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头疼过后,云卿脱力晕了过去。箫音把云卿扶到床榻上之后,命侍女端来了一盆水,替他擦擦额头上细细密密的冷汗。
不知侍女匆匆进来附在她耳边说了什么,箫音放下手帕,提着裙裾急匆匆地出去了。
云卿却在她离开后,强撑着身子,拿过紫玉箫,双手在紫玉箫上有规律地击打着。无奈那蛊虫太过厉害,又将他活活痛晕了过去。
碧桃树林中,冷越依旧在那等着她的良人,尽管他们都一口咬定落雨轩已经死了,可是她就是不相信,他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死了?绝对不可能。
没有人同她说话,她便自己同自己讲话,慢慢地,倒也不觉得日子难过了。
那些记忆还清清楚楚地刻在她的脑海,她一刻都不敢忘。
犹记得那年轩哥哥带了豌豆黄,她从来没有吃过那般美味的食物。也许不是豌豆黄可口,只是因为这是他带来的。
也许从他开口说要和她学医起,他就早就算好了一切。
“就是觉得学习岐黄之术,可以应对突发状况,再者,可以多见见你,一举两得。”落雨轩轻笑。
冷越觉得脸颊烧的火烫,连忙转移话题,“轩哥哥,你何时再来看我?”
落雨轩望着那满是期待的眸子,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真是龌蹉,去欺骗如此天真的小姑娘,但他很快恢复了假笑,“有时间,我一定会再来的。”
“嗯,我等你。等下次来,我教你。一言为定。”冷越伸出纤细的手指,等着他回应。
落雨轩郑重到:“一言为定。”随即勾住了那柔软的手指。
见他转过身,即将离开,冷越心中十分不舍,抬起手,放下。一番心理斗争,眼看就要抓不住他了,不再犹豫,抬手扯住了他的衣袖。
落雨轩转过身,“怎么了?”
“听小岚说,你们云城的人皆善抚琴,轩哥哥,你可以为我弹一曲再走吗?”冷越近乎恳求地说到,让他弹琴只是个幌子,她不过是想让他多留片刻罢了。
“可是我惯用的古琴不在此地,恐怕……”落雨轩为难地说到。
“这样啊,那就下次吧。没关系的。”冷越强颜欢笑。
落雨轩离开后,冷越独自待在碧桃树下许久,什么也没做,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哪里还有他的身影。手里是空了的油纸……
像冷越这样处在花季的少女,尤其是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若是碰到像落雨轩这般善于撩拨的男子,最容易春心萌动。
医族不是没有男子,只不过没有一个人可以和他媲美罢了。在冷越看来,他们都不及他半分……
怎么会有人长的这么好看,老天果然是不公平的,从一出生就注定了,谁都改变不了……
冷越有自知之明,每每小岚为她梳妆,都会忍不住羡慕她,生的玲珑精致,一双桃花眼看的人春心荡漾,樱桃小嘴,精致的鹅蛋脸,全都隐在面纱之下。即使只是看到那一双桃花眼,也能想像出面纱后的美貌。
有那么一瞬间,冷越冲动地想摘下面纱,好让他看清她的真正面貌,不止是一双眼睛而已。可是理智告诉她,她不能这么做,她还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摘下过面纱,即使是他也不行。
冷越从袖中取出那把白折扇,纤细的素手拂过上面的扇面,轻轻开口念到上面的诗句:“蓬莱枯死三千树,为君种满碧桃花。好美的诗句,和他一样美。”
美的让人心动,不可方物,从此世间再美好的事物都视若无睹。
“小越,你一个人在这神神叨叨什么,姑母叫你回去练习医术。害我找了半天,原来你在这啊。”小岚一路小跑过来,跑的急了,轻微地喘着气。
“姑母找我?完了,又要挨训了,快走快走。”小岚还没有平下气来,又被冷越拖着飞快地跑了起来。那速度跟饿死鬼投胎有得一拼。
小岚内心抓狂,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好友了。
一路风风火火地跑过,好在没有耽搁多少时间,难得的,姑母没有教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