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利亚一行人根据神秘声音的指示,向着目的地进发,没开多远,便在路面上看到了非常新鲜的航迹,这让里卡多感到非常意外,同时也更加担心起歌利亚的身份来了。泽克盯着路面上那些履带压痕说:“看样子,确实有一艘灰域跋涉船在最近经过这里,可是,这里还是离原本的航线很远,他们究竟想在这里做什么呢?”
里卡多靠着车窗抽烟,吐了一口眼圈之后,哼了一声说:“他们能做什么,无非就是找找幸存者,然后把他们‘请’到格雷普尼尔喝杯茶,看得顺眼的就留在格雷普尼尔,看不顺眼的就送到潘尼沃特呗,其实别看六港当中数格雷普尼尔最正直,其实背地里和潘尼沃特的畜生们差不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一个脸皮厚,习惯了,另一个喜欢装,想讨人喜欢,实际上是个什么玩意其实大家都知道。”
尤格说:“也不能一概而论的,格雷普尼尔并不是所有人都很坏。在潘尼沃特的时候,我就见过一些好人。”
“无所谓了,反正你到了格雷普尼尔,你就知道那里是一个多么恶心的地方了。”
里卡多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去看歌利亚,只见歌利亚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谈话,而是低着头,闷闷不乐地摆弄着胸前的项链。
“怎么了,歌利亚,你似乎有些不大开心啊。”
歌利亚说:“是啊,我在想的是,要是我当时问我的爸爸妈妈们在哪的话,说不定我就知道他们的下落了,所以现在有些后悔。”
里卡多笑道:“嚯,你真当他全知全能不成?我到时觉得他就是一个喜欢装神弄鬼的家伙而已。——抱歉,我只是不是那种相信鬼神的人,并没有别的意思。”
“没事,我也不信这些的,我只是想,或许他知道……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我或许错过了一条知道我父母的下落的方法……”
说完这句话,歌利亚又一次陷入了懊悔中。
就在这时,车内突然警报声大作,是感应雷达发现了荒神。
泽克看了一眼雷达的显示屏之后,不由得叫了起来:“天哪,前面有……有好多好多好多的荒神!好多!”
里卡多听到这句话之后斥责道:“你又不是小孩子了,说,到底有多少个。”
泽克被这突然一凶有些不知所措:“哦,有有有一二三四五六……报告,至少有十个以上!”
“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多?赶紧停车,准备隐蔽!尤格,往你左边那个山丘后面绕过去,然后停下,准备使用无人机!”
两辆拖车停到了山丘的后方,随后两架无人机从两辆拖车后的大型天窗中垂直升空,径直飞向荒神出现的方向。
只是向前飞了将近五百米左右,越过一座三十多米高的山,便立刻发现了失踪的格雷普尼尔的船。
只见这艘灰域跋涉船正处在一个“山谷”中,或者说“弹坑”更加恰当,因为这显然是人为产生的一个巨大的坑。整条“弹坑”呈长条状,两侧的土层上能够很明显地看到有一圈一圈的纹路,一看就知道是掘进机的杰作。
此时的灰域跋涉船,就像是一座掉入蚁穴巨大雕像一般,毫无生气地倒在那里,而且,在船体侧舷展开的哨戒炮和舰炮,全部被破坏了。
哨戒炮与舰炮,在面对荒神的时候,早已经是一种摆设。金属的弹丸,在打入荒神体内的时候会暂时的造成创伤,然而荒神会慢慢将金属碎片给消化,伤口会逐渐愈合,只有拥有噬神之力的武器,才能够真正地伤害到他们。
到目前为止,只有马兰拥有生产可以弑神的舰炮的能力,而作为马兰的死对头的格雷普尼尔,自然不会屈尊向马兰购买这样的舰炮,而马兰自然也不可能教这只老虎学习上树。
一般而言,没有弑神舰炮对于格雷普尼尔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作为拥有着全欧洲最强的噬神者部队,他们应对荒神的方法就是打开舱门,放噬神者出去,等他们回来,然后再关上。
然而这次的情况就没有那么简单了,灰域跋涉船从四十米高的地方突然下落,离底盘只有几米高的引擎区遭遇重创,半数以上的引擎失效,最重要的是,侧舷舱门无法正常打开,只能从顶层甲板处的门离开,仅仅容得下三个人同时通过的门会让他们不能够即使展开。
而,他们面对的是,十多只,不,确切地说,整整二十七只,蝎型大型荒神,如同披甲戴盔的士兵,徘徊在跋涉船的周围。
它们有一个名字:骑士。没有毒性,但是原本会释放致命毒液的毒针,变成了能够轻松刺穿半米厚的混凝土的长针,银闪闪如同骑士的长枪。它们的双爪,变成了两半巨盾,拼合在一起,便可以看到一面巨大的人面盾。
毫无疑问,他们盯上了船内二百多名船员的生命。
而在这种情况之下,打开舱门迎战的话,可以说是出去一个死一个,这就是为什么,船长没有选择打开舱门。
看到这里,里卡多戴上耳机,启动专用信道:伊尔达港主,这里是搜救B组,我们找到了失踪的格雷普尼尔跋涉船,我重复,伊尔达港主,这里是搜救B组,我们找到了失踪的格雷普尼尔跋涉船,我们找到了失踪的格雷普尼尔跋涉船。
很快,通信得到了回复,是小艾美的声音:搜救B组,我是艾美,请将坐标发送回来。
泽克应声,立刻发送坐标回母舰。
里卡多补充道:“艾美,和港主说,他们遇上大麻烦了,最好把船开过来,准备炮火支援,我们会在原地待命。”
“收到,请你们小心。”
通讯结束,里卡多将耳机挂回,刚准备继续操作无人机,却发现,屏幕当中,一串漆黑的箭矢径直朝着镜头飞来,随后,影像化作一片雪花,同时提示无人机已经下线。
“哦天哪,它们发现了无人机,还把它打了下来……哦不好!”
