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天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的这一番话激励龙冥等人上进的同时亦将玉轩麒那颗已经死了的心重新点起希望的火焰,暗淡了的眸子重新蒙上一层光亮,玉轩麒抬起头望着羽天的侧脸,心中暗暗发誓,他不会就此罢休,就此放弃!缓缓闭上眼睛,强行调动那被封了的内力,硬生生突破开被封的穴道。内力被封,却遭强行调动,乃是自残的方式。喉头一股腥甜的味道涌上,一口鲜血喷出,但玉轩麒却没敢有丝毫的停留,直接从窗户飞掠出去。
“我靠!这玉轩麒还真是个疯子,竟不惜自残!”脚步轻旋,羽天飞身掠起,追逐着那抹红色的身影而去,顺便用内力传出一句话,让凌弈墨等人听,亦是让其他人听,“血君身中之毒已解,多谢各位了。羽霄皇子恐有危险,诸位还是去瞧瞧吧。”
凌弈墨和龙冥对望了一眼,急急忙忙朝着康宁宫主殿而去,羽天说的没错,羽霄在这偌大的皇宫中的确是时时刻刻都面临着各种各样的危险。随手抓了一把房顶上的积雪,羽天继续搜寻着那一抹熟悉的红色身影,奇怪的是羽天几乎用神识把整个皇宫翻了个遍,却也没有发现玉轩麒的踪迹。脚尖轻点在一棵大树的树梢上,羽天站稳身形,把手中握的雪团扔了下去,扯起唇角笑了笑,她可不相信受了内伤的玉轩麒可以这么快的逃离皇宫,若没有其他人相助,就是打死玉轩麒他也是做不到的。
减慢了轻功的速度,羽天往康宁宫方向飞掠而去,火红的身影像是在黑夜里挂在天边的一抹红霞。推门而入,挥袖关门,羽天走到凌弈墨和龙冥等人面前:“弟弟没事吧?还有我爹娘,都还好吧?”
“属下无能,请主上降罪。”龙冥等一干人等统统提了一下衣摆跪在羽天的面前,一个个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我等来晚了一步,大公子已经不见了。”
缩在宽广衣袂下的手渐渐握成了拳头,没有人可以看到那只手的手背上青筋跳的有多高,红色的衣袂在空气中划过一抹漂亮的弧线,在羽天面前桌上放着的杯盏掉了一地,一双凤眸中闪烁着幽幽寒芒,如同野狼狂野的目光:“该死!玉轩麒,我凌羽天和你势不两立!行了,你们都起来吧,我知道这次我们的对手太强大了,莫说你们了,就是我也没办法对付。我还是那句话,武学之道永无止境。”
“是,属下明白了。”微微叹了口气,几个人一齐起身,静静的退到一边,他们都清楚得很,羽天说的没错,这些年他们倦怠了,要不然不会一直停滞不前。
“对了,无痕人呢?”刚才实在是太混乱了,致使所有的人都忽略掉了桑柒顼的存在,也包括羽天在内,“嗨,主子都走了,他怎么还会留在这里。荨儿敏儿,过来帮我给我爹解蛊。”
“是。”两人应了一声,跟着羽天来到内殿。
空荨儿来到床榻边扶起一直昏睡着的凌少燕,从衣袖中取出一个小白瓷瓶,将瓷瓶中的鲜红液体倒在右手食指上,其实那是那个女子的一滴血,想要解除蛊毒就得要用施蛊之人的一滴血。空荨儿将那一滴血涂抹在凌少燕的额头上,然后解开了他的睡穴,恭敬地退立一旁。空敏儿走过来坐在凌少燕的身旁,拉起凌少燕的一只手,灌输进去些许的内力,然后冲着羽天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玉箫呈至唇边,轻轻吹奏,纤长手指在箫孔上轻轻跳动,一曲轻灵欢快的乐曲从箫孔中缓缓溢出。轻灵欢快的乐声闻之能让人心情愉悦,忘记烦恼,仿佛可以从箫声中听得到林中欢快的鸟鸣、水中鱼儿嬉戏溅起的水花声,一副大自然的欢快景象呈现在眼前。羽天一边吹奏玉箫一边缓缓踱着步子,不懂的人也许看不出羽天脚步的奇妙之处,但懂得奇门盾阵的人就一定会看出羽天的脚步每一步迈出都很有章法。
随着时间的流逝,羽天箫声越来越欢快,节奏越来越快越来越分明,凌少燕那颓废的目光也渐渐清明,一条白色卵虫缓缓从凌少燕的耳中爬了出来:“嘶……头好疼啊,好难受。”
“皇上,没事的,过一会儿就好了,因为蛊虫刚刚出来,难免会不适应。”把玉箫收进衣袖中羽天走过来扶起已经脱力的空敏儿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传进去一股温和真气帮忙调理,“荨儿去打一盆冷水来,越冷越好。”
“是。”空荨儿应命退下。
冷水打了过来,空敏儿的身体也调理得差不多了,羽天放开空敏儿的手来到脸盆前用毛巾浸水,然后亲自去给凌少燕净面:“皇上深受美色蛊惑,不慎身中蛊毒,不过还好,现在蛊毒已解,已然无事了。”
“姑娘是?……朕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姑娘你?”凌少燕从羽天的手中接过毛巾,自己动手擦脸,冰凉的毛巾贴在皮肤上的确减少了一些头痛。
把手中的毛巾递出,点了一下头,羽天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转身来到桌边倒了一杯热茶:“小女血君,乃是令郎的朋友。凌宗主他身在启月国,得知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却无暇抽身,就给正好在羽国的我捎了个信儿过来帮忙。”
“黒罂粟血君?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耳闻,姑娘果然是风华绝代啊,比传闻中的形象有过之而无不及。”凌少燕就打量了一眼羽天便急忙收回目光来,已经吃过一次美人的亏,就不会再吃第二次,凌少燕不是不知道传闻中的血君是什么样的,“还要多谢姑娘这次出手相助,否则…….”
