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尔毫不犹豫,举枪就刺,就听“当啷”一声,这一枪正刺在它的腹部的甲壳上。
它一见克莱尔朝自己刺了一枪,就伸手想抓住她,好在克莱尔点了这一枪之后,立刻撤身离开,停在了离它不足五步的位置,观察她的对手。
只见这个“人”身高约有四米,鼻子以上的面部被白骨覆盖,乍一看还以为是舞会上用到的那种遮住上半张脸的假面,其实不是,就是里面的骨骼突出到表皮之外,又增生了一些更加坚硬的甲壳。
它的嘴巴已经没了形状,往下这么一张嘴,这嘴大得估计要是往上翻的话能把上半张脸连同脑袋一起套住,一直能套到后脑勺的位置。嘴里面,也不知道是不是血的液体顺着它的表面哗哗地往下流。
再看它的脑后,是一头红色的“头发”,每一根头发丝能有手腕粗细,向背后怒张着,就像是深海中的珊瑚一样。
它的胸前和腹部,有一层看上去像是一件没有右侧袖子,露出右侧胸肌的衣服,其表面银光闪闪,看上去坚硬无比。它的下半身有一圈裙甲,看上去和头发相仿,两条腿如同两根石柱,上面布满了苔藓,走一步山摇动,跺一跺鬼神惊。
最后再看它的两条胳膊,这才是最为危险的存在。只见它的左臂伸直时能垂到腰间,还是能有一个比较正常的手臂的样子,上面果然有一个腕轮,腕轮连着那个大铁球,铁链在腕部缠了好几圈,看来能够改变攻击距离。
这只右手可有些吓人了,没有伸直的情况之下,就一直拖在地上。这条手臂已经没了形状,就是一堆纯粹的肌肉纤维拧在一起,上面的能量流动是清晰可见。
克莱尔看清这个荒神之后,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心里就有些发虚。
后来,歌利亚将这个怪物擅自命名为努亚达,将它的资料提交给了索玛。至于明明是克莱尔和尤格在对付它,歌利亚此时还待在船上,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个我们之后会说。
(原作中的努亚达是没有链球的,只会吐些毒液,这里我给它套个铁球,就是为了丰富它的攻击方式并且提高难度,而且它的技能我也几乎全部改掉了。当然,为了照顾一下歌利亚的“生意”,此时他们发现的努亚达是首例。还有,原作中首次出现的灰域种是拉神,就是我的小说中,之前露露他们在逃跑过程中遭遇到的那个,而在这里我纯粹是出于剧情需要,将首次出现的灰域种改为努亚达,而且灰域种捕食噬神者的能力及其规则,我也因为这是个偏写实的小说,不可以引入具体数值而做了修改,之后我会再讲的,这里先小小的卖个关子。)
克莱尔拿眼睛一扫这荒神的体貌,就立刻做出了“先攻击它的脚”的决定,她调转枪头,对着努亚达的膝盖刺过去。
努亚达见状,手中一拉链条,这大铁球就对着克莱尔的后背就砸过来了。
克莱尔正往前突刺,一看努亚达做了个这样的动作,又听身后金风刮来,立刻翻转手腕,枪尖“啪”往地面一按,把自己撑了起来,一个后空翻躲开了这一球,随后跟着这铁球的影子跑,绕到了它的左侧,一枪刺在膝盖上。
努亚达就觉得自己这膝盖一疼,伸手就想抓克莱尔,克莱尔一猫腰,从它的腋下钻到了努亚达的身后,对着它的膝盖窝又是一枪,这一枪就顺着窝刺进去有差不多十厘米,把努亚达疼得大叫一声,半跪在地上。
克莱尔拔出枪尖还想再刺一回,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啪嗒啪嗒”地滴在自己的额头上,也不顾看清是怎么回事,就立刻回撤。
撤出五步远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刚才是它头上湿乎乎的头发拧成了一股对着自己抽了下来,好在克莱尔当机立断,立刻向后撤了。
这时候,克莱尔和随后赶上来的尤格,两个人就把这个努亚达围在中间。
努亚达也没有害怕的样子,身体轻轻一歪,又从地上站了起来。
克莱尔和尤格两个人,一个用蓄能长枪,一个用长刀,和努亚达打在一起。
虽然看上去,努亚达被克莱尔这几枪刺在腿上之后,行动多少有些不便,但是努亚达皮糙肉厚,加上这一条链球和那完全变异的右臂,像头熊一样,左划一下,右扇一掌,克莱尔和泽克想要接近也不太容易。
打着打着,尤格发现,克莱尔的长枪似乎没有开始的时候用得那么顺畅了,这枪一出手,划出的轨迹似乎不再是干干净净的弧线,而是有点歪歪扭扭的那种。
尤格后撤一步拉开距离,长刀往耳边一举拉开一个归零式,准备再战,偷眼一看,他一开始就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克莱尔的眼神有些涣散,眉头紧锁,又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克莱尔,太危险了,我一个人在这里顶着,你赶紧回去找弗鲁迪他们!”