里卡多急忙拿起对讲机喊:“法提斯,告诉他们,无人机不要了,往相反的方向飞,不能让无人机暴露我们的位置,听到了吗,法提斯!”
“听到了,无人机已经坠入坑中,确认没有回收。”
“哦谢天谢地,谢天谢地……泽克,查询一下有没有来自这艘船的通讯请求,这两架无人机,应该会给他们提个醒,说不定他们就会尝试联系我们。”
“是,长官……长官,监测到了一个通讯请求。”
“接接接赶紧的,接进来。”
不一会儿,一个带着苏格兰口音的男子在通讯中说道:“这里是凯旋号船长,我叫丹尼尔,是格雷普尼尔的,请问你们是属于哪里的,能不能替我们想格雷普尼尔报告我们的位置,我们这里需要帮助。”
里卡多还没开口,先笑了起来:“嚯,丹尼尔·马里斯,你怎么把船开到坑里去了?”
对面也听出了说话者的身份,毫不客气地骂了起来:“啊?是你啊,里卡多。妈的真是晦气,我们不小心踩塌了一个土壳子,谁能想到雷托斯家族的地鼠会把洞打到这么高的位置,害得我的宝贝船直接被砸坏了。哎呀,里卡多,你赶紧的把你们的大港主请过来,用那个什么炮,把这周围的小龙虾弄死一半,剩下的就交给我们。”
“已经把你们的坐标报上去了,估计我们的船再有一个小时应该就能到这里。对了丹尼尔,熄火的这两天,应该已经把损失的清单列出来了吧,你把它给我,我替你转交给你们的老加多林总督。”
“啊?别了吧,这一传,还不知道他会对我怎么样呢。”
“你又不是不了解他,现在无论你做什么,他都一定会摘了你的大帽子的,早报早痛早好对不对,也方便过来接你们的船做事不是吗?”
对方沉吟片刻说道:“好吧,我知道了。唉,晦气,晦气啊!”
里卡多一边笑一边打开丹尼尔上传的损失清单:“认倒霉呗,丹尼尔。不过我觉得撤你的职没啥问题,反正i你从船长的位子上下来过多少回了,最后还不是又回来了对不?放心吧,凯旋号船长室的椅子只认得你的臭屁股。”
“哈,但愿如此吧。对了,能帮我催一下吗?”
“我们的船叫灰域跋涉船,不叫宇宙飞船,丹尼尔,耐心点,你已经等了这么久了不是吗,再等一会不行吗?啊?噗哈哈哈……”
里卡多将通信切断之后,说道:“他也是个大烟鬼,所有的港湾都有规定的,船内是绝对禁止抽烟的,而格雷普尼尔更是有相当重的陈发措施。可怜的丹尼尔,在船里憋了整整两天……咳咳咳,严肃严肃……笑归笑,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你们三个有没有人想去当个眼睛?我们失去了无人机,但我们不能因此失去了了解现状的渠道。”
泽克说道:“我去可以吗?”
“你?不行。如果你要想一个人做什么事的话,至少还要多练上两三个月,最主要的还是改掉你的浮躁。你还是老老实实呆在车上吧。”
尤格和歌利亚二人的声音略有先后,但是说的是同一句话:“让我去吧。”
“你们两确实可以,不过这种事情最好还是一个人去比较好,虽然说会更加危险,但是不容易暴露。这样吧,抛硬币决定谁去。”
说着,便从口袋里取出一枚老旧的纪念币给大家看:“你们两个选一面吧!哪个要这一面,那另外一面就是另一个的。”
歌利亚看了一下这个纪念币,发现这枚纪念币上是一个狼头徽,正是芬里尔总部的徽章。
尤格说:“这面就是我的!”
歌利亚看了一眼尤格,点点头,说道:“那……另一面我的。”
“好的。”
当啷……
里卡多把硬币抛了起来。
由于这是车内,如果不抓住的,话,硬币很可能会掉到下面去,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因此里卡多是在空中将这枚硬币抓在了手里。
里卡多也是个老油子了,过去就经常和别人赌,手里有感觉,这一抓就知道,哪一个面是什么图案,之后就是放下的方法了,掌心向下将硬币拍在坐凳上,或者直接掌心向上张开手掌,总之这别看是一次抛硬币决定去留,实际上就是百分之百的事情。
里卡多是罗伦的好朋友,罗伦曾经私下和里卡多说过,要有意锻炼歌利亚的能力,所以他想让歌利亚去,绝非出于恶意。
里卡多将手摊开,只见硬币的图案是一把拉开弦的长弓。
“歌利亚,我相信你能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