双手端着一杯茶盏,轻移脚步走回凌少燕面前,递出茶杯羽天淡淡哼了一声:“否则的话皇上您岂不是就可以多多享受几天美人恩了?皇上您只要不计较血君我多管闲事,血君就谢天谢地了,怎敢让皇上道谢。”
“呃,姑娘此言真是羞煞朕也……”
“知道羞还能办得出来?!”毫不客气的打断凌少燕未说完的话,此刻羽天才不管他是不是自己的老爹呢,只知道给她的美貌娘亲出口气,“家花不如野花香是吧?有美丽娇妻不知疼爱却非要去尝尝野味!呵,简直荒唐!”
“不是!朕怎么可能背叛对心璃的感情,再说那个女子又怎么能够比得上心璃,朕只不过逢场作戏罢了,想要引出那女子的背后之人,却不料糟了暗算。”一番话说的振振有词,尤其是‘不是’二字更是铿锵有力,凌少燕目光坚定没有丝毫的闪烁,不像是在说谎。
面具下羽天的眉头皱了皱,不知该说什么了,因为羽天逢场作戏的次数太多了,她也同样不太喜欢被人误解:“皇上既然已经没事了,那么皇后的安全就该由您照顾了吧?这段时间正值多事之秋,皇上还是小心为妙,小女告辞了。”
微微颔首羽天退出了内殿,空荨儿和空敏儿也跟着退了出来,主角都退了出来,她们二人也没有必要继续留在那里。来到外殿羽天入目所见的是蓝心璃精神颓废的歪坐在椅子上,目光沉暗,完全没了往日的风采。别人或许不知是怎么回事,就连凌少燕也未必会知晓蓝心璃的心事,但是羽天却是再清楚不过的。一而再再而三的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劫走,自己却无能为力,想是任何母亲都难以承受。
想起羽霄被劫走的事情羽天就怒不可遏,但她明白此刻不是发火的时候,那样只会被怒火烧了理智,羽天走到蓝心璃面前,蹲下身拉起蓝心璃的手,郑重道:“夫人不用太担心羽霄公子的安全,他们劫走羽霄公子无非就是想逼出凌宗主罢了,只要凌宗主一日不回来他们就得像伺候祖宗一样照顾好羽霄公子,所以夫人万莫伤心。十六年前的事情不会重现,羽霄公子也不是他!”
“呃,你!你怎么会?!……”惊讶的心情无以言表,蓝心璃颓废的目光瞬间便被震惊所取代,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少女。当初她不过一岁大小,十六年过去了,怎么还会记得当初的事情?
如玉一般的手轻轻拍了拍蓝心璃的手背,羽天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微微叹了口气:“当初的事情实在是太复杂了,夫人,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我一定向夫人说出所有的事实。”
“龙冥、凌统领我们走。”站直了身子挥了挥衣袖,羽天把右手负于背后,迈开稳健的步伐往外走去。
云墨太子府——
冷冷的夜风从领口灌入,让人忍不住想打个冷颤,刚刚停了一天的雪又开始下了起来,羽国的冬天能够给人一种永无休止的感觉,异常的漫长。站在东霖湖畔的红衣少女汇聚内力于右掌,一掌挥出,削去了假山上的一块石头,石头顺着假山滚入湖里,只在湖面上露出一个大约两平方米的平台,除了这个平台湖面的其他地方都被冻的结结实实。红衣少女提气纵身来到平台上面,静静的盘膝而坐,吸收着蕴含在空气中的星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