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里头本来就有一些不舒服,见此情景更让凌风一个劲儿的咳嗽了起来,本想装作视若无睹的别过头去,但他还真就没有那份平静的心态。演戏吗?这实在是不像是在演戏吧?就算当真是演戏,也有那么几分假戏真做的嫌疑吧?啧啧啧,你说我我真怀疑我是不是跟错了人,怎么就会选择相信了这么一个人?
“还发什么愣,没有听到本王的命令吗,还不动手抓人!”纵算独孤临言有几分心计,但是被羽天的那么几句话这么一说,那么几分理智恐怕早就被气的烟消云散了。
“且慢且慢。”羽天急急忙忙从凌弈墨的怀里跳了下来,“廉亲王先且慢,在下先收回刚才的话给廉亲王道个歉。不过廉亲王您的手下也实在是过分了一些,着实是打扰到了本少主的兴致了。”
“怎么,以你的意思是想让本王也给你道歉吗?你想的倒美!”羽天的这番话舞衣让独孤临言的怒气消了泰半,但是想要让他一个亲王去给一个摄政王的儿子道歉也着实有些让他挂不住面子。
羽天连忙摇摇头,一脸无辜,略撅了撅红唇:“就这么让您给在下道歉别说是您心里不舒服了,就连在下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毕竟您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廉亲王独孤临言,真要让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在下道歉面子上一定会挂不住的……”
“停停停停,你这罗嗦了半天到底要说些什么,有话就快说,别在这耽误了大家伙儿的时间。”奇迹,这高高在上鼻孔朝天的廉亲王竟然也会为了大伙儿着想,不是奇迹是什么?
被打断了花的羽天虽心里有几分不悦,但却并未表现在脸上,仍旧一副和气生财的样子:“噌听说廉亲王拜当今第一宫廷乐师杨不凡为师,想必廉亲王一定精通乐之一道,今日刚好闲来无事,在下倒想请教廉亲王几首曲子。直到廉亲王一直是乐于助人的,况且廉亲王还是非常精通乐理的,廉亲王一定会知无不言的吧?”
“这…….”被羽天一连戴了数顶的高帽子,独孤临言就是知道这其中必有阴谋他也不得不应了下来,“那时当然,但凡凌少主有所请教,本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眸中一缕精明狡黠的光芒不着痕迹地掠过,羽天挑唇一笑,继续下文:“如此甚好,不如在下来和廉亲王打个赌可好?在下来弹三首曲子,若是廉亲王能够准确无误的说出三首曲子的曲名在下愿意给廉亲王磕三个响头,并且当着诸位的面郑重道歉。若是廉亲王说不出的话就请您也磕三个响头,并向打扰到的诸位道歉,然后带着您的人离开。”
“本王凭什么要听你的安排?你算是什么东西,控制了皇兄不算还想连本王也要安排在你的手掌心吗?”才消的怒气又被羽天的这一番话给给燃了起来,脸色一瞬间又变成了僵尸脸。
清清淡淡笑脸相迎,只不过这笑绝对没有达到羽天的眼底:“廉亲王说的对极了,在下本来就不是一个东西嘛,在下乃是不折不扣的一个人。难道廉亲王不敢打这个赌吗?呃,看来人们说廉亲王精通乐理只是在胡说八道啊,根本就没有的事情嘛。”
“打赌就大度,谁还怕了你不成?”虽然明知这是一个阴谋,但是独孤临言还是想要赌一赌,他就不信羽天能够弹出什么令人纳罕的曲子来。
羽天才懒得去亲自动手,于是转过头来对空幽儿扯唇一笑:“幽儿,去吧,我想这么一点儿小事就不用让我亲自动手了吧,嗯?”
“每次都这么颐指气使,哼。”从鼻孔发出一声不屑的哼哼声,但空幽儿还是不得不转身过去,寻找一架古筝来。
很有眼力劲儿的银秒命人抬了一架古筝过来,就放在那凤凰形状的舞台上。这个舞台要有一米高,而且四周没有任何的台阶可供人上下,是以,想要上得那舞台上的人必须得是会武功的。舞台左右两面和后面的浅柳绿色的轻纱帷幔不知在何时已经轻飘飘的垂下,和这凤凰台其间的杨柳婆娑相映成趣。要说这凤凰台的设计,当真是在青楼行业里面别具一格,就光是这份轻灵飘逸、这份不染俗尘就是其他的青楼里所没有的。
脚下轻踏,黑色衣袂飞扬,空幽儿跃身上得舞台上,挥袖而坐:“下面我就要开始了,廉亲王你可要听好咯。”
素指轻挥琴弦上,悠悠琴声扩散开来。曲声缓慢流畅,似天边流云,又若山间流淌的小溪;轻轻荡荡的从每个人的耳廓进入,直直进入心底,仿似一股清流,可以将人心洗涤。若珠玉落盘,若花底莺语,若冰下凝泉,未歌曲已有情。如此曲境,想要让人不沉醉其中都难。
“峨眉峰飘起细雨
这仙境仿佛梦境
一道佛门一树菩提
百花开摇月影
一幕幕江湖的风云
记忆中青城仙禽
经过的岁月都珍惜
世事随缘自在行……”清清冷冷的声线唱出一句句的歌词,声音与歌之意境是如此的贴切,仿佛这首歌就是卫空幽儿量身打造的一样。
(这首歌名字叫做《醉逍遥》,是网游醉逍遥的主题曲,歌手不知是谁。)
转首,睇过去一个眼神羽天示意空幽儿停下:“廉亲王,你可听出来了这是什么曲子了吗?要不然我让幽儿再弹一段您再仔细听一听?”
