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当真不要我们去嘛?”喻阳有些遗憾,“我们可以帮你打架啊。”
“不必了,”扶风无言戴上了斗笠,“我自己一个去就就行。”
“你们俩在这守着,若到了亥时末我还没有回来,就去告诉世子。”说完将一把剑背在了背上,转身离去。
三楼雅间
“公子,艾小姐出去了。”男子一身黑衣,手中拿剑,声音温润,面带凶煞,“没有带任何人。”
“我看出来了。”梅梦宇站在窗前,见扶风无言渐渐地消失在人群里。
梅梦宇白衣飘飘,头发被白色发带随意的裹着,手中的折扇上画着梅花,腰间别着玉佩。
梅梦宇拍拍男子的肩,抬腿出了门,“七炎,走了。”
扶风无言行至一胭脂铺,胭脂铺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扶风无言进去了,梅梦宇立刻就跟了进去,可是一晃眼扶风无言就不在了。
一小二来缠着他,问东问西,梅梦宇也不好骂回去,只好任由他摆布。
二楼
“阁主,前几日城郊死了一名书生,这名书生原是李府公子李耀阳的书童,很得李耀阳的信任,或许可以从这名书生入手。”扶风无言对面坐着一个男子,正是这家胭脂铺的负责人,陈非。
“李耀阳落马后,知州府那边是谁在打点?”扶风无言摘下了斗笠。
陈非想了想,“一个叫苏仙的人,此人谦逊有礼,爱民如子。有君子之风。”
“那名书生死在荒山野岭?”扶风无言问道,“他家可以进去嘛?”
陈非挠了挠头,有些犯难,“确实是在荒山野岭,他家已经被官府封锁起来了,我们的人不一定进的去。”
扶风无言:“你为何如此犯难?”
陈非:“我们有些怀疑他不是死在山上的。但是我们证据不足,又不能查看尸体,所以也只是猜测。”
扶风无言:“仵作验尸后的结果拿的到嘛?”
“听人,不一定拿的到。”陈非为难了。
听人是对听雨阁所有眼线的称呼。
扶风无言将斗笠扣在了头上,“既然如此,我还是自己去看看吧,你写个地址给我吧。”
陈非从桌上抽了一张纸,“唰唰唰”几笔过后,在纸上密密麻麻的写了不少地址,“阁主,这都是他经常去的地方,阁主可以去看看。”
“告辞。”扶风无言看了看这张纸皱了皱眉头,“最近如果有什么紧急情况,不要去醉香风找我,你自己处理,随后再汇报给我。”
陈非:“为什么?”
“你那么爱管闲事?”扶风无言站起身,朝楼梯口走去。
“是属下僭越了。”陈非有些慌乱。
“走了。”扶风无言理了理衣服。
陈非仿佛又想到了什么,“阁主,有人跟着您。”
扶风无言:“我知道,不用管他。”
陈非朝扶风无言作揖,扶风无言:“这段时间,要辛苦你了。”
扶风无言出了店门,往醉香风相反的方向去了,梅梦宇紧随其后,可一个路口,又看不到扶风无言了,梅梦宇朝周围望了望,正准备回去,一转身,扶风无言就站在他身后。
梅梦宇笑了笑,“好巧啊!艾楠迪你也来逛街啊?话说这净州真大,我都迷路了。”
扶风无言笑而不语,她倒要看看这梅梦宇要怎么解释。
“这净州太大了,我都找不着北了,你不会以为我跟踪你吧?不可能,我怎么会跟踪你呢。”梅梦宇心虚的扇了扇扇子。
扶风无言看着他,“说这话,你不怕遭雷劈嘛?”
气氛突然变得好尴尬,所有人都像是静止了一样。
“说起来这净州是有点大,”扶风无言给了一个台阶,“我初来净州,不知公子可否为我带路?”
扶风无言此刻十分明白,他需要一个人为她带路,这个人要可信还要对净州十分熟悉,要不是扶风无言只认识几个人,不然早就选其他人了。
“你求我啊?”梅梦宇逗了逗扶风无言。
扶风无言笑到,“那还是算了吧。”说完就离开了。
梅梦宇有些不知所措,不对啊,不应该是这么发展的,不是应该求我嘛?
“你别啊,还有比我更合适的人嘛?”
“有。”
“啥?”
