襁褓之中的羽霄伸了伸腿,好巧不巧的踢在了羽天的肚子上,这一下踢的不轻不重,饶是羽天这个练武之人也会觉得有些疼痛。眉头紧紧皱了一下,羽天不禁咧了一下嘴,狠狠瞪了一眼羽霄。丫的,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哈,当初我踢了丝尘哥哥一脚,如今却被自己的弟弟给踢了一脚,这要是让丝尘哥哥知道了还不一定怎么损我呢,这小子怎么跟我一样不老实,上来就给我一脚,枉我这么大老远的跑回来还给他带来一个长命锁。
“臭小子,你竟然踢我。”羽天真像好好的教训一番这小子,可是无奈他还太小,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的,“好,你小子给我记着,你欠你大哥我一脚。”
“哈哈哈,哈哈哈。”羽天的一句话把众人逗得哈哈大笑,其中一道声音尤为洪亮,让人想要忽视都不能,“凌世子还是和以前一样童心未泯哪,和你刚出世的弟弟也要较真儿。”
这熟悉的声音羽天再熟悉不过了,就算是闭着眼都知道是谁,于是便也未转头,自顾自逗弄着羽霄:“羽霄弟弟啊,你还真是有福气,竟然惊动了皇帝陛下前来为你祝贺。看来我真不能把你怎么样了。”
“凌世子一路劳苦,刚回来就急着来见弟弟,如此兄弟情深真是让朕羡慕。”一路走到羽天的身边,没有人敢阻挡独孤临阁的路,均纷纷退到两边,绕到羽天的面前独孤临阁站住了脚步,俊颜含笑。
羽天冲着奶娘点了点头,示意抱走羽霄,此刻她才悠闲地掏出折扇扇着,带来难得的凉爽:“说我童心未泯我不否认,难道独孤兄不觉得做个小孩子要比做个大人幸福快乐的多吗?起码不用日日心计,夜夜算计。”
“没错,羽天的这话甚为有理呀。”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独孤临阁又笑了笑,显得很是亲切,“对了羽天,明天是朕的大婚之日,也就是封后大典,你和摄政王可一定要前来喝一杯喜酒啊。”
羽天的脸上掠过一抹愕疑,不过她却掩饰得很好,随即高兴的笑了笑,眼中还有着兴奋:“哦?呵呵,哎呀,独孤兄终于要成亲了。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啊,还真是有福气,那个一国之母的位置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坐的。”
“是吗?你似乎很喜欢这个位置,那如果我把这皇后的位置留给你可好?”把头伏在羽天的耳边,独孤临阁压低了声音道,没有人可以看得到他眸中的神色是多么复杂的。
低了一下头,借助独孤临阁的肩膀挡住了自己的脸,羽天娇媚的一笑,媚眼如丝:“恐怕我是没有那个福气咯,你不是已经选好了皇后的人选吗。再说,我对皇帝之位都还不屑一顾呢,更不要说是皇后之位了。”
“哈哈哈。”独孤临阁仰头对着天长长的笑着,那双含着笑的眼眸中似乎有些失落,“好!明天朕就陪羽天你不醉不归。到时候你可别喝得烂醉如泥赖在朕的皇宫里不走了。”
提了一下衣摆羽天走到大殿的门槛处,蓦地转过头来:“怎么,皇宫里那么大的位置还怕我没地方住吗?独孤兄还真是小气到无话可说了呢。呵呵,好了,爹娘,我也累了,就不在这里陪着各位了,羽天告辞。”
双手抱拳鞠了一躬以表示歉意,转过身来径自离开,路过独孤临阁身边的时候羽天的脚步顿了一下,别有深意的瞥了他一眼。折扇在手心中轻轻击打着,发出‘啪啪’的声响,羽天的脚步不急也不慢,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云端,从容悠闲。一路上羽天都在沉思,完全没有看一眼身旁的景象。羽天不知道独孤临阁为什么会突然封后,但是她却可以肯定明日的封后大典一定不会平静。
把思绪拉了回来,羽天踱步到一边,坐在一块石头上:“魑,去告诉凌风一声,让他今晚想办法去把独孤临阁的玉玺给我偷出来。为了以防万一我不得不这么做了。”
“是。”浅浅应了一声,这一声几乎都快要消散在空气中了,几乎没有什么人可以听的到,一到人影窜了出去,往凌风的住处而去。
“这一次听宇辰说了我才知道原来你竟是一个女子,呵呵,枉我自诩精明,竟然这么多年来都没有瞧出个所以然来。”明黄色的身影从树后绕了出来,身穿龙袍的独孤临阁无形之中就会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
身子往后一躺,悠闲且庸懒的倚在青石上,羽天笑了笑,也不再掩藏自己的作态:“我是男是女丝毫不重要吧?你今天好怪啊,莫名其妙的说什么让我当你的皇后?呵呵,说真的,别说是这小小的邪影国皇后了,就是全天下的皇后我也不稀罕。”
“我也是说真的。”独孤临阁走过来,坐在羽天的身旁,侧过头来瞥了一眼羽天精致到极点的脸庞,不禁有些心神荡漾,“你若是答应肯嫁给我,这全天下我愿意送给你!”
