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的动作,也不置任何的言语,羽天还是就那样在哪里坐着,手中把玩着她的折扇,一会儿打开一会儿合起,仿佛她的折扇上可以开出一朵花来。看到羽天这幅爱搭不理的样子,玉轩麒心中的那浅浅的愠意慢慢的转变成了怒气,不过还好,玉轩麒的修养一向很好,还不会到那种暴跳如雷的地步。甩袖,玉轩麒从原路返回,到达主峰的峰顶,在这里是根本看不到下面的羽天的,看不到便看不到,玉轩麒本来就想图个眼不见为净。
朝阳东升,不,不应该这么说,因为下着雪哪里来的太阳啊?天空微微泛白的时候羽天和玉轩麒两个人对峙而立,站在相对的十步远的位置,两个人就静静的站着,似乎都故意无视对方的存在。羽天身上的披风被北风吹的猎猎翻飞,披风上的图腾在这一刻终于让人可以看个仔细;那是一只苍狼和一滴鲜血,这个图腾代表着什么意思只要是熟悉羽天的人都明白的。额前的发丝被吹的轻轻飘扬,掩映着额间那朵妖异的罂粟花,黑色如墨,透射着诱惑人心的力量。然后,在玉轩麒的身后站着的就是被捆绑结实的几个大门派的掌门人、宗主。
飞舞的雪花飘落在羽天手中的折扇上,渐渐融化,成为一滴水滴落:“玉轩麒,你还要不要脸那?不,应该说你们逍遥谷的人还要不要脸那?怎么什么卑鄙无耻的事情都让你们给做了啊,啧啧啧,本座得想想,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们不敢做的。”
“凌羽天,你不是很多朋友的吗,怎么今日却没有一个陪你前来的?就连你的那些个手下都没来,凌羽天,你混到这个份儿上不觉得太悲哀了吗?”玉轩麒很清楚,只要羽天一道哪里绝对会前呼后拥,身后跟着一群的人,就算没有一群至少也有一个,但是今天玉轩麒却觉得有些奇怪,心里有些弄不明白羽天在玩什么花样。
右手食指的指甲敲击在折扇的钢质扇骨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一下下的,节奏很诡异,羽天挑眉一笑:“你也太高估你自己了吧,对付你一个人本座有必要叫来一大堆帮手吗?玉轩麒,本座劝你趁早释放了羽霄弟弟和众位掌门,然后交出绝云剑,本座或可考虑留你一个全尸。否则的话,这里的狼群可是早已经饥饿难耐了。”
“九年了,你还是不懂得改一改你的说话口气,一如既往的狂放张扬,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若说,你只要从这主峰上跳下去的话我就放了你弟弟和他们这些人,你会怎样?”说罢玉轩麒抬起手指了指身后的悬崖峭壁,唇角勾起冷冷的笑,把他本来的妖娆气质都给微微改变了。
目光越过玉轩麒所站的位置,羽天随意瞥了一眼那处悬崖,然后走近了几步过去,侧过头来看着玉轩麒,指了指悬崖:“让本座从这条下去啊?啧啧,玉轩麒,你真黑,真狠,本座好歹打算给你留个全尸,而你却……唉,好吧,跳就跳,有什么大不了的?生亦死亦何需徨,不过,你这种卑鄙小人说的话本座还真没办法相信,万一本座跳下去了你不遵守诺言了怎么办?”
羽天说的这番话轻松至极,眸中甚至有着浅浅的笑意,一点儿也看不出她是在谈论自己的生死,更加的看不出她现在是在受人威胁。那轻松的神态只看得玉轩麒胸口处憋了一口闷气,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冰冷的风让他恢复应有的理智,他知道对付羽天这种气死人不偿命的人唯一的办法就是不生气,否则就会着了道。
“跳不跳那是你的事情,放不放人那就是我的事了,你看着办。”玉轩麒自觉有那么多的王牌在手中握着,他就不信羽天不就范,所以说话的口气都是十分强硬的。
“嘿嘿嘿,好歹咱们也算是旧相识,说话干嘛这么难听啊。”悠哉悠哉的样子就像是羽天在看一场戏似的,根本一点儿都不见她慌张的,羽天走到了蓝魅宇面前,取掉了堵着他嘴巴的破布,“舅舅再忍耐些时候,莫急。”
“羽天你都已经来了,我们还怕些什么,不急不急。”被取掉堵着嘴的破布之后蓝魅宇喘了几口气,冲着羽天笑道。我这外甥做事情是从不会让人失望的。
(紫若:蓝魅宇对羽天的称呼应该是外甥才对,前面紫若可能写错了,嘿嘿。)
“你到底跳还是不跳?!”羽天有那么好的耐性可不代表玉轩麒也有,就冲着这句吼就可以判断出玉轩麒此刻早已经失去了耐心。
有些不耐的回过身来,羽天的眉头皱的好似一个‘川’字,伸出手来拍了拍玉轩麒的肩膀:“你这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要往下跳的人是我不是你,你当然不会害怕。哼,世上有哪个人不想活着?能多活一刻是一刻,崔那么急干嘛?”
