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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万年冰威士忌

我穿着南极站统一配发的羽绒服,倚靠在麦克镇广场中间的皮沙发上,宽大而厚实的羽绒服把我裹得严严实实的,整个身体也不怎么觉得冷。带着墨镜,看着远处白的泛光的雪山,山顶最高处冒着白烟的那是埃里伯斯火山,世界最南端的活火山。山尖上袅袅的白烟慢慢的升上天空总觉得那是谁家烧着柴做饭飘出来的几缕炊烟。打破想象的是天空偶尔飞过的那几只贼鸥,由于太阳与雪地的光线作用产生了热霾现象,贼鸥的飞行路线也变的很曲折。我拉紧了这宽大的羽绒服,再一次换了个坐姿继续看着远方,发着呆。

旁边有人在谈尤里克克很好听,有点类似于爵士乐的调调,很有节奏感。偶尔旁边身穿着紧身半袖的小伙子边烤着肉边还跟着哼几句。

这是麦克镇的广场这里是镇里人们经常聚会的地方,平时人们也喜欢在这里搞一些派对放松一下。我们找来废旧的沙发放在广场中央,有些人找来全套的烧烤用具以及食材,边烧烤边喝酒聊天。偶尔有一些带乐器的人边弹奏边唱上几句,在这冰天雪地的南极世界,总会让人能感觉到片刻的温馨与热闹。在南极的极昼时间,即便现在已是傍晚十分但依然如艳阳高照的午后。

南极的夏季平均温度都在0度左右,是南极一年来“最舒服”的一段日子。虽然一开始的几天对极昼的不适应,慢慢的也觉得无所谓了,这里仿佛如时间静止了一般,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人们在特定的某个时间醒来,在某个特定时间工作,在某个特定的时间聚会,搞个party,就如同现在一样。而我想睡的时候就睡,想起的时候就起床洗漱,到了南极几天后,索性连时间也不看了。因为对于我而言这些都仿佛没有了意义。

“老绅先生,这个给你。”刚刚穿着短袖在烧烤的小伙子,把一根烤肠递到了我的面前。我说了声谢谢,接过烤肠。他的名字叫约翰,住在我的隔壁。也是跟我同一批来的新人,他主要是负责麦克默多考察站的消防及安全维护工作。约翰来自路易斯安那州,就是那个全世界知名盛产小龙虾的城市。约翰热情、健康、阳光,脸上还带着一些浅浅的黑斑,典型的美国大男孩。因为他的性格,刚到这里的几天,就让很多人喜欢上了他。

手里拿着还冒着热气的烤肠我问道“约翰你喜欢这里嘛?”

约翰低头认真的烤着一块滋滋冒油的牛排,莞尔一笑,“还蛮有意思的,只是平时的工作很忙,如果不忙的话那就更好啦。”

“不忙的话你想要干些什么呢?”

“不忙的话我会邀请您一起去那边滑雪啊,第一天下车的时候我就想去啦”约翰用烧烤的铁夹子指向了不远处的火山。

“那除了滑雪以外呢?”

约翰停顿了一下道:“和企鹅拍个照然后在和它来一次游泳比赛,你觉得怎么样?”

我抬头打量了一下这个穿着短袖有着雀斑的小伙子,只是干涩的笑了笑。

“老绅先生你喜欢这里嘛?”

看着远处正像我们走过来的大海和玛姬,再次裹紧衣服换了个坐姿,大声道:“糟透了!但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老绅,我的朋友这两天如何,还适应吗?”大海说话的同时趁我不注意抢走了我手里的烤肠。

“你这两天去哪里了,连个人影都没见到。”我不满的道。

“站里这几天的工作比较忙。人手又不够,处处都需要协调安排。”大海一屁股坐在我身旁狠狠的咬了一大口烤肠道:“这几天可把我累坏了。”

“忙的应该是他们才对,你只需要动动嘴就可以了呀。”我用眼神指向约翰,约翰似乎因为大海是站长的原因还是比较局促,远远的点了下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是啊,辛苦啦小伙子,你叫约翰对吧,怎么样。还适应嘛?”大海朝着约翰微笑着。

“嗯,这里不错,无拘无束。除了白天累一点以外。”约翰认真的回答着,而我却不屑的撇了撇嘴。

“放松点,小伙子。工作的事情交给工作,生活上的事情要交给自己。顺便帮我烤个玉米吧。”说话的这是玛姬。

约翰点点头,玛姬准备脱掉外套也开始帮厨。玛姬在麦克镇很有人缘,很多人都过来打招呼或者过来帮厨,一堆年轻人马上就有说有笑起来。我跟大海看着这一切,似乎就像两个老人看着孩子们在做家务一般,内心还有那么点平静的满足。

“你最近都躲哪里去了?连个人影也没看到。”我心里对大海有一些不满,感觉就像是终于把我骗来,然后就不管了。犹如一件物品一样,装到兜里后就把精力放在其他更感兴趣的事情上了。

“破冰船的卸货工作马上要结束了,我跟玛姬最近在协调把麦克镇生产的垃圾和科学成果带回美国的事情。”大海依然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帮热热闹闹的年轻人,有些在跳交谊舞,有些在唱着歌,约翰像个傻子一样边烧烤边傻傻的笑着……

“估计还有多久能结束?”我转身帮他开了瓶啤酒。

“差不多了吧,每年都这样,工作上还是比较轻车熟路了。只是事情比较繁杂而已。”大海疲惫的搓了搓脸,“我给你带了两样东西老绅,你应该会喜欢的。”大海边说边从宽大的衣兜里拿出一瓶酒和一个黑色的盒子。

“这是……威士忌有什么特别嘛?”我问大海

大海看着手里的酒说道:“这就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瓶普通的单麦威士忌。但是旁边盒子里放的可是南极的特产,其他地方你百年也遇不到!”大海指着黑色的盒子得意的笑道。

“配威士忌的东西无非就是那么几样,未必你能搞到一块鲸鱼肉下酒嘛。”我打开盒子,里面放着的是十几颗直径在6厘米左右的冰球而已,只不过这个冰球偏向黑色而并不像常见的那种白色。“普普通通的货色而已嘛”我有一些失望。

“你知道什么,这个冰可是千年以上的冰,是从地底下的冰盖中挖出来的宝贝,有些人求还求不得呢!”大海压低声音给了我一个鄙视,接着说道:“这冰可是完全透明的,你自己好好看看。”

我手拿了一颗,对着阳光看去,似乎确实是透明的。只是在黑色物体的衬托下才显得有点黑乎乎的。“几千年?这么说秦始皇出生那年,这块冰就已经存在了?”

“很有可能啊!甚至更早,也许在西游记的时期就有了。”大海充满诱惑性的说道:“怎么样,想不想尝一尝。”

“开酒,让我尝尝这西游记时期的味道。”我跃跃欲试的说道。我突然觉得大海虽然文化差点但是还蛮够朋友的,这礼物还是比较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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