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湟湳溪来到承乾宫,就把浣曦放在床上,为她盖上被子以后,就转过身看向宫女:“太医呢,怎么还不来?”
孤湟湳溪的语气焦急,眼神含着戾气,让一干人都吓了一跳:“回,回将军,太医,太医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话落,太后和太医一起来了,太后由宫女搀扶着,对身后的太医说:“周太医,你赶紧看看,将军夫人到底中了什么毒,可还有救?”
周太医提着药箱赶紧走到床边,刚准备朝孤湟湳溪行礼,孤湟湳溪就提着他走到床边:“快看看,曦儿到底怎么了?”
周太医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然后上前替浣曦把脉,可是一看到浣曦的脸,就惊讶了一瞬,这个毒……
周太医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是看到孤湟湳溪的脸色,还是硬着头皮上前。
孤湟湳溪一直在旁边看着,看着周太医面色凝重,不知为何,心中开始发慌:“她怎么样?”
周太医已经可以确定,这个毒就是自己猜测的毒,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就没有希望了:“将军,少夫人中的是白无常。”
“白无常?”孤湟湳溪腿软了一下,他常年征战沙场,而且少年时期在无忧子那里学武的时候,对于江湖上的毒还是知道的,这个白无常,中毒者会立马穿肠烂肚,五感渐失,犹如被无常索命,无药可解。
孤湟湳溪觉得浑身发冷,为什么会这样,他的小丫头,明明早上到时候还在他怀里睡觉,现在就中了剧毒……
“可有药解?”孤湟湳溪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着周太医。
周太医为难的点头:“将军,这个毒,微臣解不了!”
“那就把所有的太医请来,我就不信,没有人可以解!”孤湟湳溪瞬间吼道,眼眶发红,脸色扭曲,对着太后说到。
太后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想到云涟,叹了一口气:“湳溪,你,”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湳溪绝望的眼神,震了一下,马上让人把太医院所有的太医叫来。
浣曦其实是不怕中毒的,但是为了效果逼真,所以把自己给弄昏了,所以现在孤湟湳溪和太医说的话她都没有听到。
慎刑司
小钱子现在已经受了不少的刑法,但是始终没有说出什么重要的消息。
他本来是按照德胜的命令去给太后拿糕点,但是途经御花园的时候突然听到两个宫女在说什么是拿给将军夫人的茶,但是她们好像是肚子痛不舒服,所以把茶放在了御花园的凉亭。他当时本来打算直接走了,但是不知想到什么,就顺便把那盏茶放在了托盘里一起带了过来。
他当时心想,镇国将军宠爱夫人,自己做的虽然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能够在镇国将军面前露脸,就已经足够了。可是没想到,既然招来了杀身之祸。
他们问他,到底谁是主谋者,又有这么目的。他回答不出来,皇上又像是不给他活路,可是又忌惮他死,所以他现在是生不如死。
“我再问一遍,你到底是听了谁的命令,让你来毒害将军夫人?”储思源问到,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耐心逐渐消失。
本来,储思源是想好好把这件事查清楚,但是现在,他一想到浣曦生死不明,他就忍不住把这些人全部杀光……
“皇帝,奴才真的不知。”小钱子语气微弱的说到。
“你信不信朕现在就处死你!”储思源狠戾的说着,平时的温和有礼早已经消失不见。
眼看储思源已经没有了理智,德胜连忙在旁边劝到:“皇上,您要冷静,这件事很明显是有预谋的,孤湟将军还等着咱们呢,况且,浣夫人也不能白白受罪呀!”
德胜这话说的有理有据,成功的安抚了储思源,储思源深吸一口气,缓缓说到:“叫常郁来!”说完就大步往外走去。
他要去看浣曦,不看她他现在不能安心,况且常郁善于查案,这件案子交给他自己很放心。
常郁在慎刑司外面等着,这件案子,说到底他心里有了猜测,但是他不敢参与,这件案子牵扯甚大,一个不小心就会满门抄斩。
但是没办法,他正准备让人把那些大臣拘禁起来,就看到储思源脸色阴沉的从慎刑司出来,一出来储思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件案子交给他。
常郁硬着头皮接下了,刚刚呼出一口浊气,就看到德胜公公一脸焦急的从慎刑司出来,紧紧跟着皇帝往承乾宫走去。
孤湟湳溪此刻已经陷入绝望,紧紧的抓着浣曦的手,将脸贴在上面,轻声说着:“曦儿,你一定会没事的,顾大哥不会让你有事。”
旁边的一群太医在激烈的讨论着,有的说已经无药可治了,有的说可以以毒攻毒。大家言论不一,整个承乾宫陷入一片混乱。
太后坐在旁边,手抵着额头,一副疲惫的样子。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太监通报的声音:“皇上驾到!”
