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这样着急忙慌得搜查似乎不妥，更何况这九烟姑娘是郡主的心腹你们怎会不知。”管家婆子在一侧看着海棠带几个人搜九烟的屋子满腔怒火道。
“滚开，如今我家姨娘掌家，哪里轮得上你插嘴，更何况你瞧瞧九烟姑娘的声色，她也是自知难以逃脱脸吭声都不吭，你们倒贴的勤快。”海棠的得力婢女声色俱厉。
“你们怎么能够这样欺人，我原本是国相府的就算实在不堪，也定然不会做这样恶心事，还要这样自贱身份。”九烟在旁侧嘤嘤哭泣。
“哼，说得到好听，自己做了亏心黑肠子的事，这是叫我家姨娘发现露出了尾巴，如若不然还不知道得隐藏到什么时候！”这婢子简直疯了，这样的胡话也敢说，大家站在后面院里围观，众人皆咬牙切齿。
平日里九烟为人大家都是知道的，这么一闹便面上看起来是冲着九烟实际上是冲我来的。
九烟屋子里的东西都被扔了一地，好几个我送给她的镯子也被黑心地丫鬟们搜刮了去，凡事皆有因果，我不想将事情闹大，更不想在这样时候给丘公子添乱，没想到居然欺负到我头上来了。
婆子丫鬟看见我从外面回来，一起朝着里边喊道：“你们赶紧住手吧，有什么事大家好商量，不要再往外扔东西了。”
九烟见了我只管哭。
我扶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冤有头债有主，既然人家上门了，咱们也不能任人宰割，有我呢！”
里面的人看到我来，都恭恭敬敬地出来，海棠陪着笑脸道：“郡主家里倒是养得好人，我等下贱哪里能够养出这样的奴才。”
我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质问道：“不知海棠姨娘这是唱的哪出？恐怕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才能够这样欺人吧！”
海棠一听，知道我是怒了，便露出一副委屈嘴脸，道：“夫人不知，你家九烟姑娘恩将仇报，竟然屋子里藏了脏东西。”
我在院外就听见了，哪里还能给她机会，道：“就算是脏东西也轮不上你来搜查，莫不说你身份低贱，就是高贵出身了，也不可这样放肆，我自己丫头有错，我自己打骂，哪里轮得上你来管教了。”
她是和我杠上了，也没有示弱的份，看来是要撕破脸了：“巫蛊之术已经过去很久，存着的针线却不舍得毁掉，如今倒是叫我翻出来，不知郡主怎么解释？”
这霹雳惊人的言语，确实能够击垮一座高山，但我见血沙场，这些下作手段，我还是第一次领教。
心中明白光是发火没用，就想着先要试探试探，于是，温和道：“不知姨娘是从哪里得知九烟的住处藏着针线呢？”
她惊讶我反倒问起来这个，自己也不好推脱，找借口道：“那日我打发她去我屋子里拿东西，这死妮子贼眉鼠眼不安好心，就凭借这个我敢断定她。”
我放声笑道：“查检一番倒是也能够让人踏实许多，这样吧，你的人在这里查检我的，我的人就到你住处也查检你的。”各个丫头婆子听罢，急忙跑了。
海棠神色慌张道：“郡主哪里玩笑，就是下人们嘴贱，我也是听信小人之言，郡主莫不要将事情闹大。”
我跨步从梁上抽出一根细长鞭子道：“今日若不查检出个明白，本郡主就要大开杀戒。”
海棠怯懦，不但挪动半步，道：“郡主姐姐这是何意，若是有什么事，也可以好好说，怎么就要打打杀杀了，多不吉利。”
见她害怕不敢挪动，我吩咐其他人帮九烟收拾屋子，安置住处，海棠和她的一众丫鬟都吓的丢了魂似的傻站着。
一顿饭功夫，查检的人回来了，为首的婆子道：“海棠姨娘保存的东西颇多，请郡主过目。”
地上放的大布袋子展开，众人目瞪口呆，家里值钱的古董花瓶，不值钱的碎布条子，还有一些小孩子的破旧玩具，真是齐全。
因九烟遭受不白之冤，因此查检东西的时候都是特别的小心，生怕疏漏什么，这么多东西的来处，必然是非捡即偷，古董不是丘给的她定是偷的，碎布片也要说清楚来头，既然都闹成这样子了，索性全部揭发出来才好。
我看一眼海棠，命令下人将院子锁了。道：“海棠姨娘掌家自然是要给面子的，今个带来的婢子，挨着打板子，不说明白了，决不轻饶，我今就是押上整个国相府也要找到栽赃之人。”
在场的众人见我气势全开，点头称道的，痛恨咬牙切齿的，一个最强横的丫头被生硬摁倒了长条木凳子上趴着，我将鞭子扔给一个婆子，只见婆子道：“老奴大人不在行，不如换李姐姐吧。”
另一个婆子道：“蛇打七寸人打三，不是皮开就肉绽。老奴自请。”
见她接了鞭子，每打一下，海棠便喊叫“不要打人，不要打了。”
我对海棠说：“妹妹今日心地善良，若是被坏人教唆了，岂不是要吃亏了，打！”
婆子刚打了几下，也没有听到鞭子声，就见丫鬟受不住道：“奴婢愿意全部将实情道来。望郡主开恩，不要打了。”
真是恶人也怕小鬼，其余丫鬟婢子看到她血肉模糊，都早已趴在地上磕头哀求。
我示意婆子收了鞭子，问：“老实交代，我若上军法，你小命全无。”
丫头将古董和碎片布一一详实讲清，就是还不肯说巫蛊之术的由来。我叫道：“既然这些东西都是自己门上动的手脚，一会全部拿到侯爷那里验看。”
海棠听说上侯爷那里验看，知道事情不妙，连忙高声唱道：“郡主息怒，郡主息怒，这两样东西其实不值钱的，就是我娘家妈妈今年没钱过年叫我拿两件东西充当门面，也给些个碎银子将就，其余的都没了。”
这话听上去倒像是真的，但九烟平白受辱，我如果不能够护着她，日后院子里服侍的必定都将我视为软弱可欺，都要上头了。
又拿了两个丫鬟拷打审问，其中一个道：“我们所做之事都是姨娘指使，我们不去做她便拿我们父母要挟，我们也没有办法。”
这海棠的本事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她眼见巫蛊术就要暴露，赶紧跪在地上朝着九烟道：“九烟姑娘心地善良，哪里是使坏的人，我就是猪油蒙了心，不分好人，你所用的针线没有问题，今日所做也是我罪有应得，望姑娘不要生气了吧。”
顿了顿又向着我道：“凡事总有定数，我虽恶行多，但也是情有可原，望郡主看在公子面子上，看在我为侯府开枝散叶份上，就饶了我们主仆吧。”
眼看着没有什么更多的，这些个丫鬟打死了不会说出巫蛊之术的事，就暂且罢休。
我做回椅子上道：“既然海棠姨娘这样说了，那今日也正好将掌家的权交出来，以后安分守己，好生照顾自家女孩。”
九烟听我就这样算了，不甘心道：“只是······平白受冤屈······”
九烟话音刚落，海棠就让自己的一众丫鬟给赔礼磕头。
侯府如今风雨飘摇，我也没有更多的精力应付这些，就让打人的婆子出去找几个人牙子，将今日来的所有搜查的丫鬟打发出去卖了。
又给丘修书一封，告知今日之事，也算是尽了我作嫡母的职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