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倾言没想自己这一救还救出个以身相许来了,只可惜自己无福享用,国公府也不缺丫鬟,若是自己救了谁就要把谁带回家,那就算是皇宫也容不下呀。
虽然她好心救了她们,可这并不代表自己救人就要救到底,更何况自己给的这二十两银子足够这两姐妹生活好几年的了。
“端茶倒水洗衣砍柴,我们什么都能做,我和我妹妹也都学过武功可保护小姐,请小姐大发慈悲收下我们。”
承倾言还没见过这么推销自己的,这么赶着上门为奴为婢,真是奇怪。自己明明将卖身契都给了她们,一般人恢复自由不都第一时间想着回家吗,她们姐妹二人倒好,求着卖身。
南月露出疑惑的表情:“既然如此那你们为何不反抗那恶霸,任由他将你们卖到那种地方?”
其中一个哭诉道:“我们姐妹二人是被那恶人使计给骗了,后来他一直给我们下药,我们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更别提什么反抗了。”
这倒是事实,很多人贩子为了防止有人逃跑都会给他们喂一些让人浑身无力的药物,怪不得这两姐妹走路虚浮浑身无力,也难为她们跟着走了这么久。
南月冷声说道:“既然你们已经得救那就更应该速速离开。我们小姐是好心救你们并不需要你们报恩,你们还是尽早离京,回你们自己的家乡吧。”
“这位姐姐,我们是孤儿,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家乡在哪里,从小就被人卖来卖去。求求你让我们留在小姐身边吧,我们什么都能干,只要你别赶我们走。”说完俩姐妹跪在承倾言面前不停地磕头。
承倾言看着无比诚恳的两姐妹终究还是起了恻隐之心:“带她们回去吧。”
两姐妹听到承倾言终于答应收下她们喜极而泣:“多谢小姐多谢小姐。”
陈默一路跟着承倾言逛了书斋食品铺子甚至还去了郊外,鞋底都磨破了最后却还是在入城门后把人给跟丢了,不由地诧异,心里一思量回到城内刚刚去过的商铺。
“小姐,后面的尾巴已经甩掉了。”陈伯得意洋洋的对着承倾言说道。
刚才没行使多久老陈就察觉有人在跟着他们,对方的跟踪技巧很高明,距离和关注力都保持的很好,忽远忽近不易被人发现,不过凭借老陈多年的经验还是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
承倾言笑眯眯的夸道:“可以啊老陈伯,这驾车的技巧是越来越好了。”
老陈被自家小姐这么一夸顿时笑得像个老小孩:“老夫可不敢当,是小姐的妙计好啊,一招金蝉脱壳用的是活灵活现,不愧是国公爷的女儿。可老夫要是再年轻个几岁,小姐根本用不着躲,我上去直接就把人给打趴下,想当年我们这些人跟着国公爷上战场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摘掉三百名敌军的脑袋,那时候打个几天几夜的仗都不觉得累,现在老了不中用了。”
老陈兴奋的手舞足蹈,忍不住回忆到当年出兵打仗的时候,那时候年轻气盛,心里想得都是如何保家卫国,一眨眼他们都老了,小姐都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
承倾言亲切一笑,觉得如果自己再不阻止老陈的话,老陈恐怕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老陈是当年一直跟在父亲身边的副将,在战场上摸爬滚打战果累累,可惜出了意外受了内伤,再也不能上战场了,年纪也大了父亲就让老陈留在了自己身边。
当年的这些老兵都对承倾言很好,拿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疼,他们就跟自己的叔叔伯伯一样。
“我看老陈伯还老当益壮的很呢,我看就算是再上沙场杀敌都不成问题。”承倾言亲昵的说道,他们这些军人最爱听的不过如此,其实谁也不肯服老,若可是可以,恨不能再披上盔甲再战沙场:“回头我就跟爹爹说说,让您去给校场的那些新兵过过招,给他们传授传授您几十年累积下来的作战经验,这不比他们瞎蒙乱撞来的强吗?不过眼下您得先送我回家,不然我可不知该去哪里找爹爹了。”
承倾言眉眼弯弯,一下子就说到了老陈的心坎里,这些年虽然一直无怨无悔的跟在承倾言身边,可心里最惦记的还是在兵营里的日子,日子虽苦却充满了干劲。
老陈听的一个劲的激动:“瞧我这记性,一说起当年的事啊就什么都忘了,老夫这就把您平平安安的送回家。可若是国公爷真同意了,我还不知道该怎么谢您呢。”
承倾言笑着说:“这没什么,您是跟在爹爹身边的老部下了,要不是见您年纪大了,爹爹哪舍得让您给我一个小丫头做车夫当护卫啊。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是您真能给那些士兵们教个一招半式的那也是给咱晋元朝做贡献了,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承倾言认真地说。
坐在马车外的老陈听的老泪纵横:“小姐说的哪里话,能给小姐保驾护航也是老夫的福气,也是国公爷信任老夫。”
承倾言一路和老陈聊着,发现这倒真是个不错的主意,让那些退伍的老将士去带带新兵,这样今后训练起新兵来也事半功倍,让那些老兵也有事做,不至于虚度光阴,回府后承倾言立马寻了徐国公提了此事。
“你说让那些退伍的老兵给新兵当教练?”徐国公望着眼前美丽的女儿,感到一丝诧异:“你是如何想起这事的?”