话落,就看到储思源大步往里面走来,一时间,太医们纷纷下跪请安。
“平身,”储思源说完就走到床边,看着浣曦发青的脸,喉咙哽咽:“她怎么样了,太医怎么说?”
孤湟湳溪摸着浣曦的脸:“是白无常。”
储思源听完,浑身一震:“如何解?”
孤湟湳溪似乎笑了一下:“没有解药,皇上难道不清楚吗?”
储思源心中发酸:“朕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不需要,曦儿有我!”孤湟湳溪冷漠的说到,眼神犹如冰刃,射向储思源。
储思源心中积累的怒气也爆发出来:“有你,你既然说会好好保护她,她又为什么会中毒?”
孤湟湳溪没有说话,这件事,错在他……
此刻的百芳园都沉浸在一片恐慌之中。
大臣命妇都在焦急的等待着,刚刚镇国将军临走时那嗜血的眼神至今他们记得清清楚楚,就连皇上,也不同于平时温和有礼,浑身散发冷意。
云涟倒是一派安然,这件事她和柳氏早已经谋划了很久,皇上钟情于将军夫人,这也是她们不久前才发现的,本来她们还想让孤湟湳溪和储思源能够因为那个贱人大打出手,或者变成对手,这样,太后不会视而不见。
那么,将军夫人迷惑皇帝这个罪名就会足以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只是后来,她们决定在百花宴上出手,没想到,一出手就有这么好的效果。
她让碧荷和碧霞守在御花园的途经之处,等着小钱子,小钱子这个人,对皇上忠心耿耿,但是为人却太过蠢笨。又对孤湟湳溪这个镇国将军心有崇拜,所以看到将军夫人的茶放在御花园,无论是出于谄媚还是将军夫人安全的问题,他都会把茶带上。
这样,就算最后查清楚小钱子不是下毒之人,也查不到她身上。想到浣曦马上就要死于非命了,云涟心中一阵痛快,等她死后,就算湳溪和皇帝表哥心生嫌隙,自己也一定会努力让他们和好如初的。到时候,自己嫁给湳溪,谁还会记得一个商人之女……
已经第三天了,整个皇城都弥漫着肃杀的气息,镇国将军的夫人在百花宴上中毒,生死不明,所有的大臣的臣妇都被关在天牢,钦天监的常郁彻查此事,始终没有结果,但是听说,这件事和镇国将军的姨娘有关。
一时间满城风雨,边关也传来不好带消息,但是都没有人理会,朝中没有一个大臣,皇帝又整天呆在承乾宫……
承乾宫里,太后这几天心力交瘁,被皇帝送去休息了,此刻整个承乾宫只有孤湟湳溪、储思源和林大夫。
正在此时,太监来报说国公爷在外求见。储思源看了坐在床边的孤湟湳溪,想了想,让人进来了。
孤湟尔一进门,就看到坐在桌子旁边神行疲惫的储思源,愣了一下才行礼,之后才看到孤湟湳溪。
此时的孤湟湳溪,面色憔悴,眼眶发红,整个人犹如一个困兽。
孤湟尔又看相床上躺着的浣曦,愣了一下,床上的人面色有些苍白,但是看起来就像睡熟一样,一时间心中觉得奇怪。
孤湟尔后来才知道百花宴上发生的事情的,多方打探也知道自己这个媳妇中的是白无常,可是看这个脸色不太像啊。
他一时不敢多想,转身朝储思源拱手:“请问皇上,这件事的主谋可有线索?”
储思源捏了捏鼻梁说到:“这件事据常郁所说,是宫中人所为,而且,是蓄谋已久。”
储思源的话没说完,但是孤湟尔心里明白,能够在宫中有这么大的权利又有这个动机的人只有云涟郡主。
云涟郡主自作聪明,以为这件事情天衣无缝,其实但凡是聪明一点的人都能发现其中破绽百出。
只是孤湟湳溪和储思源当时因为担心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后冷静下来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理清楚了。
所以,上京才会有柳氏害人的消息传出来,这样,凶手才会杀人灭口。他们,才有机会将凶手一网打尽。
可是这有什么用呢?浣曦始终没有醒过来,这几天,浣曦的脉象奇怪他们不是没看出来,所以才会抱着一丝希望的守在这里……
令人庆幸的是,浣曦虽然没醒,脉象确实一天天的稳定下来,脸色也逐渐变好。出于舆论,他们才隐而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