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承爱卿你生了个好女儿啊,哈哈哈哈哈哈。”
皇上龙心大悦,大殿之上回响着荡气回肠的笑声,久久不散,声声响入所有人的脑海里,敲击着每一根神经,震慑着每个人的心脏。
众人哑然,这拍马屁的功夫竟还比不上一个小姑娘来的炉火纯青,瞧人家这话说的时宜得体,落落大方,配上她鲜活伶俐的稚嫩脸庞恰如其分,使得在场的所有人都自惭形秽。
承父尴尬的笑笑:“老臣惭愧。”
所有人不得不佩服徐国公,家中三子已是年轻有为负有盛名,想不到连这个还未长成的女儿也是个人物,第一次见皇上就说出这么有水准的话,真不知道这承家是烧了什么高香,儿女竟都这般出色。
众人的目光不经都投到了承倾言身上,只见大殿之中的女子明眸皓齿亭亭玉立,冰肌玉骨娇小玲珑,面对皇上不卑不亢,果然气质高雅出尘脱俗。
“徐国公之女蕙质兰心甚得朕心,册封圣歈郡主,食户五百户,黄金百两,珍玩十箱,御厨十名。”皇帝向承倾言眨眨眼:“小言儿可觉得好?”
殿上一片哗然。承倾言心中亦是吃惊,皇上您是疯了不成,我不过十岁。您到底有何目的,您这样我慎得慌啊,您还是直接打我两板子算了。
“臣女多谢皇上厚爱,只是皇上,臣女年幼,对江山社稷更是无一点贡献,还请皇上收回成命,只要皇上身体健康便是对臣女最好的赏赐。”
“皇上,小女万不可受此殊荣,还请皇上三思。”
徐国公面色沉稳神态恭敬,面上无一丝喜悦之情,讶异之色深藏眼底,他也同样摸不清这皇帝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这样平白无故的册封言儿为郡主,一点征兆都不曾显露。
皇上面色无华,眼里有的也不过是平静与笑意,酒杯轻轻扣在桌案上,沉声说道:“朕心意已决,小言儿还不谢恩。”
既然如此,您老人家金口一开君无戏言,我自然是受得的,平白多一个郡主头衔罩着也是不错的。
承倾言也不顾其他,在众人的唏嘘羡慕之中欣然接受。
“臣女谢皇上隆恩。”承倾言也俏皮的对皇上眨眨眼。
皇上大手一挥,承倾言翩然回到承夫人身边语笑嫣然,搂着承夫人的胳膊,仰头望着承夫人柔和的笑脸,眼里止不住的笑意。
“娘,您瞧,皇上册封我为郡主了,您可替女儿高兴。”承倾言欢喜的搂着承夫人说道。
承氏看着活泼可爱的女儿由衷的感到开心,女儿被封为郡主,即使没了徐国公府的庇佑,这五百户上交的税赋也足够女儿荣享一生了,只是不知这皇上为何突然下此旨意。
“高兴,娘真替言儿高兴。”
接下来的宴会,大殿之内的人都各怀鬼胎,不止那些年龄与承倾言相当的世家公子,即使早已到了该成亲的也是对着承倾言虎视眈眈,像承倾言这样出身高贵的贵族千金已是众星拱月,如今被册封郡主地位更是尊崇。
而那些小姐不少都表露出对承倾言的妒忌之意,像承倾言这样以大臣之女被册封为郡主的,这在晋元可是头一个,徐国公府还真是荣宠不衰啊。
回到国公府,下人们早已等候在大厅之外,每个人的脸上都如沐春风嬉笑连连,皇上的圣旨一早便已传达阖府上下,见老爷夫人们回来纷纷行礼道贺。
“奴婢(奴才)给老爷夫人、少爷小姐请安,奴婢(奴才)恭喜郡主,贺喜郡主。”
下人们个个喜上眉梢,自家小姐被封为郡主那可是整个徐国公府的荣耀,他们这些下人出去办事都特别有面子,如今人人都知道皇上看重徐国公府看重自家小姐。
整个徐国公府都洋溢着喜悦之色,几位主子心里却翻江倒海的不安。
“老爷,你看皇上这是个什么意思?”承夫人担忧的看着徐国公,她不是不开心,只是这天上掉馅饼的事儿怎么就落在言儿头上了,更何况这块饼是什么馅儿的还不知道。
徐国公同样也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我也摸不准这皇上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要说顾忌我们承家也不该再册封言儿为郡主;要说赏赐,这封赏也实在落不到言儿头上。皇上的心思谁又能猜得准摸的透。”
承言沐露出明朗的笑容,不以为然道:“说不定皇上是想抬举我们承家,如今爹和大哥已不适合再封赏,娘是一品诰命夫人也已是赏无可赏,未免落人口实便把主意打到了倾倾头上。你们瞧见没,倾倾今日在御前说的那番话可是恰到好处,多一分谄媚少一分庸俗。”