这不得不让徐国公诧异,女儿竟如此关心此事,还提出这样的建议,也不知这个法子是怎么想出来的,虽然军营本就有作战经验的士兵训练教导,但到底比不上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兵。
“女儿就是和老陈伯聊起的时候想到的,其实他们这些老兵啊想的还是战场上的事,只是残的残老的老,不得已才退伍闲赋在家,儿女孝顺的也就罢了,要是碰上那些不孝的,指不定怎么蹉跎这些老将士呢。”承倾言坐在徐国公对面正襟危坐:“他们本是属于战场的,要是晚年就这么浪费在家宅之中岂不可惜?也不需要他们日日去校场,隔三差五的去教导一番也就够了,主要是那些老兵的经验宝贵,总比那些毫无作战经验的新兵纸上谈兵一到战场就晕头转向的好,爹爹觉得呢?”
承倾言侃侃而谈,听的徐国公一愣一愣的,想不到女儿竟有如此见地,原先他就觉得让那些老将士回家着实可惜,可要是留下又没有再建功立业的能力,还不如放他们回家安享晚年,想不到女儿想的如此透彻,这个办法倒是可以一试。
“言儿这办法实在可行,回头我就上个折子,就看皇上的意思了。”徐国公看着聪慧敏捷的女儿满意的说道。
皇上的意思?皇上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的,既对国家有好处又不用花多大心思多大费用就能办到的事,何乐而不为,承倾言踏出父亲的书房才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件大事,心里顿时甜丝丝的。
傍晚才赶回江家的陈默并没有再重新整理一份资料,而是从原先的资料里抽出了一叠交给了江辰胤。
“根据属下打探得来的消息,我怀疑我们要找的人就是她。”陈默面色凝重。
“承倾言?你确定是她?”江辰胤看的眉头紧锁,如果是她那此事就棘手了,且不说他父亲徐国公的身份地位,就说这些年皇帝对她的宠爱,那也足够令人头疼的。
尤其是他最新得到的消息,太子已经正式向皇帝提出请求,要迎娶她为太子妃,如果是这样的话,一旦他们动手就极有可能断送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的江家,父亲这次恐怕是打碎了牙要活血吞了,此事只能慢慢筹谋。
“是,承小姐怕出行太过招摇所以每次私行外出都带着惟罩见不得真容,且从不坐带有徐国公府家徽的马车,不过有几个人认出跟在她身边的那个丫鬟,名叫南月,与属下当时听到的一致。”陈默见江辰胤听的认真继续说:“不过传闻承小姐为人孤傲清高,很少参与世家宴会,出入最多的便是皇宫,她手中的那条鞭子据说也是皇上特别定制送给承小姐的。”
特别定制,这皇上还真是宠爱这个承倾言,江辰胤轻笑出声,也难怪这个承倾言气焰如此嚣张,不仅敢当众殴打自己的父亲,还敢当街和恶霸抢人,原来是背后有人给她撑腰啊。
“少爷,承小姐身份特殊,如果我们现在出手是否有些不妥?”陈默想了想还是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江家虽是首富,但自古民不与官斗,何况对方还是极有身份的郡主。
“此事我自有主张,你先下去。”江辰胤目不转睛的盯着手上的资料:“还有,先不要对老爷说人已经找到了。”
“是。”
没有人知道皇帝为什么会如此宠爱承倾言,那么多年也不是没有人挑拨离间过,但没有一个人成功,皇帝非但不信反而严惩了那些乱嚼舌根的,这个承倾言也是奇特,从不在意这些人的小把戏,仿佛笃定皇帝会信她似的。
承倾言虽深受皇恩但从不恃宠而骄,一直以来都是循规蹈矩,只是活的比一般小姐更为洒脱不羁,否则哪家千金小姐会跟她似的拿着根鞭子跟人打架。
江辰胤忽而想到今日在街上看到她大打出手的样子忍不住发笑,倒是颇有些巾帼不让须眉的侠女风范,父亲怎么就碰上这个小祖宗了,江辰胤不禁按按微微发怵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