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曼若上课,课间窗外有一只手伸进来,递了两张纸给她,曼若一阵欣喜,抬头看时,那个人影已经一闪而过了,上面的其中一张纸写的是:“我们晚修逃课去看一晚电影吧!”第二张是周星驰的《喜剧之王》电影票。
曼若把电影票小心的夹在书上,每节课下课都把电影票当宝贝似的拿出来看一下,托着下额幻想着晚上两个人看电影的情景,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和相爱的人看电影啊,而他,也是她的初恋。
傍晚吃完饭后,她回到课室准备自习,翻开日记本,却发现日记本里的电影票不见了,曼若一下子慌了,来来回回的翻看,把抽屉都找遍了,地下也找了却还是没有找到,她万分焦急,心里暗想:会不会是她拿了?
她真的不能再这样软弱下去了,可犹豫了一会还是无奈的低下了头,再说自己也没有证据,可是,除了她还会有谁?她恨现在的自己,但那张电影票对她来说真的非常非常重要。
最后,曼若还是鼓起勇气站起来,正看见依雯在一边和别的女生八卦,一边啃瓜子,曼若一心只想拿回那张电影票,于是气冲冲地走过去盯着依雯说:“是不是你拿了我的电影票?”
依雯向她做了一个鄙视的手势“呵,就你那破电影票,拿了都嫌脏了我的手呢,姐妹们说是吧!”
“就是,就是……”和依雯一起聊天的那些女生一边附和着一边捂着嘴偷笑。
曼若气不过来,但还是极力和依雯好好谈“如果你今天拿出来了,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呵呵,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拿你的啊,神经病!”
曼若急红了眼眶,情急之下踹了一脚依雯的桌子,桌子的书掉出了几本“除了你还有谁?你还我书”曼若的声音因为极度气愤而颤抖起来,她从来没有与人对质过,而这次是导火线真正的让她爆发了。
“哟,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敢到姐这里发疯,也不看看我是谁,你要是不想挨揍的话赶紧把我的书捡起来,然后求求我我没准还可以放你一马。”依雯也不是好惹的主,放了狠话还不忘冷嘲热讽一番。
曼若听了,眼泪夺眶而出,发疯似的冲上去就推了依雯一把,揪着她的衣服喊“你还我啊,还给我啊?”
依雯看见曼若这副狼狈模样,便和后面的那个女生低语的说了些什么,那个女生点点头便跑了出去,依雯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撸起袖子一把揪住曼若的头发,拿起桌子上的书就往曼若背上砸。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但是没有一个人上前制止,听到最多的就是别人骂她的话,她心灰意冷,上一秒还在扭打的两个人,下一秒依雯“啊~”的惨叫一声便摔倒在地,用袖子掩着脸哭泣。
曼若对她的把戏不予理会,把依雯桌子里的书全倒了出来,不料听见身后的依雯啜泣着说“许瞳,你还不管管你的女朋友,你看她就像个泼妇一样,还把我打伤了。”
曼若满脸泪痕的转过身,抬头看见许瞳站在人群中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即便他后面来扶了她,但她也捕捉到他脸上划过的那一丝犹豫和不确定。
“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是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仿佛那不是他认识的曼若了,眼前的这个人难道真的就是众人所说的那样?
