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语:
有的人出生贵族,置若云端之中,有的人出生下贱,命若云泥。所以这座城叫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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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秋天,辞源峰上枫叶似火,枫林里迎面走来一个年轻的男子,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团子。
男子身着白衣,右手执着拂尘,左手拉着小团子,面容红润,嘴角含笑。
小团子为了跟上他的步伐,一路小跑着,脸都跑红了。
“师父,你走慢一点,我跟不上你了。”小团子拽着男子的手,想要他走慢一点,却不料男子竟然放手了,小团子踉跄了两步,摔在了地上,屁股摔的生疼。
小团子强忍着眼泪,站了起来,眼泪汪汪的看着男子的背影。
男子转过身来,望着他:“怎么,不哭了。”
风轻轻掀起他的衣袖,枫叶轻轻落在了他的肩上,又顺着肩头滑落在地,融入了红色之中。
“前朝宁国公主说过,遇到小事就哭的人,是成不了大器。”小团子一本正经的说,“她一个女子都有如此气魄,我一个男子汉自然不能被一个女子比下去。”
听到这个称号男子眼神有一些恍惚,往事种种,皆浮上心头,顿时一阵酸楚。
风吹起了他的头发,白衣飘飘,风凌乱不了的是那一双清澈的眼睛。
师父:“她,确实是一个心怀天下之人。只是命苦一些罢了。”
“见师父如此,莫不是认识这位宁国公主。”
何止认识,授业之恩……
男子随口一说,“你想知道,你师祖的故事嘛?”
小团子以为他已经进入下一个话题了,可是师父并不这们认为。
“师祖,师父的师父是谁啊?”小团子有点疑惑。
“宁国公主,”
“扶风无言。”
小团子听到这句话以后蹦蹦跳,好像发现了什么珍宝。
“想听嘛?”
“想是想,可我师祖真是宁国公主?您不会是骗我的吧?”
“爱信不信。”
“谁叫师父老骗我。再说了,宁国公主怎么会收你这样的徒弟。”
“怎么不会?你师傅我从前也是很优秀的。”
“哦,那师祖的一生是怎么样的?”
“十四岁当了听雨阁阁主,后来去了净州,封了宁国公主,在后来啊…反正她的一生过的无比曲折……”
…………故事开始…………
燚文二年的七月,正是荷花繁茂的时期,扶风府的莲池四季如夏,莲香阵阵。
此时处于炎热中的净州,也是热闹非凡,这里是最大的商贸中心,也是前朝的国都。
各路商人齐聚此地,甚至比燚朝国都云城还要繁荣一些。
净州临近边关,又是燚朝的经济命脉,所以燚朝要格外注重一些,有常驻军,驻扎在此。
醉香风
三楼雅间,扶风无言,一身青色衣衫,脚边还有一盆茉莉花,头发绑的干净利落,别着一支玉钗,右手扶额,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此时的扶风无言还只是听雨阁的阁主,艾王府的郡主。
屋内还有两个男人,右边的喻阳拿起桌上的一块糕点塞进嘴里,站在窗边的柳棉飞却相对平静,抱着剑斜靠在窗边,望着街边的垂柳。
桌上摆着,香炉,花瓶,茶,糕点,花瓶里插着彼岸花,香炉里燃着最好的香……
醉香风呈土楼形式,有五楼,一二楼是住宿,和嫖_,三四楼是文人骚客聚集之地,还可以谈正事,五楼则是核心区域。
楼下的露天的舞台上,有一名女子边弹琵琶边唱歌,有好几个人稀稀拉拉的坐着听。
醉香风位列三大极乐之地榜首,有个浑号叫“燚醉香风”。
那天傍晚的夕阳特别好看,半边天都被染红了,杨柳依依,小桥流水,恍若世外桃源。
扶风无言睁开眼睛,看着窗外出了神。
“柳棉飞,你不休息一下嘛?”喻阳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迷迷糊糊的问,“这屋里怎么不点灯呢?”
柳棉飞笑着把灯点上了,“你不是在睡觉嘛?”
扶风无言转过身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什么也没说,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喻阳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个精光,“好饿啊,什么时候能吃饭啊?”