好笑的耸了耸肩膀凝烟一脸的无奈,羽天隔着红色折扇的扇面去看天空,一片血红:“你很好笑哎,不知道你是要把天下送给我呢还是送给你自己呢?行了,别把你自己装得非我不娶的样子。你这个样子的人我见得多了,很无聊的。”
“是花丝尘对吧?”独孤临阁没头没脑的问出这一句,不过独孤临阁要说什么他们二人却是很清楚的,“从小我就看得出你对花丝尘有着不一样的感情,果不其然,终究还是在我的猜测之中。”
坐起了身子,羽天把手搭在独孤临阁的肩膀上,如此近距离的看着独孤临阁的脸羽天还是第一次:“他可是你的一字并肩王,这话要是让他听到咯你觉得妥当吗?我的皇帝陛下,我真的很想再劝你一句,过河拆桥的事情莫要做,否则,我真不知道后果会如何。”
“啊?你说什么呀?拜托你能不能说话别这么含沙射影的行不行,什么过河拆桥?”剑眉微蹙,疑惑的目光落在羽天的脸上,但那目光的最深处却有着别样的神色,独孤临阁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憋屈。
刚才羽天很明显的感觉到独孤临阁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心中暗笑了一声,羽天的任何心思都不会露在脸上:“我有含沙射影吗?就算我含沙射影了,你这么聪明的人我不信你听不懂我的意思。”
“你要是不想做我的皇后就不要在我的面前卖弄你这妖娆风姿,否则小心玩儿火自焚。”有些微凉的手指挑起羽天的下巴,这张精致妖娆妩媚到了极点的脸映入独孤临阁的眼眸中,让人不禁沦陷。
要知道羽天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独孤临阁越是这么说她就越来劲儿,伸出手臂去圈住独孤临阁的脖子,羽天坐在了他的腿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向来就是一个爱玩儿火的主儿,唯恐天下不乱哪。怎么,这就受不住了?啧啧啧,将来你后宫三千有你受的了。”
“玩火别玩到我的头上!”挥手甩开了纠缠在身上的羽天,独孤临阁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只觉得自己的心一直通通乱跳,“你觉得你这么做有意思吗?别人叫你为‘黑妖’还真是一点都不过分。”
迈着轻巧的步子走到独孤临阁的身后,伸出双臂去拥住了独孤临阁的腰身,很是利索的把他腰间的一块令牌给摘了下来:“有没有意思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这个人就是喜欢玩儿,你就让我玩个够不可以吗?独孤临阁呀独孤临阁,你说你日日独自临阁而站不无聊吗?”
“如果你是我的皇后该多好......”独孤临阁握住了放在他腰间的那双玉手,心湖中泛起圈圈涟漪,“我真的是不舍得......不舍得就此放手,可是却不得不。羽天,我心里头的挣扎你应该会很了解。”
不舍得放手?什么屁话,我看你是不舍得要我的命吧!不杀我那是养虎为患,杀了我又江山不稳,独孤临阁呀独孤临阁,这一次够你受的了,我还就不信你对我没有一点儿感情,内心的煎熬足够折磨你的了。
“我求你了好不好,你做我的皇后我不会委屈你的。”蓦地转过身来,独孤临阁把羽天拥进怀里,眼角隐隐有一些泪光,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母仪天下有什么不好的,你一个女人,难道还真的想要称霸天下吗?”
