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轻抿,长眉轻凝,赫连靖默默松开扣她腕的手,很自然的抬高亲自为她系上斗篷,如是打从一开始,便是如此打算。
就在他转到她身前为她拉起斗篷帽时,她忽然问:“既然怀疑,为何不干脆直接赶我走?”
她杏眸微扬,波澜不惊的看着他,如是只是一时兴起,无惧会有什么后果,但,又仅近在咫尺的他才听得到。
长眉轻挑,赫连靖微微低身看着她,唇角忽的翘了翘。
水云冉一惊,本能要退,却才念起腰便已落入他一长臂中,而他的另一手,则随后便隔着宽大的斗篷帽扣住了她的后脑,她整个人就那么被他捞离地面抱在怀里……
宽大的斗篷帽,也不是那么宽大,她脑袋来量太大,而再加他的,就是明显塞不下,却,又能完美的笼罩出一片暧昧的空间!
体温,呼吸,无不告诫水云冉他就近在咫尺,用力呼吸说不定就会碰到他笔挺的鼻梁或者淡色却漂亮至极的薄唇……
她惊成木头甚至不敢呼吸,却换来他轻轻一笑,绝对戏谑百分百,而轻轻慢慢出口的话,却又是另一回事:“你想听我怎么回答?”
水云冉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她刚才问的事,却,被他不停喷洒上脸又蛮横窜入鼻腔的气息搅得脑子一团浆糊,运转缓慢压根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怎么可能放你走,初次相遇你偷了我的马我的银子就顺带偷走了我的心你不知道吗?”
水云冉一听,惊愕瞪眼,就听到他慢悠悠又道:“我怎么可能放你走,我实在太好奇你到底想在倚天山庄找什么了?”
“……”
“又或者……”顿了一顿,他又道:“本来我还以为你是要去药房偷什么奇珍异草,却前几天才发现原来你真要找的其实是,个,人!”
水云冉心顿时缩紧,张嘴正要说什么,却就听到他轻声诱惑的又道:“只要你告诉我找他做什么,我便告诉你我看到的是谁,如何?”
水云冉顿愕,不禁脱口而出:“你不怀疑我出去实际是跟什么人接头?”
古怪的顿了一会儿,赫连靖才开口问:“接什么头?”
“当然是想对倚天山庄不……”
“嗯?怎么不说了?”
说你妹!混蛋!
水云冉面红耳赤的猛的一把推开他,落地踉跄险些摔倒,却还是一手猛擦嘴一手挥开了他伸来搀扶的手,横眉怒瞪一脸无辜的他:“你……”
她的初吻啊,竟然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没了!
额,不对,是初吻加二吻才对!
其实她刚脱口而出第一句的时候唇就已经碰到他的了吧,所以他才古怪的顿了一下才开口,尼玛真是太混蛋了,竟然发现了也不告诉她,而她自己也够迟钝的,竟然被他的呼吸喷着喷着就给“烧”糊涂了,唇第二次碰到才发现!
四下斜了斜,发现周围的人包括春喜巧月都早被吓跑远远的去了,水云冉才敢咬牙切齿的道:“按照协议,现在开始你的一半资产归我了。”
那份粗糙的协议当然没细到说吻也算,而她也不是贪图他的钱财,只不过是实在不能拿他怎么样的情况下,小小嘴贱发泄一下而已,却不想,他竟好笑的看着她问:“夫人,打从拜堂那刻起,为夫的所有就有夫人的一半,你不知道吗?”
水云冉愕了一瞬,倏地瞪大眼,死死的盯着他:“你……你在开玩笑?”
“夫人,别闹了,众目睽睽天下皆知的事,为夫怎么敢开玩笑?”赫连靖浅笑,说不出是认真还是开玩笑:“为夫好歹还是倚天山庄的庄主,有头有脸的。”
“你……”
怒声出口猛然想到了什么,水云冉忽的笑了:“哼,险些被你吓死,真以为我乡下来的就不知道有婚书那玩意儿么?”
“婚书啊……”
赫连靖翘唇,墨眸闪动晦暗不明,轻慢出声更显玄机深深:“那么重要的东西夫人你可要放好啊!”
“放个屁,我哪来……”
话没说完,水云冉猛然面色大变,不敢置信的瞪着赫连靖,却见他冲她微微一笑,扬长而去。
张嘴就想叫住他,却又想到了什么的突兀住了嘴,待他去远,才身一转匆匆飞往了另一个方向,殊不知……
远处赫连靖回头,看着火烧屁股似跑掉的人儿,险些没笑岔气。她该不会真以为他那么神通广大,能将那份协议偷偷改成婚书吧?
而答案,是肯定的!
水云冉将藏在隐蔽处的协议翻出来仔仔细细看了n遍,确定一个字都没改变过才松了口气,但,也同时在意起这份其实漏洞百出的协议来。
起初只为了进来,协议什么内容不那么重要,现在却忽然觉得,尼玛这份协议其实就是个专埋她的无底坑,横竖怎么看都是他就算违反协议她也占不到什么好处!
无比惆怅的叹了声,就察觉有人轻轻拽了拽她的袖子。
转眸,便见是尘尘,小小漂亮的脸蛋儿眉头轻拧,默默的诉说着他对她的担忧,瞬间萌得水云冉一阵心疼……
伸手抱他坐上自己的腿,水云冉轻笑着道:“尘尘越来越厉害了,什么时候过来的我都没发现。”
“不是尘尘厉害,是先生厉害,是先生送尘尘过来的。”尘尘说罢,就指向一边。
水云冉看去,却只看到一个转身的背影,很高,清瘦,长发青袍。
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感觉,还只是看不到正脸的一眼,就让水云冉甚至忘了尘尘坐在自己腿上而霍地起身……
“呀!”
春喜巧月眼见尘尘自水云冉腿上翻落,不禁惊呼着就冲过来要扶,却也没水云冉来得快,弯身一捞便把尘尘抱回了怀里:“抱歉尘尘,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一边道歉安抚,一边斜眸向外,竟见那人停了下来,微微侧身回眸望来……
“尘尘你等我一下,春喜巧月,看好尘尘。”
匆匆扔下话,水云冉疾步走了出去,而那人,却似没看到她出来似得,转回头去便径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