“你!……”怎一个气字了得哦,玉轩麒以往还真是低估了羽天的功夫,今天他才是尝到了真正的厉害,就算再怎么修养好的人也还是逃不过羽天的三句话就会被气的七窍生烟。
“啧啧啧,还真高啊,就算出世境界的人跳下去也都不可能活命。”皱了皱眉头,羽天摆出一副愁苦凄惨的表情,惟妙惟肖,却有些夸张,任谁都会看得出是她在故意做作,“嘿,看来我得去吩咐龙冥让他替我准备一口上好的棺木了,然后再吩咐一些后事。”
“凌宗主这是怎么了,什么吩咐后事准备棺木?”有些冷冷的声音传来,但是这声音却是不同于颜令秋的那种冰冷,这声音是属于冷漠的那种,黑色身影由远及近,一点点清晰起来。
收回了‘感慨’羽天回首望去,看到的是那个熟悉的黑袍男子,羽天的眼眸中没有流露出多余的神色,只是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原来是圣君大人到了啊。圣君大人有所不知啊,谁让今天受到威胁的人是在下呢,这种滋味不好受啊。玉大公子以众多门派的掌门人的性命威胁,还有在下的弟弟,让在下跳下悬崖。圣君大人可要为凌字世家和江湖各大门派做主啊,逍遥谷越发的放肆了,完全不把圣君大人放在眼里嘛。”
“凌羽天,你不要以为你把圣君大人给请来了就可以逃的过一死。今日,我岂会轻易的放过你?圣君大人?哼,在我眼中不过尔尔!”虽然玉轩麒不是十分肯定圣君的另一重身份,但是他隐隐的感觉到圣君似乎就是花丝尘。
“圣君大人岂是尔等江湖败类可以诋毁的!”随时随地跟在圣君身边的帝珏出口呵斥道,倒也没有出手教训,因为她明白自己和玉轩麒之间的差距。
“想找死?”冷冷的目光扫过帝珏,那目光真的已经快要凝结成实质的剑,直盯的在场许多人腿发软,“惹我生气,我管你是什么圣君的人还是盟主的人,一样去见阎王!”
‘啪啪啪’的三声,是羽天手中折扇拍打手心的声音,羽天扬眉一笑,风华万千:“好一番狂妄的语言,啧啧,赶得上当年的本座了。嗨,算了,圣君大人,我也不让你做什么为难的事情,只要保住我弟弟和众多门派掌门的性命就好了。”
“凌宗主好心,想要就此解决,呵呵,本君可不同意。”两声冷笑从口中溢出,面具下的唇角勾起冷漠的笑,那是一种蔑视所有、蔑视天地的笑容,“江湖中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本君若不好好处理的话岂还有脸面坐在圣君的位置上?”
“那就请圣君大人好好处理吧,在下和玉公子拭目以待。”不知在什么时候,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溪云鹏突然冒了出来,就像是幽灵一般突兀的出现。
看到溪云鹏出现,羽天和花丝尘的心中都是一沉,觉得很不妙。溪云鹏都已经出现了,羽天没理由不相信箫舒羽也会出现,那个出世境界的高手别说是羽天和花丝尘联手了,就是再加上风倚乐和何臻墨,也是没办法赢过他的。虽然羽天早就想尽办法想请冷离云前来,但一直到现在都还联系不到呢,出世境界的高手若想藏起来不被别人发现那简直太容易了。
“呵呵,兵不厌诈真是被玉轩麒你用到了极致。”羽天的目光随意瞥过,瞧见溪云鹏手中握着的一把兵器,够了够唇角,纵身上前,折扇边缘的银芒闪现,“还我绝云剑!”
羽天的这一下出其不意,速度极快,就连已经到达入俗境界巅峰的溪云鹏都差点没有反应过来。拔剑出鞘,挥剑格挡,脚步往后踏出几步,这才堪堪躲过羽天的攻势。旋身一侧,挥过左边的衣袂,遮挡了一下溪云鹏的视线,紧接着折扇划过,在空气中留下一道耀眼的残影,下一刻,血光四溅,溪云鹏手中的绝云剑掉落,刚好被羽天的左手接住,没有掉在地上。这一切都在两个呼吸之间完成,快到让人根本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一切结束之后羽天站定,众人才看到那银白的雪地上静静的躺着溪云鹏的断手!
“啊!——”过了好久溪云鹏才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惨叫,这是明摆着的,刚开始他没有反应过来,更没觉得疼痛。
眉头厌恶的蹙起,羽天飞退出去几步,远离了溪云鹏,并不是她害怕溪云鹏偷袭,而是讨厌那声音:“不就是断了一只手嘛,至于嘛,好歹也是一个山寨的二当家呢,瞧你这什么样子,简直像杀猪。若是让何臻墨那小子看到你这个样子肯定会失望死,所以,本座很好心的没让他来,二当家的,你得谢谢我呢。”
在场的所有人的唇角都抽了几下,只不过溪云鹏是因为疼痛,而其他人则是因为羽天这腹黑又无耻的话!还不就是断了一只手?天哪!那可是一只手啊,就这样被你给割掉了。割掉就割掉了,这也就算了,你居然还让人家谢谢你!这还真是黒罂粟多年不发威,让人都以为她蔫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