“这不现实,尤格,”克莱尔感觉到自己的身上开始出虚汗了,“我们现在谁都跑不掉,要么它死,要么就是我们。”
“相信我,克莱尔,你赶紧走,快点!”
“可是我……”
“快点,没时间了!”
尤格一边喊,一边托着长刀直取努亚达的小腹。
可是努亚达似乎听懂了尤格说的话,一听说这个女的要准备撤,撇下了尤格对着克莱尔摆开双臂“嗡!嗡!嗡!”一口气攻击了好几回。
注意力开始因为精神上的疲劳而逐渐瓦解,克莱尔左躲右闪,最后一下眼看自己躲不过了,展开大盾举到身前。
当——
大铁球直接扣在盾上,克莱尔的双臂就像是触电一般,猛得一震,神机差点就脱手了。
她刚把盾收起,就见努亚达一摆它的右手,一道红色的锁链像一条发现猎物的毒蛇一般,对着克莱尔的小腹就飞掷过来。
它的右臂是什么时候有锁链的?
克莱尔这么一想,可就坏了,这一锁链正中克莱尔的腹部,从克莱尔的背后穿了过去。
克莱尔见锁链穿腹而过,竟然没有一点痛觉,又吃了一惊,还是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可这时,就见努亚达把右臂往后一拉,克莱尔终于有了反应,心想,拉过去就完了。
她把枪杆杵在地上,双脚向前蹬,整个人向后倒,就见这链子“哗琅琅”往努亚达那里收回,但是没把克莱尔带过去。
克莱尔刚想庆幸自己没被拉过去,结果突然觉得好像什么人从她的身后猛得一推,栽倒在地上,与此同时,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从她带着腕轮的右臂涌向全身。
克莱尔想起来了,这就是当初她接受偏食因子之后,在手上固定腕轮的时候的感觉。
那种强烈的,撕心裂肺的,令人绝望的痛觉冲击着她的神经,虽然她没喊,但是整个人痛得蜷缩起来,不停地颤抖。
克莱尔倾尽全力睁开自己的一只眼睛,发现自己的手臂上燃烧着纯黑色的火焰,而且这个火焰正沿着手臂向上爬,大有侵吞全身的气势。
尤格对着克莱尔喊了一声:“克莱尔,你怎么了?”