“电影票弄丢了,对不起”她梨花带雨地看着他
“傻瓜,弄丢了你可以和我说的”许瞳这才意识到误会了她。
“嗯”曼若应了一声,却还是泪汪汪的看着他,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越想越委屈。
许瞳见状,拿出纸巾轻轻为她试去脸上的泪“不哭了宝宝,不哭了,是我不好我错怪你了”说着痛惜地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众人都想看曼若的丑闻,没想到却被眼前突发的一幕惊呆了,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依雯,她从地上站起来大喊一声:“喂喂喂,这里不是秀恩爱的地方,地下的东西你给我收拾好了看在许瞳的面上顺便给我道个歉这事也就过了”依雯指着曼若。
曼若为难的看了眼依雯,看着依雯咬牙切齿的看着她苦笑,曼若咬了咬唇,找不到证据,也只能低头了,正准备迈出脚帮她收拾,却被许瞳挡了回去。
“我来帮她收拾就好了”许瞳蹲下来,把书一本叠好放回抽屉里,依雯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却很不爽,她要针对的是那个叫曼若的人,为什么每次她都不能得逞,还有一个人愿意为她收拾烂摊子。
许瞳收拾好后,把桌椅也摆好了,向她鞠了一躬,抬头,英俊的脸上是那对无情的双眸“对不起了,请你原谅”
依雯心里虽然愤愤不平,但是看见许瞳也不是好惹的人,于是笑笑说“呵呵,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嘛,没事的没事的。”她客气的摆了摆手。
许瞳转身对曼若说“没事了”
“对不起,是我的错,你不用为我这样做的”曼若深深的垂下了双眼
“都过去了,现在是七点四十,我们去看电影吧”许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他明显的回避了这件事,转入正题。
就在那么一瞬间,曼若用余光瞥见程萌萌在课室一角坐着一动不动,冷漠得像个路人甲,或许她在忙呢?曼若安慰自己。
“电影票都没有了,怎么看?”她反应过来
“我再去买一张,不过可能看得比较晚”许瞳笨拙的挠挠头
曼若牵着许瞳的手走了出来“不然就在你的手机上看吧!”
“这,你不介意吗?”
“当然不会啊,傻瓜”
于是两人手牵着手到了校内的一处空旷草坪上坐了下来,许瞳用手机优酷播放了喜剧之王,看着柳飘飘和伊天仇的故事,但更多的,是对于人生和命运的思考,看到一半时,许瞳去给曼若买了水和零食,曼若坐在草坪上静静等待着,享受着他们那为数不多的独处时间,过了一会儿,许瞳终于回来了,提着他最爱吃的葡萄和巧克力以及一大包薯片,她拿过零食,开心得像个孩子似的朝许瞳脸上亲了一口,许瞳呆坐着,脸“刷”的一下子红了,他摸摸自己的脸,这是他第一次让女孩子亲,如今只感觉脸上火辣辣地发热,当他回过神时,曼若已经在专心致志地看剧了。
电影里播放了一段经典的对话;
天仇:不上班行不行啊?
飘飘:不上班你养我啊?
天仇:追上去:喂
飘飘:又怎么啦?
天仇:我养你啊。
听见这段对话后,深深入了戏的曼若被这一幕感动得一塌糊涂,朦胧的双眼被泪水浸湿了,一滴滴滴在了屏幕上,许瞳见状温柔的用纸巾为她试去眼泪。
“你别哭啊,我也会养你的。”
曼若听了破涕为笑,狠狠的点点头“傻瓜,只要不离开就好了”虽然没有在电影院看,但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她觉得这是一个浪漫的夜,在手机上看完电影后,两个人仰卧着躺下了,看着天空上的星星,天上的星星多不胜数像镶在云里的砖石一样,许瞳看得入了神,晚风轻轻吹过,许瞳缓缓闭上眼.
曼若转头看着他脸上若隐若现的轮廓,靠在他胸上,听着那一下下有力的不禁心跳屏住了呼吸。
“你是什么星座的?”
“巨蟹座,你呢?”
