想到底是谁。”
“你就没怀疑过是他们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