“四弟说的不无道理,只是皇上的心思谁又能猜到几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皇上赏的我们受着便是。”承言殊正色道。
承言夙却摇摇头:“我们承家一向秉承谦卑忠诚中庸之道,从来都是收敛锋芒循规蹈矩,不怕皇上忌惮,就怕言儿如今身份大有不同,会给她带来难以预测的后果。言儿年幼,如今却顶着郡主头衔,实为不妥。”
面对徐国公与儿子的种种猜测,承夫人依然放不下心,只怕徐国公府和言儿都会成为众矢之的,惹来有心之人的忌惮与麻烦。
“圣旨已下,再无转圜的余地,以后行事更要妥帖小心。”徐国公朝着几个儿子说道:“你们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第二日一早,林公公便带着皇上的赏赐出现在徐国公府,一块带来的还有皇上的口谕。
林公公一甩拂尘:“奉皇上口谕,圣歈郡主于七日后入宫见驾。”
众人一愣,这皇上倒是真喜爱言儿,只是这喜爱不知又有几分真心。
在众人还在领旨谢恩时承倾言早已窜到林公公跟前,调皮的问道:“林爷爷,是关月叔叔想我了所以才叫您来的对吗?”
承夫人阻拦不及,便眼见着承倾言跑了过去,却不见林公公有丝毫不悦,反而笑容满面。
“郡主猜的不错,郡主生的玉雪可爱圣上想念的很,这才叫奴才来请郡主入宫伴驾。”
承倾言不忘给林公公递上一盏茶,小脸愉悦:“许久不见关月叔叔我也甚是想念,昨日乍一见倒是惊着我了。当初林爷爷也不劝诫我几句,害我在关月叔叔面前如此不成体统,倒叫关月叔叔和林爷爷看笑话了。”
“郡主折煞老奴了。”林公公见承倾言亲手奉茶给他连忙推说不敢:“郡主率真直诚圣上喜爱都来不及何来怪罪之处。”
说着朝着徐国公弯腰致辞:“老奴也该回去复命了,圣上还等着老奴呢,国公爷这就告辞了。”
徐国公恢复讶异之色泰然自若的说:“林公公慢走。”
承倾言欢喜的送走林公公后把玩着箱笼里的翡翠宝石,皇宫里出来的东西果然非比寻常,晶莹剔透玲珑有致,样样珍品件件价值连城。
徐国公见林公公离开向承倾言招招手:“言儿,你与林公公口中所说的关月可是之前于你有救命之恩的关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承倾言这才想起来还不曾向家人讲过皇上便是关月的事情,估计心中疑虑重重。
“爹娘,你们一定想不到关月叔叔就是皇上的。娘,我昨日不是过了好些时间才回到宴会上吗?其实当时我是迷路了,后来遇到了关月叔叔,是他找人带我回来的。我原本是想告诉你们的,只是后来给忘了。”
说到这承倾言都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迷路一事是瞒着大家的,说出来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徐国公在至亲面前掩饰不住内心的惊讶,女儿口中的救命恩人竟是皇上,天下竟有如此巧合之事,只是不知是天意还是人为。
不由坐直了身子笔直的望着承倾言:“言儿,你将当时的情形详细的给为父说一遍。”
接下来承倾言将当日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描述了一遍,就连和陈静柔的对骂都叙述了一遍。
在场的人不由的瞪大了眼,这言儿也太过放肆,好在皇上仁慈不曾怪罪,否则…
“我与关月叔叔统共就见过两次面,一次就是湖边救我那次,我们也只是喝了茶吃了糕点,第二次就是昨日那次了。皇上博古通今谈笑风生,与他一同说话受益匪浅简直是一种享受。”承倾言回忆道。
其他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满是不可置信,难道皇上真的只是喜爱言儿如此简单?都无奈地暗暗摇头。
徐国公收敛气息细心叮咛:“皇恩浩荡,如今你已知晓关月便是皇上,那就不可再像往日这般不成体统,惹人非议,任何时候都要谨言慎行知道吗?”
承倾言乖巧的点点头,知道徐国公说的不无道理。如今她身为郡主一言一行更是代表了徐国公府,自己既已是承倾言那么无论如何都不能给承家带来麻烦。
“女儿知道,请爹爹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