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前面便是我国国都艾斯城。”带头商人向蔡纳指了指远方的艾斯城又掏出一小袋银两“多谢二位一路相助,这些银两还请二位收下,银两不多,请二位就不要推脱。这点钱对我来说九牛一毛,我看二位也襟宽肘显,想必能够让二位用上一些时日。”
蔡纳心里向着:当初约定好他们送我们到陆北国,一路上由我们提供保护,按理说这钱不应该拿,但是如果拒绝了可能还要发生来回的推辞,这可是热情的北方汉子,顶着这么烈的日头可不是什么好事,不如直接收下省事。
“哎呀,客气了,你看一路上吃喝都是你们的,现在这……不过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蔡纳接过钱,又问道“你们不进城吗?”
“对于我们商人来讲呀,这关卡就是虎口,那些守城的官兵就像老虎的獠牙,而我们就是贩肉的屠夫,一直以来我们遇到关卡能避则避,迫不得已才会忍痛割肉。现在家乡就在眼前,在这乱世中行商不易,为了这些货物几乎赌上了我们的性命,都是心头肉!我们只需要等待天黑时候,官兵散去再悄悄进城便可。”
蔡纳路子媚二人和商人们道了别,便进了艾斯城。
“都说商人重利,可没想到还这么热情。“蔡纳在路上嘀咕着。
“可不是每个人都是又菜又笨又冷血的。“路子媚双手抱在胸前,把剑抱在怀中,用不急不缓、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这语调在蔡纳看来宛如自己的义父义母吵完架后一段时间里义母总会借助其他一些东西用着刚好能让义父听得到的音调拐弯抹角的对义父嘲讽一般。
“欸,我说你这都会跟我指桑骂槐了,我怎么就冷血了?”蔡纳读懂了路子媚的意思,把头往路子媚这边杵出来。
“唉~前些日子呀,我正在和两个螳螂怪做殊死拼斗,旁边有个男的居然袖手旁观,欸~菜死了,你说这人是不是冷血?”路子媚别出心裁,用欢快的口气描述着一次紧张的战斗经历。
“你……包拿着!”蔡纳差些气急败坏起来,但刚说完一个“你....”便压抑住了自己,他学着自己义父的样子:每次义母在对义父指桑骂槐时,义父都故作聋哑、视而不见,这使得义母更加的恼羞成怒,但架已经吵完,这股怒气又不能凭空往义父身上撒,所以最后只能跺手跺脚。蔡纳把包裹丢向了路子媚,又补充道“两条腿的大野狼!大野狗!”
“你…你…你才大野狼!你才大野狗!”路子媚想起了兔腿的事,就像心里有块伤疤被人瞬间揭开还撒了盐,但她又不能惩罚别人,因为伤疤是自己造成的、盐也是自己准备的。
蔡纳走在前面,用轻松愉悦的表情表达了自己的胜利;而跟在后面的路子媚则气得一路跺手跺脚。
艾斯城虽说不上灯红酒绿,但也人来人往,车马不绝;虽说不上贯朽粟陈,但也不见得半个要饭的乞丐,偶尔也能听得到一处摆摊卖馒头的在吆喝。
“喂,你有没有发现这里有些奇怪?”蔡纳说道。
路子媚还在为蔡纳用兔腿之事故意对自己使坏而闷闷不快,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听了蔡纳的话这才发觉却是有些古怪。当即便用剑架起一路人,另一只手将其往墙上一摁,盘问道:“你是人是妖?”