克莱尔看着自己身上的症状,想起自己曾经的队友也是像这样躺在地上,身上全是黑色的火焰,面部,四肢,身体,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里面钻出来一样扭曲着。
“尤……尤格……是侵蚀……”
克莱尔此时已是满头大汗,颤抖着对尤格喊。
尤格一听:“怎么可能?你的伤不至于产生这样严重的侵蚀啊。”
“锁链从我身体中抽出的时候,好像……”克莱尔吞了一口口水,接着说,“好像夺走了我体内的……偏食因子产生的能量,呜呜呜呜……咳咳……”
偏食因子,是在给噬神者加上腕轮之前给噬神者注射的类似于抗体的东西,噬神者能够使用荒神的神谕之力,一方面仰赖腕轮中与自己达成共生关系的荒神组织,另一方面依靠偏食因子的作用,让自己保持人类形态,不会被腕轮给侵蚀。
因此,当荒神利用它们的能力,夺取了偏食因子产生的制衡能量之后,噬神者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性。这种能力,被称为捕食,而这种类型的荒神,被称为灰域种荒神。
(理一下思路,我重新规定了荒神对噬神者的捕食行为。原作中,在没有芬的救助之前,噬神者会因为失去偏食因子,被自己的腕轮侵蚀而异化,这个设定我没变。芬赋予契约之力之后,游戏中,被捕食的噬神者会陷入侵蚀状态,一旦体力耗尽,不可被队友救起,直接死亡,回到出生点,解除的方式,是等侵蚀状态结束,在荒神捕食解放期间捕食荒神,可以减少持续时间。)
(这显然不能直接带入小说,因此我规定新的捕食机制是这样的:荒神的捕食夺走的是偏食因子产生的与腕轮对抗的能量,这种能量在常态下不会被消耗,被捕食夺走之后,这种能量会缓慢再生,但在再生期间,不足以和腕轮的荒神之力对抗,从而产生侵蚀。想要终止,只有主动捕食捕食自己的荒神,尽可能夺回偏食因子的能量,直到能再次平衡为止。由于侵蚀状态下噬神者几乎无法战斗,所以允许队友夺取之后,以解放弹的形式还给他。贴近原作,也更加写实。)
(那捕食岂不是对歌利亚无效?对,歌利亚自身拥有降低荒神活性的“哈迪斯诅咒”,就算被夺走偏食因子也不会被侵蚀。可是换个角度讲,当荒神捕食歌利亚的时候,夺走的又会是什么呢?还会是偏食因子吗?我只能先告诉你们,歌利亚被捕食的话,所有在场的噬神者,都会倒霉……)
克莱尔撇下神机,想撑着地面让自己站起来,可是不行。
痛觉,加上心中的绝望,让克莱尔的眼角出现了几滴眼泪。
耳边,尤格的呼喊声越来越小,好像她在逐渐远离这个世界一样。
她双肘撑着地面,爬到石头边,慢慢坐起来,从上衣口袋中摸出了那把军刀,那把上面有雷托斯家族家徽的军刀,那把她当作护身符,一直带在身上的军刀。
她展开刀刃,将刀尖顶在自己的左胸口。她宁愿死,也不愿异化成荒神,给尤格火上浇油。
对不起,歌利亚,对不起……
“克莱尔——”
尤格对着克莱尔大喊一声,举起刀冲向努亚达,刀身被神谕能量烧得通红。
努亚达接受了偏食因子的能量之后,不但没有什么负面影响,而且它的力量似乎增强了,铁链上燃烧着紫色的火焰,挥舞的速度也变得非常快,只一下就把尤格手中的神机给碰飞了。
只见努亚达发出尖锐的笑声,抬起自己的左臂,对着尤格拍了上来。
尤格惊得闭上眼睛,就听耳边“砰——”地一声,努亚达往旁边一歪,扑倒在地上。
尤格见状,心里想,是谁来了,弗鲁迪,弗朗茨?不对,这干脆利落的爆炸声,是狙击枪的声音。玛丽卡?她不是和露露逛街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努亚达也很生气,这特么是谁啊,趁我不备给我一枪?
尤格捡起神机,努亚达从地上爬起来,他俩几乎同时看向了狙击弹射出的方向。
“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像看到神仙似的?”
克莱尔端着正冒着蓝烟的狙击枪,站在一块石头上,身上别说是侵蚀了,上下一看,除了衣服有些脏有些破,但是她的表情,她的气势,感觉像个刚来的一样。
克莱尔将神机切换回蓄能长枪,在手中一晃:
“赌上维多利亚家族之名,我克莱尔.维多利亚,再次参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