“射手座”
“你的爱神之箭不小心射到了这里”许瞳指着自己胸前心口的位置说。
曼若听了用手指在他心上画了一个圈“那我一定会牢牢把你套住”迷迷糊糊的两个人睡着了,在曼若的梦里他们俩结婚了,许瞳为她戴上了戒指,正准备接吻的时候,一阵刺眼的灯光把她照醒了过来。
她睁眼……
天还是黑着的,只是面前一个七尺高的黑影笼罩着他们两人。
她推了推许瞳,熟睡的许瞳猛然睁眼,看见门卫叔叔正居高临下的拿着手电筒照着他们俩,于是两人皱着眉站了起来。
“你们俩,哪个班的?”门卫拿出一个本子手握一支笔,严肃地提问。
“呃,我,我们……”
“哦,我们是八年级二班的,我叫文涛,她叫许佳佳”许瞳反应神速,曼若满脸疑惑的看了一眼许瞳,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在门卫记名的那会儿,许瞳在她耳边轻轻说道:等他记好我数一二三我们就跑。
她顺从的点了点头……
“好了,你们俩个明天校长室去一趟。”门卫抬头,想拿起手电筒再三确认一下模样。
“一二三,跑”许瞳牵着曼若的手一支剪似朝后门飞奔,许瞳看了一下学校的后门以及那堵涂了红漆的墙并不算高,那油漆是刚上不久的,万分刺鼻。
“你可以吗?曼”许瞳看了看这扇门,暗示两人即将就要从这里上去,曼若点点头,许瞳在后面防守,他蹲下来,让她踩着他的肩膀爬上去
曼若小心翼翼的跨过了那扇黑门“扑”一声跳了下来,看着远处手电筒光线越来越近,心里十分不安,大喊一声:“快点过来,瞳,小心点”
许瞳拿着手机一下子翻了过来,两个人相视而笑,幸好最后逃了出去,对于曼若来说,这真是一个心惊胆战的夜晚。
有了这次的经历后,许瞳和曼若的感情也慢慢的趋向了稳定,一起听同一首歌,一起看书,一起说笑打闹,和所有的情侣一样,那么甜蜜和美好。
快到期末考试了,有人看见程萌萌浓妆艳抹的穿着怪异的露肩衣服挽着唐俊出入酒吧KTV这些场所,众人把议论的焦点转移到了程萌萌这儿,为此议论纷纷,看着程萌萌的交友圈逐渐扩大,她和曼若的距离也越来越远,曼若深感遗憾。
这天一下课,程萌萌就换上暴露的衣服和唐俊去蹦迪,去酒吧。
曼若拦住了她:“你别去了,都快要考试了你家人会担心的”
程萌萌深沉的瞟了曼若一眼“曼若你知道吗?我很爱他,很爱很爱”
“我知道你爱他,但是萌萌,你要做回自己不是吗?”
“你懂什么,这个世界上只有唐俊是对我最好了,他可以给我安全感”
“你不在乎你家人吗?”
“家人?他们对我又不好,我一点都不怕他们失望,一点都不怕,现在,我只要快乐!”程萌萌越说越激动,最后淡淡的留下一句便甩手而去了,那句话是:“曼若,原来连你也不懂我”
曼若听后,呆呆地站在原地,像个受伤的小孩。
有天放学,曼若看见唐俊租了一辆车,程萌萌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唐俊习惯在上车前抽上一根烟,抽完了一口他半眯着眼,十分享受这种飘飘欲仙让人麻痹的感觉,下一秒一口烟圈从他嘴里吐了出来,吐在了程萌萌的脸上,他的手搂着她的腰,一只手把烟放程萌萌的嘴里,程萌萌傻笑着接受了,曼若看了一眼,鼻子一酸,转头就走了。
程萌萌,她再也不是那个纯纯的少女了……
周日晚上,曼若接到了程萌萌给她打来的电话,电话里只有“嘟嘟~”的忙音两个人都沉默在电话那头。
持续几秒后,程萌萌最先发声了“对不起曼若,上次是我说话有些激动,希望你别介意,我今晚可以去你家住一晚吗?我和他闹矛盾了”隔着电话可以听得出程萌萌沙哑的声音,显然是刚哭过。
“这……”
听出来曼若的犹豫后,程萌萌在电话那头急得哭出声来“真的,除了你就没人帮我了,求求你了好不好”
话是这样说,可是她们俩的关系却回不到从前了
“我觉得你可以回你自己家住”曼若说
“可是,我不想在家里,冷冷清清的,我不想回去”
曼若的心软了下来,再三拒绝的话她也说不出来,于是看在两年的情分上,曼若还是同意了她来住一晚。
晚上程萌萌穿了一件吊带的连衣裙来到了曼若家,她一来,曼若就带她到卧室,把卧室内的门给锁好。
“热茶喝吗?”曼若拿着水壶去装水。
“不,我想来杯可乐”程萌萌静静的看着她,眼里充满了渴求,只是脸上还是有明显的掩饰不了的忧伤。
可惜她这里没有可乐,曼若显得有些为难。
“你这没有可乐吗?”程萌萌看出了她的疑惑,沮丧的低下了头。
“没事,来了便是客,我现在下去给你买”程萌萌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喜悦“那真的谢谢你了”程萌萌坐在曼若的桌椅上拿起镜子照了照。
曼若无奈,只好一个人去买可乐,店铺离得有些远,曼若嘱咐她不要出房门后便小跑着走了下去。
当她提着可乐来到楼下时裤兜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曼若没留意看按了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了程萌萌的声音“喔,对了小曼,我要冰冻的可乐喔”
曼若看了看袋子里的可乐并非冰冻的,便只好又跑回去换了拿回来,回来的时候她满头大汗,白色的衬衫都布满了汗迹,一口气跑上了三楼,推门进去却闻到一屋子的烟味。
“你总算回来了”程萌萌高兴的接过可乐,曼若看着烟雾缭绕的房间,被子和衣服都沾了烟味,她最不喜欢这种味道了,脸上难免有些不悦。
“我爸快回来了,他肺不好,你能不能别抽烟了?”