那人倒是毫无慌乱的说道:“小姐,我是人呀!”四周的人见此场面也纷纷收拾东西,不急不慢的离去,神情淡然,无畏无惧。
“你怎么不害怕我,不相信我能杀了你?”路子媚手握剑鞘,拇指将剑柄轻轻往上一弹,露出一小截剑刃。
鸡鸭等牲畜见磨刀霍霍也会使力挣扎,而那人却是异常镇定说道:“有国师守护,便无所畏惧。”
原来,艾斯城也曾和其他地方一样饱受灾害、魔物的侵蚀,后来不知从何处来了一个自称“半仙”的人施法驱除了所有魔物和消除了百姓心里的恐惧、悲痛和贪婪,这才使得整个艾斯城渐渐恢复过来。最后这位自称半仙的人被国王封为了国师,并在艾斯城城北建了一座国师府。此后,每当有人遇到了麻烦,总会去找到这位半仙帮忙,但是半仙从来不会凭空帮助别人,总需要寻求帮助的人答应自己的一件事。
“看来那些商人说的都是真的。”蔡纳说完后就让路子媚放下了那人,那路人若无其事的走开了。
随后二人一路随行随问,终于找到了城北国师府。
国师府形貌奇特,黄土夯筑而成的外表犹如方形祭坛,仅一大门进出,无一下人看守。蔡纳正欲上前叩门,大门忽而开启。蔡纳路子媚二人循门而入,顿时左右两路油灯依次亮起,大门渐渐关合。二人沿着油灯继续向前,穿过数道石门终于来到一个长厅处,长厅四周石柱环绕,正中摆着一个香炉,里面沾满烟灰,仍有几柱香在燃烧着。距香炉数步之处有一青黛石案,上雕刻奇异之纹,而后一张宽大石椅,左右扶手相距数米;石椅背后伫立着一块巨大石板,上面雕绘着奇特的图腾,似人而无首,似神却显凶煞;头部看似火焰般飘忽,眉毛粗犷上弯,双眼怒放,龇牙咧嘴,身形硕大却不见手足。四周文字环绕,蔡纳路子媚皆不识其中一字,像似神鬼之符中咒语难以辨认。
“二位从陆中国赶来,寻找十二神使修进功力,现光临寒舍,想打听北方神使之处,是否?”正在蔡纳路子媚在香炉前认真端详着石板时,从石板后面走出一个人来。只见这人脸型瘦长,长着一双三角眼睛,眉毛短粗,眉梢下垂,下巴蓄一小撮胡须,身形高瘦,手执佛尘。
蔡纳问打量了一下,问道:“你就是国师?”
半仙踱步走到石案前,蓄了一下胡子,叹息了一声说道:“正是在下,二位叫我半仙即可,国师之称实属受之有愧。唉~,国王叫我助他拯救全国苍生,可当下仅是一个艾斯城便耗费了我大半心力。”
蔡纳看着眼前的半仙,脑中似乎浮现出什么来,但又实在说不出是什么,心想:“总感觉怪怪的,但又不知道怪在哪里,算了,还是赶紧打听一下北方神使的具体位置吧。”其实蔡纳脑中飘出了几条线索,叠毋正是靠着人性恐惧、悲痛和贪婪等邪念才得以重生,而现整个艾斯城的人们所有邪恶之念,似乎已被眼前的半仙给消除,这显得十分怪异。
“鄙人不免费帮助他人但也从不苛求于人。二位试想,倘若天下众人皆知艾斯城有知遍世间之事者,有求必助,那该是何场面。”半仙甩了甩衣袖,又挽起长袍坐到石椅上语重心长的说道。
“看来半仙对天下民众也是别有用心新。”听闻这一番话,蔡纳心中对半仙肃然起敬。
“二位要打听北方神使的位置,属于好事,但请恕我不能破例为你们提供帮助。但是只要二位肯帮我做一些善事,我便很乐意向二位提供北方神使的位置。”
“做好事,那好说,请问要我们做什么好事。”蔡纳心里对半仙更敬重起来。
“眼下世道大乱,无数民众正经历着病魔妖怪饥饿带来的痛苦和恐惧,人性邪恶的一面不断滋生,国王迫切的希望他的子民们从苦难中恢复过来,特封我为国师,将整个陆北国的子民嘱托于我。眼下我已解救了整个艾斯城的子民,只是损耗过大,暂时也不便再施法术,我需要你帮我将距此五十里以北的柯林城中因修炼而入魔的妖道的邪念封存到此仙壶中,将其灵魂净化,拯救那里的百姓。这是一个仙壶,你只需要装满此壶便可。”半仙说完,用拂尘一挥,蔡纳手中便出现一个长条扁圆状银色仙壶,底部扁平,上面有手持的把手,横向的壶口越远离手持处越显得尖小。
“这等好事,包在我两身上了,半仙尽管放心!”蔡纳自信满满的拍了下胸脯。
半仙从石椅上站了起来“那我就在此静候二位佳音,事不宜迟,我送二位一程。”说完又用拂尘一挥,蔡纳和路子媚瞬间就到艾斯城以北约五十里的柯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