听到独孤临阁这么说羽天越发的可以肯定独孤临阁将会对她不利,眼中浮现一抹笑,却未及眼底:“连你都已经看出来了我早已经心有所属,你认为我还有可能做你的皇后吗?行了,你这个皇上日理万机的,快点回去吧。”
两只手用力推开了抱着自己的独孤临阁,羽天转过身去想着她的天行居而去,手中还把玩儿着刚刚从独孤临阁的身上摘下来的令牌。独孤临阁从小就生长在帝王之家,内心的算计不比羽天差到哪里去,刚刚独孤临阁的一番话就算是再怎么情真意切羽天也是无法相信的。羽天把令牌小心的揣进怀里,快步走回天行居,噔噔噔的上到二楼上,换上了一件女装便掠下楼去,来到东霖湖边的凉亭里,静静的站着举目望天,犹如一尊雕像。
“属下黑欺尘凌尘参见住上。”天际一道红色的人影犹如一团烟雾飘忽而来,就算是目力极好的人若是功力不够也是看不见这道人影的。
羽天点了点头,伸出手去抚上这个凌尘的脸颊,满意的笑了笑:“很好,这许久未见又长的好看了许多。你这张脸还真是和独孤临阁的一模一样,明天若是有任何的情况可就全靠你了。”
“主上有吩咐,属下莫敢不从。”凌尘略略低下头去,不敢也不想直视羽天的那张脸,从他们初次相见一直到现在凌尘都不喜欢直视羽天。
羽天收回手来负于背后,转过身去背对着凌尘,免得他觉得别扭:“你不经常和我呆在一起,或许不明白我的脾性,呵呵,我一直都是把你们当作朋友呢。你呀,只是见到了我的另一面而已。”
“对呀,要不然的话我们的主上怎么能够招收到那么多的死士替她卖命,凌尘你不就是其中之一吗?”远处金黄色的身影一步步的慢慢走过来,初秋的风吹拂着轻飘飘的衣摆,翩翩公子模样的龙冥走上青石台阶来到凉亭里。
提了一下盖住了手的宽大衣袖,羽天举起手把玩着垂在胸前的一缕发丝:“龙冥,你去把凌尘带到大殿去,让他熟悉一下独孤临阁的一言一行,免得到时候露出破绽。把凌尘送去以后你就回来,我还有事要你去办。”
“好。”龙冥带着凌尘离开,前往大殿,龙冥心中明白明天若是独孤临阁没有动静也就罢了,若是稍有动静羽天肯定会又弄出一场惊动凤云的政变。
凭栏而坐,羽天从袖子中抽出了那一日在圣君殿的时候她在风倚乐身上拿过来的玉箫,玉的质感让手指触碰上去有种冰冰凉的感觉,很是舒服。很有兴趣的在手中把玩着,羽天偶然间看到玉箫上的一个挂坠,一个小小的玉坠,上面雕刻着一个几不可见的‘羽’字。看到这个羽天有些哭笑不得,真的是有些无奈了。如今羽天才明白那一次在秋鸾城的时候风倚乐的那句话不是开玩笑,而是真心话。
“完了,桃花运泛滥也不是好事情啊,我女扮男装还是无从避免。”把玉箫举了起来,吹奏出一首曲子,纤长的手指在箫孔上轻灵跳动,羽天在心中暗道,“本来是本着是朋友就不该隐瞒的心理才告诉他们我的女子身份,看来真的不应该这么做。”
“忆昔年少俊游书剑风流
白马拥轻裘
逍遥花外听雪柳下行舟
朱阑倚翠袖
清扬少年心事独上高楼
把盏言闲愁
纵然斜风细雨不念归舟
楚天赏清秋
流水斜桥何处问笙箫
雪晓流光不加少
且尽千觞今朝歌酒非遥
千金酬一笑......”从大殿回来的龙冥听到羽天在这里吹箫,不自觉的跟着那悠扬的曲调把歌词一句句的唱了出来,因为这首歌是羽天经常唱给他们听的,所以龙冥久而久之也就会了。
(清响的《醉此间》。)
“这首曲子可是吹给我的?”走到跟前来龙冥伸手握住了羽天握着玉箫的手,坐在旁边,“你从小就擅长音律,但却很少碰这些乐器,今天我还真是好运气,能够听到你亲自吹箫,并和上一曲。”
羽天用右手把玉箫收进了自己的左袖中,因为左手被龙冥握着,所以自始至终没有动一下:“龙冥,动用我们黒罂粟所有可以动用的力量,帮我查四个人。第一个是消失了很多年的冷离云、第二个是天雪山上那帮土匪的二当家、第三个是逍遥谷的玉轩麒,还有一个是年纪和我相仿容貌和我相似的少年,额头上亦有一朵黒罂粟。”
“这么多人?怎么其他人都是有头有脸的,唯独那个天雪山土匪的二当家没有听说过?”条牵手指拂开了羽天额头上有些被风吹乱的发丝,顺手一伸把羽天给拥进怀里,如此一个尤物在怀龙冥别提心里多高兴了。
正所谓美人一笑梦三千,可是在羽天这里就算是她不笑也会让人觉得犹如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