“哦,好吧”程萌萌知趣的熄了烟扔出了窗外,两人却沉默了起来,程萌萌从包里拿出了一个MP3
“都这年代了,你还用那么老的东西啊?”曼若不解地问,在她的印象里,程萌萌接受的一切事物都是新奇的,包括她的思想。可……难道真的是自己不够了解她吗?程萌萌听了,只是无奈的摇摇头,苦笑一下,什么话都没有说,走到曼若的床上躺下,在MP3里插上了耳机递了一个给曼若,自己也戴上了一个,里面放出了一首歌,那是一首很老的歌-陈百强的一首--等。
“等,寂寞到夜深
夜已渐荒凉
夜已昏暗……”
夜很静,歌声苍凉,曼若认真的听,不由得感慨万千,她听出了陈百强的歌声里有一种淡淡的忧伤,无奈,而人生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等待中度过,等花开,等风来,等天明,等希望……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听歌,曼若好像找回了从前的感觉,从前和程萌萌在一起的那种无言的快乐,她舒适的闭上了双眼。
但是,程萌萌迟迟没有跳下一首歌
听着听着,她背对着曼若,曼若以为她要睡觉了,就把灯给关了,过了一会她看见暗夜里程萌萌的肩膀一颤一颤的,手抱膝盖蜷缩成一团,哭着说:“小曼,他可能不会要我了”曼若心里一颤,这一句话,仿佛看见了她在无数个夜里奔溃的泪流满面的样子。
“我在等他,你说他呢会不会等我?”程萌萌像一个无助的小孩一样哭泣,曼若从来没有见过程萌萌流过泪,她一直是个阳光勇敢且坚强的女孩子,或许,爱情是她唯一的软肋。
曼若侧身起来,紧紧把她抱在怀里,但是程萌萌的心痛,她是感受不了的,程萌萌告诉她,那种感觉就像万箭穿心一样痛苦。
这个夜晚对于她们两个人来说都特别漫长……
曼若本以为程萌萌和唐俊是分手了,两人日后也再无瓜葛,不料过几天,程萌萌和唐俊又好上了,两人如胶似漆形影不离,比一开始的时候还要黏,这一切的不快好像都没有发生过,然而,程萌萌哭泣的那个夜晚却迟迟在曼若脑海里挥之不去。
如果真的爱一个人会是怎么样呢?是不是可以卑微到尘埃里,如果那片她向往的大海只是一片寻不到水源的沙漠她会不会还像最初一样执着地去爱,如果能重新选择,她还会选择爱这样一个人吗?
曼若脑海里总是想着一些富有哲理性的东西,每时每刻都在思考着人生,但如果是她,如果是她正在经历着这些,像她这样理智的人,大概不会有被爱情折磨的一天吧!
她对许瞳信心满满,甚至有些许得意。
就这样,这半个学期里,她在和许瞳相处中,尝到了爱情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