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太子已有了太子妃人选,其他在封地的皇子们也是早已成了亲的,那皇上口中的儿子又是谁?难道皇上还有别的儿子吗?
众人细细一想,其实也并不是所有的皇子都已成家,这不还有一个现成的晋王在么,他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而雷雲身后的雷家实力更是不容小觑,若是将晋王和雷家绑在一起,那对晋王来说绝对是如虎添翼,难怪今日晋王会出现在宴会上了,众人纷纷猜测。
皇上将这样一个实力雄厚的雷雲赐给晋王这是否太有失偏颇?且不说太子会如何作想,就是朝臣们心中也会生出别的想法来,还是说皇上心中另有其他人选?
承倾言眉心一跳望向皇上,正巧碰上皇上似是而非的笑容,挑衅!这绝对是挑衅!皇上他一定是故意的,当初她都那样求他了居然还不肯松口,什么忧心婚事,这都是借口,雷将军难道还会不清楚他儿女们此行的目的吗!皇上你真是太阴险了。
虽然几位皇子都已成亲,可就像皇上说的,誉王妃都已经去世那么久了,王妃之位本就空悬,若是他当场赐婚给誉王也不是不可以,可若是这样那承言云该怎么办?承倾言不禁也有些担忧起来。
承夫人也是一脸惊讶,当下就朝着徐国公望了过去,只见徐国公和承言云几个也露出了凝重的表情,皇上可从不会这么关心臣子的私事,今日这般又是为何?
承言云几度想站起来向皇上禀明真相,却都被徐国公给拦了下来:“不要冲动,你和雷雲的事皇上未必不知道,看看再说。”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承言云只好听从徐国公的劝诫按捺下来,只听雷雲说道:“谢皇上厚爱,只是臣女早已心有所属,恐怕无福接受皇恩。”
承倾言微微一笑,没想到雷雲也如此大胆,皇上这话分明是要替她做媒,可她却不顾女儿家的矜持直接拒绝了皇上,这让一国之君在那么多臣子面前实在有些下不来台,皇上这也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承倾言略过誉王迫切而失望的脸含笑望着皇上,你不是要撮合雷雲与自己的儿子么,现在我看你怎么办,连当事人都拒绝了你,你还怎么做那个乱点鸳鸯的月老。
皇上回望承倾言,眼里的笑意深不见底:“哦~心有所属?不知是哪家公子竟把朕的儿子都给比下去了?你说出来也好让朕知道,朕若是不满意可是不会同意你这桩婚事的。”
雷雲双唇紧闭皱了皱眉头,皇上这是非要把自己许配给某位皇子吗?恐怕连父亲的那本奏折也是皇上信口提的,雷雲脑中飞速闪过几个人影,眼下合适的也只有誉王和晋王,雷雲暗自摇头,不管是哪一个都不适合她。
所有人都在观望着雷雲,在他们看来能得皇上赐婚那是天大的荣耀,更何况还是皇子,无论是哪一个都能一步登天,这样的喜事该偷着乐了谁还会不识抬举想着拒绝。
殿内之人或是羡慕或是嫉妒,像雷雲这般不知分寸,当众表白自己有喜欢的人,这在那些夫人小姐眼中是极为羞耻的一个行为。
果然是在军营长大的女子,如此不知廉耻,有人开始对着雷雲指指点点小声地议论,雷雲置若罔闻:“无论他是什么样的人他都是臣女心中所爱之人,只要臣女认定了他,那么无论他是否和臣女在一起他都是臣女心目中唯一的夫君。”
众人倒吸一口气,这雷雲未免也太大胆了些,皇上冷面道又似乎带着些许赞赏:“不愧是雷将军的千金,虎父无犬女啊,有胆识有魄力。”
宴会上的气氛陡然冷了下来,承言云不能再让雷雲一个人承受这些不善的目光:“皇上,微臣有事启奏。”
皇上好似不耐烦地说道:“抚国将军?你的事一会儿再说。”
承言云正义凛然不惧退缩:“请皇上容臣禀告。”
“云儿!”承夫人抓着承倾言的手紧张地看着莽撞的承言云。
承倾言拍拍承夫人的手背,看了一眼承言云后柔声安抚道:“娘你不必担心,大哥不会有事的。”
歌舞声一直未停,皇上跟着节奏轻轻敲打着桌面,皱眉道:“说。”
承言云挺直脊背振振说道:“三年前微臣大胜吴国之战的时候皇上曾许诺过微臣一个赏赐可还作数?”
