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儿?嗨,这丫头还真是被我宠坏了。”承夫人宠溺的笑笑,随后对着苏叶说道:“叶儿,等拜见过老夫人后你们也回去歇着吧。”
她不是那种不开明的婆婆,新婚头天还要立什么规矩,新婚燕尔,就应该让这两个小两口多培养培养感情才是,她也好早日抱上孙子。
来日方长,从前府里就只有一个承倾言,偏偏还是个不安分的,成天就知道往外跑,如今又多了一个儿媳陪她,日子也不至于太过烦闷。
“是,娘。”
告别承夫人后苏叶转头询问承言殊老夫人的脾性喜好,虽然老夫人年纪大了,但却是最重要的长辈,她在承府的威望不低于任何一个人,而徐国公和承夫人都是至忠至孝之人,所以她要想在承府站稳脚跟,就必须还要得到老夫人的喜爱。
其实苏叶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早些年老夫人也是手腕铁血强硬杀伐果断之人,如今这些年脾性变得愈发温和,早已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你不必担心,老祖宗人很和气,对我们这些晚辈也甚是疼爱,只是年纪大了喜欢清静不爱出来,所以一般都只是待在清荷院内,外人也不敢轻易上门叨扰,但脾气温和的很,你人长得美又知书达理,她一定会喜欢你的。”承言殊柔声细语的安慰自己年轻的妻子。
果然,承老夫人见了苏叶便一直拉着苏叶的手不肯放,还直夸她长得好性子也好,一派名门闺秀的做派又正气凛然有她当年的风范,尽显大家气度,她对于这孙媳妇是欢喜的不得了,还让身边的老嬷嬷拿出好些东西赏给苏叶。
一旁的承言殊一直静静地看着相处融洽的祖孙媳,苏叶一直耐心的和承老夫人说着话,没有露出半点不耐烦的意思,而是认认真真的和承老夫人聊着家常。
直到承老夫人命人拿出许多珍贵之物苏叶才受宠若惊的连忙拒绝:“祖母不可,孙媳不能要您的东西,这太贵重了,您的好意孙媳心领了,这些东西您还是快收回去吧。”
琉璃彩凤镯、孔雀绿翡翠珠链、双叶金牡丹挽丝步摇、赤金盘螭巊珞圈、紫檀彩漆掐丝珐琅手炉等等,件件都不是凡品,比起当初母亲为她准备的嫁妆还要富贵三分。
承老夫人一股脑的塞了满满当当的五个大盒子,这让苏叶不免有些惊慌失措,一时不知是该拿还是不该拿,有些拿不定主意。
承老夫人板起脸来假装生气的将一个盒子硬塞进苏叶怀里:“你不要就是看不起老祖宗,还是你嫌弃老祖宗的东西不够好?再不拿着老祖宗可就要生气了啊!”
要不怎么说人年纪越大就越活越回去呢,承老夫人这般耍赖撒泼的模样分明就是个老小孩,让人哭笑不得,平日里也就承倾言会与她这般逗乐,苏叶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苏叶向来循规蹈矩,又比一般女子更沉稳些,从来也没有与承老夫人这般的老顽童打过交道,委实有些拿捏不好这其中的分寸,全然拒绝未免有些不识抬举,可若是全盘接收又显得她轻浮浅薄眼皮子浅。
苏叶捧着珍贵的宝盒如同烫手的山芋:“怎么会,老祖宗的东西自然是好的,可就是太好了孙媳怕…”
承言殊接过苏叶手中的东西乖顺的笑笑:“老祖宗给的你拿着便是,你不拿她才要生气呢。”又凑到苏叶耳边低声说道:“老祖宗是越活越孩子气,她的东西你尽管收着。”
苏叶听了这才忍不住笑了笑:“那孙媳就谢过老祖宗了,孙媳很喜欢。”
娇俏的模样令苏叶更增添了几分颜色,亮晶晶的眸子闪烁着迷人的星辰,俏脸坨红明眸善睐,周身散发着柔和的气息,像天上柔软的云朵,如锦似霞色,深浅皆有态。
徐国公府已经太久没有出现这样新鲜的面孔了,乖巧伶俐的苏叶一下子就赢得了所有人的喜爱,这让一直以来都紧张不已的苏叶松了一口气,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可以落下了。
承老夫人听了眉头瞬间舒展开来,眉开眼笑的连嘴角的法令纹都深了几分:“这才乖,以后没事啊你就常来陪我说说话,我这好吃的可多着呢。”
苏叶与承言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笑意,承老夫人这是拿苏叶当承倾言对待了,把哄承倾言的招数用在了苏叶身上,这循循善诱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虽说人年纪大了就越不爱热闹,但还是享受子孙满堂承欢膝下的天伦之乐的感觉,感受鲜活生命的活力与美好,那种亲情之间的温热情感是这个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美妙。
平日里三兄弟都在外忙碌,能与老夫人说话解闷的也只有承夫人和承倾言了,而通常时候承夫人都忙于料理家务无暇陪伴老夫人,所以真正能陪老夫人的也只有承倾言一人。
“对了殊儿,今日言儿那丫头怎么没跟着一起来呀,上回那丫头还允诺我说要给我带五津味坊的溏心梅子呢,我等了许久都不见她来,这言丫头就知道诓我这老太太。”承老夫人果然是三句不离承倾言,可见在老夫人心中是有多么看重承倾言,若是承倾言哪日没去给她请安,她总要着人去请:“你见着她可得把她给我绑过来,我得好好问问她是不是把老祖宗给忘喽。”
承老夫人喜爱承倾言并不是没有道理的,首先她是孙子辈唯一的女辈,小时候长的玉雪可爱,长大了更是花容月貌,一直以来都是被承家人捧在手心长大的;其次是承倾言乖巧孝顺,时常陪伴在老夫人左右,闲暇时在清荷院待上一整天也不是没有的;最主要的是承倾言总是想着法子的让老夫人开心,让老夫人是一刻也离不了她。
承言殊嬉笑着应道:“是是是老祖宗,只是这言言可是比谁都惦记着您,下次见了她我就帮您问问她,看她是不是把咱老祖宗给忘了?”