“天呐,这是什么曲子啊,怎么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
“别说你没有听说过了,就连我也没听说过。王兄,你一向精通乐理,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曲子啊?”
“凌世子既然敢打这个赌必定有必胜的把握,要是连我都能说出曲名那这个凌世子还打什么赌?”
“………….”
羽天的一句话才把一种沉醉在曲子中的人们给拉回了思绪,周围渐渐响起议论之声,可是任凭人们想破了脑袋也是想不出这曲子在哪里听过、叫什么名字。羽天这一次是把所有的人都给玩弄于股掌之间了,一手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歌曲,他们怎么可能会知道叫什么呢?
“凌少主才华横溢是众所周知的,谁知道这曲子是不是凌少主自己谱曲作词的?若真是凌少主随便写出来的,今天刚好拿出来,本王怎么可能会说出曲名?”知道羽天是故意为难他,独孤临言在那里沉思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想到一个理由。
颇为无奈的耸耸肩膀,羽天唇角划过一抹精明的笑出来:“刚刚我只是说要弹三支曲子出来,可并没有说一定要弹大家广为人知的曲子,那我还要怎么赢啊?就算这曲子是我自己写出来的可也不算犯规啊,既然廉亲王说不出来,那就认输吧。”
碰到羽天就只能怨他独孤临言到了八辈子霉,这没理的事情都能让羽天给说出三分理来,更不要说这件事情羽天还占了那么一份理。独孤临言实在是被气的肺都要炸了,可他能有什么办法,谁让他刚才没能够抓住羽天的话中的一个漏洞。
羽天心中明白脑里清楚,想要让独孤临言下跪磕三个响头的确有点不现实:“算了算了,本少主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让廉亲王下跪磕头的确让您有些挂不住面子,您只需要道个歉,然后赶紧离开,这总行了吧?”
“你!……这!……”在别人看来羽天已经是一让再让了,若是独孤临言还再说些什么便是有些不识抬举了,可是不说的话独孤临言就实在是憋屈。
手腕轻甩,手中红色扇面折扇随着‘啪’的一声响被甩开,羽天那一张精致的面容上只挂着‘不用感激我’的表情:“不用客气了,我都说过了本少主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不用感谢我的大度的,有什么话尽管说啊。”
“对不起了凌少主,本王不该打扰你的雅兴,告辞了。”被逼到了这个份儿上独孤临言也只有认栽,拱袖颔首道了一句歉悻悻的带着一帮狗腿子离开。
望着那一道肥肥胖胖的背影渐行渐远,羽天勾起唇角冷哼了一声,瞳眸中划过一抹不屑。今天的这件事情若是换做别人的话绝对不可能是这么简单的结果,羽天的个性谁人不知?谁要是触碰到她的怪脾气绝没好下场。独孤临言是独孤临阁的亲弟弟,当今的廉亲王,地位显赫,并非羽天就怕了他,只不过还是要给独孤临阁留几分面子。
经过这件事情这周围的气氛似乎有些沉静了,沉静的有些怪异,两声轻咳,银妙冲着众人轻福一礼,笑道:“呵呵,各位,刚才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各位顺便欣赏了一下这位空幽儿姑娘的美妙歌声,真是划算呢。今日是这凤凰台开业之日,自然会给各位带来一个惊喜,下面就请各位来欣赏一下凤凰台头牌花魁‘羽姬’的美妙歌声吧。”
“羽姬?这是谁啊?咱们怎么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啊?银妈妈你这凤凰台还藏龙卧虎的不成?”
“这位羽姬姑娘一定是个绝代美人吧?等会儿一定要引荐引荐哦,还真有些迫不及待了。”
“这位兄台这话还真是废话,你没看银妈妈已然是一位绝美的人儿了,更不要说是头牌花魁了。”
“……”
前面的这一位被后者说的话给堵得无话可说,只得默默低头不语。凤凰台今天开业来的人可真是不少,整个凤凰台的大厅都被占满了,真个儿是摩肩擦踵。这人多了议论声自然也就多,不过片刻之间便将银妙的语声给压了下去。
舞台上这一次是把所有的轻纱帷幔都给放了下来,完全把舞台和外界分割开来,外面的人是根本就看不到里面的。舞台周围的水槽中一股清澈的细水流入,其中清荷朵朵,配合上那浅柳绿色的轻纱帷幔,和那四周垂下来的纤细柳条,怎一个清雅出尘了得。
帷幔之中,舞台之上,隐有人影虚晃,但就是看不见其身形,更逞论面容:“今日是凤凰台开业之日,亦是我羽姬第一次登台献艺之时,多谢各位能够来捧凤凰台的场,也多谢各位能够来捧羽姬的场,羽姬无以为谢,只有相赠一曲。”
“窗外寒星冷月隔着雾长夜对残烛
镜中愁容满面发未梳素颜眉头蹙
自古多情总被无情误相思穿肠肚
悠悠岁月几番寒暑此去经年陌路……”曲调虽然很是轻快但是绝对不会给人轻浮的感觉,配上羽姬那很有节奏感的声音,这首曲子听起来竟别有一番感受。
“三生石三生路三世情缘尘归土
但相思莫相负再见时盼如故
如花美眷谁人顾浮生无你只是虚度
似水流年惹人妒人间有你却胜无数
今生的我还在读前世诀别的一纸书
手握传世的信物而你此刻身在何处
没有你不见你未见你芳心问谁吐
没有你满腹的心事向谁诉……”唱至‘但相思,莫相负’时琴声似乎略有一些停顿,不过谁也没有察觉到,因为所有人都沉浸在歌声中,就连羽姬自己也没有察觉到。
但相思,莫相负,再见时盼如故。再见时盼如故……可以吗?
(阿兰达瓦卓玛的《三生石,三生路》很好听的一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