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岚国的京都被一条江水分成了两半,从城南想要到城北去必须要乘船才可以。江畔两边风景如画,江面上更是波光粼粼,这烟雨朦胧间仿佛置身于画卷之中。江面上的船只来来往往很是热闹,商船、画舫、游船、花船,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在这里见不到的,春岚国的繁华正是集于此地,这里更是很重要的交通枢纽,可以说是这条江水成就了京都的繁华。
江面之上一艘朴素的船只正顺流而下往城外而去,船头一位身着黑色劲装的少年迎风而立。来来往往的船只从那少年身边而过,有不少的人在经过少年身边的时候纷纷侧目,继而就是目光中闪烁着复杂的神色,有的甚至眉头浅蹙。那少年的装扮甚是奇特,少年那一头披散在肩上的黑发被风吹起的时候可以隐约看到一样闪闪发亮的东西在少年的右耳上摇摇晃晃。这阴沉沉的天气虽然是没有阳光但仍旧不能阻挡少年耳下的发光物大放异彩。发丝飘飘扬扬遮挡住了些许的光彩,但却丝毫不会影响它的瑰丽和妖异。这只是第一奇特,还有第二个奇特的地方。少年身穿劲装却在腰间别着一把精美的折扇,若是贵族公子在腰间别着一把折扇倒也不新奇,关键是这少年的打扮一点儿也不像是一个贵族公子。
“想必少侠是第一次来春岚国吧,听您的口音不像是春岚国的人。”船夫问道。
船头的少年淡淡点了点头,细微的动作还是会让那枚奇特的耳坠摇晃个不停:“没想到春岚国不仅仅是兵强马壮,经济实力也是这么的雄厚,不愧为一方泱泱大国,实在让人佩服当今国君的治国之道。”以此来看想要图谋春岚国还是要费一番气力的。
“少侠难道不知道吗?春岚国原本并没有如此强大的,还不是......”
少年急忙转过身来伸手示意让船夫住了口,那双漆黑的眸中似有霹雳一闪而过:“老伯还是谨言慎行的好,这些话若是让旁人听到恐怕不太好。老伯专心撑浆吧,在下对这两岸的风景很有兴趣呢。”
“呵呵,多谢少侠了。”
没想到这少侠外表看起来冰冰冷冷的,内心却是个热心肠。
江面上被风吹的起了一层层的波浪,船身也开始摇摇晃晃起来,但那少年却依旧屹立如山岳般:“几曾着眼看侯王,扁舟之上逐沧浪!春岚国,逍遥谷,竟还有如此联系,狼狈为奸。难怪逍遥谷敢不把凌天府放在眼里,春岚国也不把邪影国放在眼里,哼。”少年自言自语着,但绝对没有任何人会听到她说些什么。
如今这逍遥谷和春岚国朝廷是相互利用,就像是一个人拥有两条腿才能够站稳,只要打垮了逍遥谷或者是春岚国的朝廷,那么这一方势力必然倒塌。春岚国虽然吞并泉柳国已经有十六年之久,但我想其朝廷中一定还会残留一些泉柳国的臣子,朝廷动荡不安肯定避免不了。而逍遥谷和春岚国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不见的就真的相信彼此,免不了会互相安插眼线。这么个天大的机会我怎么能够不好好利用一番?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若是联合了和春岚国敌对的国家,想要攻取春岚国也不是没有可能。
船只顺流而下,出了京都城,江畔两岸的繁华景象渐渐消失,只余下了耸入云天的陡峭绝壁。江面上的风也大了不少,刚刚只是徐徐拂人面,现在却是吹的衣摆猎猎飞扬。出得城来江面也宽阔了不少,滔滔的浪花一波波的向着船只扑来。好一派天地宽广的景色!置身此间会有一种心潮澎湃之感。真真是应了那一首《霜天晓角·倚天绝壁》
“倚天绝壁。直下江千尺。天际两蛾凝黛,愁与恨、几时极。怒潮风正急。酒醒闻塞笛。试问谪仙何处,青天外、远烟碧。”挥了一下衣摆羽天坐在了船头上,静静的闭着眼眸迎着那江风猎猎,“老伯可知道逍遥谷要怎么走?”
“逍遥谷?那个地方极为神秘,老头子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走呢。”船夫摇了摇头继续摇浆划船,心里头对羽天却更加的好奇。
羽天的眉头略微的蹙了一下,漆黑瞳眸中闪过一缕烦忧:“老伯就在这里停船吧,您先回吧。”
“少侠您没开玩笑吧?!这个地方要怎么停船啊,您要怎么上岸?”