苏叶捻着帕子偷笑,时不时的将目光投向承言殊,剪剪秋水瞳仁含情脉脉,如同会说话一般在承言殊眼中柔情蜜意,让承言殊腹火中烧,若不是在清荷院内,承言殊恨不得立刻就将苏叶生吞入腹。
昨夜承言殊一直顾忌着苏叶身子单薄经不起折腾,所以一直忍着心中那一团子火,只是后半夜苏叶又跟只小猫儿似的窝在他怀中,却难了一直苦心隐忍的他,以致于后来他又去冲了个冷水澡才平复下来。
一直等走出清荷院后苏叶才开口问道:“夫君,也不知娘用了早膳没有,我可要去服侍娘用早膳?”
原本新进门的媳妇都是要听公婆训诫伺候公婆用膳的,只是因去拜见了承老夫人,所以耽搁了不少时间,这个时辰想来承夫人也是用了早膳了,只是不管承夫人是否用完她作为新晋媳妇都是要去伺候婆婆的。
这是一直以来的规矩,娘在去世之前一直都在教导她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儿媳妇,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妻子,可惜娘亲再也看不到了,而如今的继母却视她如洪水猛兽,恨不得她永远消失在她眼前,根本谈不上关心。
若不是娘早早的就替她准备好了嫁妆,否则她也不能像今日这般风光的嫁入徐国公府,不让别人看低了她,嫁入承府对她来说是一个新的开始,是告别过去,告别痛苦忍耐,开始新生活的开始。
在她身边的这位是他的丈夫,是她人生的另一半,是她今后的依靠,她会信他,爱他,守护着他,她会用她的余生对他好,因为她相信他也是会这么做的。
“不必,娘与我说了要咱们回去歇着,难道今日你还有力气去做些别的什么?早知道昨晚没把你累着就不该那么快的放过你。”承言殊逗弄着,咬着苏叶耳朵说道:“为夫我可是忍得辛苦得很。”苏叶看着一本正经,其实跟个小猫似的,挑逗起来特别可爱,稍稍挑逗一下便红了脸。
苏叶红着脸紧张的左右观望,好在周围没有旁的人,这承言殊青天白日的就没个正形,要是被旁人听了去还要脸不要,大庭广众竟说这胡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教唆的呢。
原以为承言殊是承家三兄弟中最成熟稳重的一个,在大哥不在的时候充当起大哥的角色,一直以来他也是这么做的,侍奉双亲,照顾弟妹,只是没想到在苏叶面前竟成了一只披着羊皮的狼,一逮着机会就调戏她。
苏叶羞红着脸忍着不去理会打诨说笑的承言殊,只是一门心思的向前走,只想快点回到房间,承言殊看着自己一本正经疾步狂奔的娇妻忍住了喉间的低笑,握紧那双柔软滑嫩的手从容不迫。
承倾言慢条斯理的走着,直到快到自己的院门才淡淡开口问道:“三哥,昨日的事可有进展?”
四周静悄悄的,虽然承倾言的细语清幽,可却清楚明晰的传入承言夙和承言沐的耳中,他们自然知道承倾言问的是哪一件事。
虽然承倾言遇袭是一件大事,可这一件却不能大张旗鼓的调查,只能对外说是京都入了一群匪贼,需要严整调查,可是这样一来也就大大的增大了调查的难度。
承言夙冰眸一闪:“目前还没有头绪,我们抓到的那几个人至今都还昏迷不醒,身上更是没有一处可以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