皇上打着节拍的手指蓦然一顿目光锐利,继而轻轻转着大拇指的蟠龙玉扳指沉声说道:“君无戏言。”
承言云傲然于胸,郑重道:“微臣仰慕雷小姐已久,臣恳请皇上赐婚。”
皇上锐利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紧盯着承言云坚毅的眼神,下一刻却眉眼舒展突然就笑了:“承爱卿,朕当初是让你去驻守郦城了还是让你儿女情长风花雪月去了?真是朕的好将军啊,徐国公,你说呢?”
徐国公连忙站起身恭身行礼:“请皇上恕罪,是臣教子无方,还请皇上念在他一心为国进忠、为皇上尽忠的份上原谅他这一次,若真要降罪那就请皇上降罪于臣吧。”
这时候任谁都看出来雷雲心有所属的就是承家的大公子,就在众人以为皇上要惩罚徐国公等人之时皇上却眯着眼伸手一挥:“徐国公请入座吧,朕说了今日是国宴也是家宴,不必拘礼。”
徐国公应声退下,皇上看了一眼承倾言继续说道:“你们一个是仰慕已久一个是心有所属,朕若不答应你们岂不是成了棒打鸳鸯的恶人了,小言儿,你说说朕该不该下这道圣旨呢?”
皇上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这种事情怎么好让承倾言去做决定?皇上即使再宠爱她也不能如此啊,承言云是她的大哥,难道她还会不帮着自己的大哥反而去帮皇上的儿子吗?皇上对她的宠爱丝毫不比任何一个皇子少,她完全可以不必讨好皇上。
除非承倾言不喜欢这个雷小姐,但雷家势力庞大实力雄厚,像雷家这样强有力的姻亲又有谁会拒绝,看来皇上是想卖承倾言一个面子成全承言云的,皇上对这个承倾言还真是厚爱。
众人又把目光投向了承倾言,只见承倾言面带微笑行至殿前,一副恭顺卑谦的模样,殊不知她心中早已将皇上骂了千百回,面上却还要表现得温良恭俭让的样子。
承倾言如白鹤折颈颔首温顺:“我大哥和雷小姐之事皇上自有定夺臣女不敢妄言,只是臣女以为君无戏言,皇上自然不会寒了将士们的心,想必皇上也是借着今日这样的日子和我们大家开玩笑罢了。”
皇上眉尾上扬高声说道:“你觉得朕是在开玩笑?朕身为一国之君,你刚刚才说君无戏言!”
“可皇上您也说了今日是家宴,既然是家宴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呢?”承倾言分明看到了皇上压抑着上扬的嘴角,承倾言调皮的眨了眼睛:“皇上您前几日还向臣女说起到雷将军很喜欢我大哥呢,他希望您能为这两个两情相悦的孩子赐婚,所以皇上您方才不是为了测试我大哥和雷姑娘是否真的如雷将军所说的两情相悦又是什么?”
承倾言此话一出,殿内之人心思各异,整个大殿之内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能和皇上这样说话的人了,皇上竟然连奏折都讲与承倾言听,皇上是否对承倾言宠爱过了头而忘了分寸,只是这话谁也不敢说,只能在心中默默记恨。
雷家兄弟的心中也是五味杂陈,果真是随心所欲,他们只听说皇上对承倾言的宠爱云云,并不曾亲眼所见,今日也算是亲眼目睹了一回,假如父亲向皇上上书他们不会不知道,毕竟他们刚刚还在怀疑皇上说收到父亲奏折的真假,如果说皇上只是假借父亲的名义不同意这桩婚事,那么承倾言就是实打实的阴了皇上一把。
在他们看来承倾言并无与其他女子有过多的差别,皇上为何偏偏就如此骄纵她一人?
此刻殿内之中也只有承家人松了一口气,这些话也只有承倾言能说,他们总觉得皇上和承倾言之间有一种说不出的关系,就是这样一层关系才使得承倾言如此有恃无恐,或者说是理所当然。
皇上面上云淡风轻心中却也早已悄悄地骂了承倾言一句小滑头,她倒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他也不好当众拂了她的面子,如此也罢,权当是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给她,誉王那里就再另外选个合适的就是了。
皇上朗声笑道:“看来朕的小心思是一点都逃不过小言儿的双眼呐,这下朕想不同意都不行了。”
承倾言面上一喜,还未开口却被誉王抢先了一步:“父皇,儿臣…”
皇上看着欲言又止脸色焦急的誉王疑惑道:“怎么誉王也有话说?”
承倾言不由自主地看向誉王,心道这个誉王不会来个当众抢亲吧?身为一个王爷应该不会如此厚颜无耻跟臣子抢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