“这个老伯您就无需担心了,您走您的吧,我自由我的办法。”回头望一眼船夫羽天轻轻点了一下头,望了一眼右边的峭壁,唇角挑出一丝笑来。
脚下轻轻踏了一下船板,飞身而起。今天羽天是要挑战她的轻功极限了,这两边的峭壁少说也要有一百层楼高,想要借助刚才在船板上蹬那一下而上到峭壁顶上恐怕没有几个人敢去尝试。那一抹修长挺拔的黑色身影直冲云霄而去,猎猎江风和迎面而来的气流直吹得羽天那一头墨发恣意狂卷;那一袭黑色长袍被风吹的‘啪啪’作响。这一幕直看的那位船夫目瞪口呆,简直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老天!刚才只是觉得这少侠不是一般人,没想到却这么的不一般!壁墨,这一定就是传说中的壁墨级高手了!没想到却让我老头子碰到了。”
到达峭壁顶上羽天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极目远眺了一眼四周,果真是另一番天地。地上一片青草茵茵,偶尔会有几多小野花在草丛中,清风拂过草地掀起一层层的波浪,很是好看。羽天笑了笑,随意整了一下被风吹乱了的发丝,迈步往前走去。羽天有一种感觉,那个神秘的逍遥谷或许就在这峭壁之上,之所以神秘就是因为没有几个人能够上到这峭壁顶上,就算有人能够上来,恐怕也没有几个人想得到。
眼前的平原地貌没过多久就变了样子,成了一片片的密林。这片密林几乎是遮挡住了所有的阳光,林中一片黑漆漆阴森森,似乎还有瘴气存在。羽天以前到过的原始森林不在少数,对于瘴气已经有了免疫。走着走着羽天蓦地停住了脚步,因为她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很熟悉很熟悉的气息,几乎是让她终身难忘的气息。旋身而起,羽天来到身旁的一棵树上,看着不远处的一场惊心动魄的打斗。之所以说是惊心动魄,是因那满地的尸体和血流成河的景象让羽天也是一惊。
“这么多年没见了,这家伙的武功修为竟然也这么厉害,只是可惜他的壁墨境界还未曾稳固,否则的话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虽然两地之间的距离相隔甚远,但是以羽天的目力不难看到那方的人是谁。
红袍黄衫,发束紫金冠,一双狭长的凤眸中此刻正闪烁着森寒的杀意。此刻的他与羽天当年所见的他简直就是相反的两个人,但尽管如此,那张很容易让人记住的面容还是没有多少改变。羽天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子到底得罪了什么人,竟然会遭到这么强烈的围杀。满地的四五十具尸体显然是被那个男子杀死的,死尸已然不少,但活着的人却更多!能够动用如此人力追杀一个人显然不是什么小门派,如此大动干戈的杀一个人也是很少见的。
“这趟浑水我是趟还是不趟呢?这个玉轩麒似乎也不是什么普通人物,若是救了他或许对我也是有些好处的。”羽天在心中盘算着,嘴上嘀咕着,“也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羽天正准备飞身而下的时候却瞧见另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个人的出现使得羽天身形一滞没能够下去。羽天的眉头紧紧地皱起,正在心中思量着到底要不要下去。前方的玉轩麒也同样看到来人,原本从容不迫的表情忽然变得凝重了起来,叹了一口气玉轩麒从腰间取下了一直随身携带的一支精美玉笛,之所以一直随身携带是因为这便是他的武器!
“蓝魅宇,原来想要将我置于死地的人竟然是你,呵呵,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浅浅勾出一抹笑容出来,眼眸中寒光却是毫不掩饰的透过睫毛射出来,修长的玉指在玉笛上紧紧地握了起来。
来人蓝魅宇在玉轩麒面前十步远的位置停下脚步,一句话也未说,但是身上的气势却是蓦地释放出来:“玉轩麒,你怨不得别人,只能怨你投错了胎,有那么一个不该有的父亲。你说你能怨得了谁?”
漆黑而冰冷的眸子缓缓地闭了起来,下一刻蓦然睁开,眸中华采大方,森寒之意比刚才更甚:“废话就不要那么多了,你不就是想要取我性命吗,还愣着干嘛,动手吧。”
仰天一声清越长啸震彻天地,就算是初入壁墨级别,如果将之力量全部释放出来也是很恐怖的!玉轩麒那一头原本梳理整齐的黑发被他自己所释放出来的力量给冲散开来,几乎全部的发丝都倒竖了起来,直直向上。华美精致的黄衫也被那骇人的力道给撕成片片布屑,此刻的玉轩麒哪还有一点往日的样子,此刻的他俨然一个杀人的魔鬼!
看到玉轩麒如此行径羽天险些从树上跌下来,心中的震撼不能用语言来形容:“这小子是不是疯了?!壁墨境界本来就还没有稳固,如今竟然用这种自残的方式去对付别人,若是弄不好可是会真气逆流的,那可是要命的!”
靠近玉轩麒的所有人几乎都被这强大的力量爆发所伤,一个个的都从口中喷出一口鲜血,然后倒在地上起不来了。当然,玉轩麒的力量爆发也只能伤得了这些人,那个蓝魅宇却是没有办法伤他分毫的。壁墨境界不稳固,再加上这孤注一掷的一招,玉轩麒的身体也是受了很重的内伤。口中吐出一口鲜红的血液,一滴滴的血滴在玉轩麒手中的玉笛上,一点点扩散。玉轩麒站在那里开始摇摇晃晃起来,脚下虚浮眼神朦胧,这可是很要命的。
祝各位亲们新年快乐,不过好象有点儿晚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