“阁主,刚刚有人来说,马上就可以吃饭了,阁主饿了可以叫他们快点。”柳棉飞坐到了喻阳旁边,随手抓起个杯子,也到了一杯茶。
扶风无言看着趴在桌子上的喻阳,“我倒是不饿,你问问他饿不饿。”
“既然这样,那就吃饭吧。”柳棉飞直接跳过喻阳,走了出去。
喻阳听见要吃东西了,立刻来了精神,开始给扶风无言讲起了故事,其实扶风无言也没什么心思听那些民间故事,权当消遣了。
“今天的夕阳还是挺好看的,想被火烧着了一样。”
“只不过是自然景观罢了,若是你想看,是日日都看得到的,没什么区别。”
“阁主,你就不懂了吧,这美景是要才子佳人共赏的。”看着喻阳那色咪咪的眼神,扶风无言把目光移向了窗外。
“算算时辰,该来了…”扶风无言喃喃自语道。
“阁主你说什么?”喻阳问道。
这时从窗外飞进一根飞针,扶风无言往后轻轻一仰,银针从她的鼻子上飞过,被扶风无言躲过后死死到钉在了雅间的墙上。
“每次都是这套,无趣。”扶风无言有重新坐好,“今天有什么新花样就赶快用出来,我旁边这位小朋友还要吃饭呢。”
喻阳躲到一旁,正惊魂未定,这是他第一次外出办事,可不想就这样命丧黄泉。
“扶风无言,你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言毕,一道银光反射在了扶风无言的脸上。
扶风无言背后赫然站着个蒙着面的男人,手里拿着长剑,剑锋离扶风无言的脖子半寸不足。
喻阳被另一个不知是男是女的人制服,左右为难。
“今日要怪就怪你多管闲事。”
“废话真他娘的多。”扶风无言眼神中透露出了狠厉,“没有人告诉你话越多的人死的越快嘛?”
“受死吧。”那人自以为是的说道,“要怪就怪你多管闲事非要来这境州。”
“陛下召令,我敢不从?”她确实是不想来,可是为了艾王府那些混吃等死的东西,能不来嘛。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境州,要从一月以前的一个夜晚讲起。
那个夜晚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这是她第不知道几次的刺杀任务,这次要杀的人是个朝廷权臣,叫李庆天,根据个中记载,此人作恶多端,杀人如麻,这次那皇帝老儿忍不住了,终于要办他了,今天下午才下的召令,但为了能好好的休息一下,所以扶风无言只能被迫营业,其实她不用来的,可是听说这李姓男子甚是猖狂,所以决定来回回他,主要是呆在家里无聊。
阁主,今日陛下传李庆天入宫,不出意外,我们会遇见他。
这是她属下告诉她的消息,她要做的就是等人来。
宫门快要落锁了,一男子叫住落锁的太监,匆匆忙忙出来了。
他坐上马车,车夫会意,驾车往某个方向走。
陛下告诉他只要他肯将一些事烂在肚子里,就允许他辞官回家,到时就可在家日夜陪伴妻子,不必过这水深火热的生活了,到时回到家乡务农,倒也逍遥快活。
这时车停了下来,雨水无情的落下,下雨的夜没有月亮,到处都是黑色的,似乎在酝酿着什么阴谋。
一把油纸伞,一对白玉簪子,一支叫暮邪的剑,还有那一身必不可少的红衣,这就是地狱来的阎罗。
李庆天似乎感觉到了不好,从出宫门开始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是真的不能原谅嘛。
“老爷,前面来人了,看身形像是一个女子。”车夫说到。
扶风无言?这是他脑袋里蹦出来的第一个名字,在云城,这个名字代表着死亡。
扶风无言轻步朝那辆马车走去,神情平淡,这些年杀了太多人,似乎早就习惯了。
雨拍打在伞面上,像是鼓声,或许只有扶风无言听着是欢快的吧,车夫只当是看见了鬼魂,表情复杂。
“敢问,这车里的人是不是李庆天李尚书?”扶风无言开口问道。
无人应答,看来是了。
“个人恩怨,不伤及无辜,你还有时间逃跑。”扶风无言指着那车夫说。
可能是出于本能,车夫跑了。
“李尚书,我是谁你也猜的差不多了,我再说就没意思了,这个地方现在只剩下你我了,该解决的是还是要解决的,躲在里面可不是个好办法。”
(还没改好。)
门口有一人,见屋里没了声响,正准备走,谁料,刚刚伸出一只脚,就听见屋里,茶杯与桌子磕碰的声音。
“既然听了那么久,不如进来喝杯茶。”扶风无言笑着说。
屋外的人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