两人行至净州城内一座院子,院子上有一块牌匾,上刻“浮生”一词,门口一片萧条。
梅梦宇看了看手里的纸条,问:“是这儿嘛?你的字怎么这么丑。”
扶风无言推门而进,一阵风迎面扑来,撩起了他们的衣衫,梅梦宇用扇子挡了挡,扶风无言眯着眼,防止泥土吹进眼睛里。
“这什么也没有啊。”梅梦宇看着这空荡荡的院子。
扶风无言走到了院子中间,环顾四周,只见院子的一角种着梧桐树,落了一地的叶子,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很难看出这棵树还有没有生机。
“才七月怎么就落叶了。”梅梦宇跑过去围着树绕了一圈,在朝着正房的地方蹲了下来,一直盯着那树皮看。
扶风无言移步到左厢房的走廊上,摸了摸窗台,上面有很厚的灰,扶风无言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掏出帕子把手擦干净,又撇了一眼窗台。
扶风无言正准备推开厢房的门时,梅梦宇叫了她,“扶风无言,你过来一下。”
她停了下来,走了过去,蹲在他身旁,只见树皮上隐隐约约有几行字。
“一株青玉立,千叶绿云委。
亭亭五丈馀,高意犹未已。
山僧年九十,清净老不死。
自云手种时,一颗青桐子。
直从萌芽拔,高自毫末始。
四面无附枝,中心有通理。
寄言立身者,孤直当如此。”(选自《云居寺孤桐》唐·白居易)
梅梦宇看了扶风无言一眼,只见扶风无言微微皱眉,“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扶风无言:“暂时没有什么想法。”
此时扶风无言的心里五味杂陈,他不知道此屋的主人刻一首前朝的诗是什么意思,但愿是自己想错了。
门外似乎有响动,扶风无言低声说,“有人来了。”
梅梦宇拉起扶风无言就往身后的屋子里冲,只听见屋外有人说,“这门怎么是开着的。”
“大概是这周围的野猫,又进来寻吃的了。”另一个人说。
“人都走了,寻什么吃的。”
“多来几次,发现人不在了就走了吧。”
“把门关上就走吧,晦气。”
只听屋外支呀一声,木头碰撞的声音,扶风无言看了看梅梦宇的手,甩开了。环视屋内,这间屋子里只有桌椅板凳,显然是被搜刮过的,主位上摆着水果,糕点,墙上还挂着衣服画,画上是一名女子,红衣,朱唇,眉间还有一朵莲花,发饰很多,且贵重。
梅梦宇用扇子掩鼻,还是不禁打了个喷嚏,扶风无言看了看他,又盯着画上的女子看了许久。
梅梦宇瞟了一眼画上的女子,长的简直是人间极品,真人一定特别好看。梅梦宇有些饿了,从桌上拿起了一块糕点一咬,牙疼,硌得慌。他只得拿起一个橘子,慢悠悠的剥了皮,塞进嘴里。
梅梦宇:“唉,你别说这女子和你还有点像。”
扶风无言是那种不染尘埃的美,而画上的女子仿佛更加的有女人味,其次是扶风无言身材也没有画上的女子身材好。
梅梦宇:“也不知道这间屋子的主人供奉这个干什么,难道是希望自己娶一个这样的妻子。”
屋子里很安静,梅梦宇差点以为就他一个人在这间屋子里了,在遇见扶风无言之前还觉得自己挺幽默的,可遇到她之后,当真要自闭了。
扶风无言在屋子里转了转,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就朝屋后走去,梅梦宇又拿起一个橘子,跟了上去。
他们没注意到的是,画上的女子头上也别着一支玉钗,与扶风无言的玉钗一模一样。
后院相对来说比前院更干净一些,种着几株桃花树,这个季节桃花已经不开了,只有茂密的树叶。扶风无言推门进了后院的房子,是女子的闺房,屋内布置的还算清秀,梅梦宇跟进了房间,然后又自觉得退了出去。
随后扶风无言也出去了,发现梅梦宇没有在门口,她也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往隔壁去了,推开门,屋内陈设相对刚刚的闺房就要简单一些。
桌椅,书,文房四宝,有一扇窗,窗外是一片竹林,有蝉鸣之声。
屋内隐隐约约穿出悉悉索索的声音,扶风无言屏住呼吸,走到书桌前,却看见梅梦宇在哪里翻东西。
扶风无言:“你干什么?”
梅梦宇抬头看了看她,“找东西。”
扶风无言:“什么?”
梅梦宇:“刚刚我有东西掉在这儿了,快帮我找找。”
扶风无言:“什么东西?”
梅梦宇:“圆的,黑色的珠子。”
扶风无言:“找那个干什么?”
梅梦宇:“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扶风无言四处看了看,发现角落里有一颗黑色的东西,扶风无言走了过去,捡了起来,说:“是这个吗?”
梅梦宇急忙抬起头来,说:“就是这个,你在哪找到的。”
“就在哪。”扶风无言指了指角落里。
顺着手指,梅梦宇看到的是地板在慢慢的打开,梅梦宇拉了来扶风无言,扶风无言转头一看,眼底闪过一丝震惊。
扶风无言拉起梅梦宇的手掉头往门外冲,可是来不及了,扶风无言还是和梅梦宇一起掉下了黑漆漆的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