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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人纵的火灾

邱小陌趁杜佐去申请出院的一会儿功夫,钻到了车里,乖巧地坐好,老老实实的。

在傅煜上车的时候,邱小陌扬起一个特别明媚的笑,然后低头摆弄手指,很天真的样子,好像什么也不知道……

到家了,她率先下车,蹦蹦跳跳地上楼,傅煜还有事,要离开一会儿。

邱小陌一个人到了屋子里,脸上的笑渐渐散去,那双明亮干净的眼里这会儿也像蒙上了一层雾霾。

她缩在床上,抱着膝盖,有些落寞地看着前面,情绪低落。

耳边好像响起了他们的谈话声。

“是殷家干的。”

“殷素素,知道吗?”

……

一遍又一遍,将她最后的一丝侥幸给碾的粉碎。

殷家,殷素素,是他们策划了这场车祸。

“之前的教训还不够吗?”

邱小陌把脑袋埋进臂弯,身体微微地颤抖,所以,之前的意外,也是他们……

可...

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

她们是好朋友,不是吗?!

“陌陌……”那柔美的女声还在耳边盘旋。

我...我到底...哪儿错了?

告诉我,我会改的,真的会改……

所以,你们能不能不要走……

她缩的更小了,浓浓的委屈弥漫在她的心里。

我只是想好好地活着,到底...哪里错了呢?

到底……

为什么?

这个真相,像淬了毒的匕首,破开她的坚强,扎在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钝钝的痛,让她难以呼吸。

既然最后要背叛,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认识。

小姑娘缩在那儿,眼里的神采黯淡的可怜。

“陌陌……”耳边隐约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低沉磁性。

傅煜!

想到了傅煜,邱小陌的心情一下子明亮起来了。

没关系,我还有傅煜……

这样想着,她沉沉地睡了过去,眉头不安地皱在一起,蜷缩在角落里。

傅煜,傅煜……

傅煜……

你不会走的吧?

......

“妈的,怎么会着火?!”

“快救火啊!”

“谁来救救我?!”

“妈妈...我要妈妈!呜哇!”

“孩子!我的孩子!”

……

嘈杂的声音钻进邱小陌的耳朵里,她不安地皱皱眉,睁开了双眼,入眼的那一刹那,她呆住了。

滚滚的黑烟弥漫在房间的上方,越来越浓,呛得她直咳嗽。

这是...怎么了?!

她弯着腰,走到门那里,灯打不开,想打开防盗门,刚把手放上去,就像触电一样缩了回来。

好烫!

忍着痛,摊开手一看,手心已经被烫红了一片,起了泡。

邱小陌咬着牙,从厨房里拿来好几块抹布叠在一起,浸了水,盖在把手上,但她很快就愣住了,因为门打不开,像是被从外面反锁了一样。

她慌了,踉踉跄跄地跑到卧室,把床上的被褥裹在身上,冲到洗手间,让冷水把她和被子都冲了个透,使出吃奶的劲儿往门上撞。

门的温度越来越高,已经开始隐隐泛红。

忽然,她想起在卧室里有一把备用钥匙,急急地去拿,把钥匙插进去,拧了十几下,才听见咔的一声,门开了。

一阵热浪铺面而来,邱小陌吓得呆在了原地,脑袋死机了一样。

火...到处都是火……

火舌舔舐过的地方,都只留下了灰烬。

走廊里像是一个火炉,人在那里,就像身处阿鼻地狱,不断有人从自己面前跑过。

邱小陌裹着湿透的被子,身体却是先意识一边做出了反应。

她冲出房间,快步下楼。

她住在十二楼,上下楼向来有电梯,但眼下的情况,却是只能走楼梯,更安全,也更危险。

火在七楼烧起来,因为一年前有人把六楼七楼八楼全部买下,却不装修,只是用来堆放一些杂物,奇怪的事总能引起人们的兴趣,这位买家也成了人们茶余饭后讨论的热门话题。

可就是这个原因,当火将这三层楼都引着了,还在进一步扩散的时候,居民们才发现,谁能想到,当初不甚在意的一件小事竟能成为他们的催命符。

在火场里,人行动所消耗的力气是平时的三倍有余,她已经很累了,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

邱小陌一口气冲到了七楼,眼看着就能冲过最危险的一层了,身旁突然伸出一只脚,把她绊倒了,地上的温度高的吓人,邱小陌挣扎着要爬起来,她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力气也在迅速流逝。

那只脚踩在她的背上,牢牢地压制着她。

邱小陌抬起脸,看向眼前身穿防护服的人,当她看清那人的脸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殷...素素?!

她的两眼瞪圆,想说话,却发不出一个声调。

为什么?!

她张合着嘴巴。

就见殷素素扯出一抹嘲讽狰狞的笑,然后转身就走了。

邱小陌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火碰到的地方像把皮生生地撕扯下来一样,痛不欲生,她只觉得心里的痛不比火烧皮肤更弱。

她眼里的神采终于熄灭,对殷素素存有的最后一丝侥幸也消失殆尽。

傅煜的面孔像是放幻灯片一样在她的眼前闪现。

傅煜!

傅煜!

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小。

“陌陌!”

耳边忽然响起了男人的声音,不是幻觉,是确确实实存在的,邱小陌想把眼睛睁开,却只撑开了一条缝,模糊中能看见男人紧绷着的轮廓。

傅煜抱起地上的人儿,发着狠的往楼下冲。

邱小陌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想朝他笑一笑,却是连这点儿力气都没有了。

她摸到傅煜背后一片湿热,泪就涌了出来,那是什么,她想都不用想。

傅煜!

傅煜!

“陌陌,不要睡!你给的糖,我还没吃够!”

傅煜抱着她冲到六楼,楼梯口的门却是锁上的,是殷素素下楼时怕邱小陌逃走锁上的,他发狠地踹着门,伤口尽数崩开,背后鲜血淋漓。

邱小陌的视线在看到一个房间里放的东西时,眼睛瞪得滚圆,大滴大滴的泪砸了下来,喉咙里像是火烧一样的痛,发出破碎的音节。

“嗬...嗬……”

跑!快跑啊!

我的糖都给你!你快跑啊!

别管我!

傅煜两眼通红,在听见怀里人儿的动静时,向怀里看去,就瞧见邱小陌惊恐的表情。

顺着她的视线,傅煜也看到了那几个纸质箱子上印着的粗黑大字

——优质粉笔。

他的瞳孔猛的缩小,脑袋空白,竟是下意识地把她护在怀里,用自己的背朝着那边。

不!不!

邱小陌挣扎着。

不要!!

傅煜凑在邱小陌的耳边,轻声呢喃。

“陌陌,不怕,我来了。”

“轰!”

火焰扫过纸箱,在碰到粉笔的那一刹那,爆炸了。

邱小陌只觉得浑身一阵,就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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