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曾看到过她最敬爱的外祖父看着外祖母的画像时,他的身影,永远是落寞与悲伤。
这时容覃长叹一声说,“或许从那时起,我心里就一直有个遗憾,于你而言不过是句笑谈,于我,却是擦之不去的悲伤。”
她现在如果再说一句不行,那么她是不是就是冷漠无情,没有一点同情心的冷血动物了。
“倒也不是不可以。”桃夭艰难的从嘴里吐出来两个字。
这时候就看到容覃抬起了头,目光中透露着一丝欣喜还有未褪去的浓郁的悲伤。
“如此,便就是多谢谢你了。”容覃转过了身,桃夭看不到容覃的表情,自然也看不到此刻容覃的表情哪里还有一丝的悲伤,分明是得逞的自得,这反差令人忍不住发笑。
容覃看着桃夭在莲花花瓣上写上了容覃二字,莲花灯微弱的灯火倒映在容覃漆黑如墨的眼眸里亮的让人心惊。
低头去看自己手中的莲花灯,嘴角衔着笑意,一笔一划写下她的名字,容覃的字很是好看,铁画银钩,丝丝墨迹好像要渗透进写字的木板里,就好像这两个字早已刻进他的心里。
看着水面上两只紧挨着的两盏莲花灯,微弱的灯光照亮了彼此的名字,容覃愉快的甩了甩自己的衣袖,连眉梢都带着笑意。
桃夭侧脸去看容覃,有这么值得高兴的吗,却在不自觉间嘴角微微够起。
黑夜已深,空气也有些微冷。此时一股花香袭来,乘着微凉的空气,香气显得更为别致,沁人心脾却又不浓郁,反而有些清冷馨香。
这浓郁冷香没想到却把桃夭的瞌睡虫给勾出来了,桃夭小小的打了个哈欠,“我有些乏了,去休息了,你也不要待太晚了,早些休息吧。”
容覃微笑着点了点头,看着桃夭的背影渐渐消失。
“可看清楚了?”待桃夭走后,容覃脸上的笑意也慢慢的收起。
“却是东凉王子无疑,虽是易了容,可那双眼睛却是做不了假,属下绝不可能看错。”
容覃久久的站立并不说话。
夜深,都已休息,只有容覃的房间烛火通明。容覃坐在桌前,手里翻看着一本古籍,早已泛黄的纸张,发出干裂的脆响,映着容覃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容覃这书翻得随意,不像是在看书却好像是在等人。忽然一阵风吹过,好巧不巧,就偏偏把烛火给吹灭了。容覃不动声色,只是将手中的书合上,等着来人自动现身。
“覃美人儿,你可是在等我,把这灯都熄了,莫不是想同我做些什么?”来人语气慵懒轻佻,门外的弦歌听言嘴角抽搐,这个东凉王子出场总是这么的与众不同。
见容覃并没有做理他的打算,这神秘的来者认命的屁颠儿屁颠儿的跑了过去,将烛火点上,屋内顿时一片光明,这才看见来人的相貌。
五官甚是英俊,甚至和容覃不相上下,只是容覃的气质多了分温文尔雅的书生气,而这东凉王子的身上是豪迈洒脱的英气,不觉粗鲁,举手投足间是难得的贵气。那双眼睛尤为夺目似鹰一般,好像随时准备捕捉猎物,赫然便是宴会上的蓝衣公子,易容改得了面目却改不了眼睛中的神采。这二人站在一处儿不仅不觉冲突,反而是出乎意料的协调。
“你这人忒是没趣,不是看书就是看书,除了看书还是看书,你就没有别的有趣的事儿打发时间吗?”牧云坐下来,拿起容覃手中的书就给甩在了一边。
容覃也不恼,“怎么,难道要和你一般,偷鸡摸狗,无恶不作?半夜里爬墙,可不是什么磊落做派。”
牧云一时语塞,这容覃哪里都好就是这嘴毒的不像话,也不知道将来会有那家姑娘能看上这厮,怕不是要孤独终老,白瞎了这幅好皮相。
“你这可就冤枉我了,我清清白白的一个花季少男,怎么到你的嘴里就成了不入流的纨绔,你这可是忒不厚道。”
容覃眼皮都没抬,“你父王派你来黎朝皇宫参加宴会,你却易容打扮偷鸡摸狗。究竟是我不厚道,还是你不入流。”
容覃轻轻松松的反击,悠闲自在的欣赏牧云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
牧云啧了一声,寻思着走的时候非得从他这里捞点东西走,不然都对不起他挨的这两句怼。
想着想着不知道打起了什么坏主意,嘴角勾起一抹顽劣的笑意。
随即正襟危坐,他可要好好把握这一回合,这可是今晚他唯一能扳回一局的机会。
矫揉造作的开口,差点没有激得容覃一身鸡皮疙瘩,“我们风光霁月,举世无双的覃世子,听闻向来是不近女色,不过今天晚上我好像看到你对这宰相府的千金不一般啊。”
容覃一顿,眸色暗了暗,“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你看那姑娘的眼神都要掐出水来了,还用得着如何见得吗。”牧云愣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家伙是间接承认了吗,不得了,不得了,今天可真是见鬼了。
“没想到你还有今天,坠入情网了吗,怎么着,什么时候迎娶她进门。”牧云开口调侃,好不容易逮着这么个机会,他可是绝对是不能够放过的。
“只要她愿意,随时。”容覃语气好似随意又出乎意料的坚定,好像这句话在他心里早已百转千回,此刻说出来也只是需要一个时机而已
。
这下换到牧云惊掉下巴了,久久都不能回神神了。
大概足足有那么一刻钟,牧云才从惊讶中缓了回来,不是他不经吓,而是从容覃这是女色于粪土,禁欲系代表的人嘴里面听到这句话真的令人倍感震撼。
“你何时相通的,我劝了你这你这么多次,你理都不带理的,还把我连着扔出来好几次,你还是容覃吗,别是外面没换,里面的芯儿已经换了吧。”
容覃撇了牧云一眼,“我容覃一生只求一人,哪像你留恋花丛,不知节制。”
“老子那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岂是寻常人可比的。再说了,老子这么优秀,怎么只好只便宜一个人。”牧云把头一扬,可是骄傲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