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好热……”
床上的桃歌脸色潮红似血，迷蒙的睁开眼睛，剪水的眸子上如同染上了薄雾，魅惑又纯真，眉间盛开的桃花是滴血的红色。
“明月。”即便尽力用自己的内里和自己体内的邪火所抗衡，萧沉或多或少也有些意识模糊，一声呓语后，萧沉顿觉头疼欲裂，胡乱的找寻着在他生命中能够延缓他的痛苦的良药……而床榻上的桃歌，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当萧沉再意识到的时候，他已将桃歌压在身下，四目相对，身着红衣的桃歌如同仙女般明媚动人。
“你干什么！”
被萧沉这么猛然的一压，桃歌反而有些清醒了，胡乱的将压向自己的萧沉往旁一推，桃歌此时眼睛晶莹明亮，如同困兽般求饶的样子楚楚可怜，无一不撩拨着萧沉心里最后的底线。
再看萧沉，此时的他，涨红的脸颊不比桃歌好到哪里去，如今桃歌推搡的姿态让人更有占有的欲望，再加上青楼出身，她早已眼角眉梢都是风情。萧沉眸光微闪，头就跟着低了下去，在桃歌的脸上胡乱的亲了一遍。
“萧沉，你放开我！”
桃歌轻吼着频频后退，却被萧沉伸手拢入怀中，一只手趁机解开她的衣裳，对襟长袍滑落到地上，桃歌捂着身上的衣服伸手想要去捡，却被萧沉一把抓了回来。
“我送你的衣服，我还不能脱了不成？”
“唔……”桃歌还想说什么，唇上却突然一软，萧沉眼眶充血，霸道的抢占这桃歌嘴里的每一个地方。
桃歌只觉得自己的小腹越来越热，即使残存的意识告诉她不可以，她的身体却将萧沉抱得更紧。
这一个拥抱她等了太久，当初皇上让她看着他抄阮府满门时她有多想躲在这个怀抱里，可是她等了好久好久，萧沉都没有回来。
后来她侥幸逃过一死，却被赋予了新的身份，她的脸上被纹了再也无法消失的桃花，时刻提醒着她的身份。
她是桃歌，不是明月，她注定是要伤害他的。
“不要，不要。”桃歌身体越来越灼热，手上的力度却越来越小，力气的逐渐耗尽让她更加的处于劣势，桃歌慌乱的躲避着，眼里的绝望愈发明显。
“不可以。”
萧沉闻言，抓住她的双手压在自己的身下，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中柔情似水，嘴里却是很凶的质问，“你本就是青楼女子，为什么不可以！”
心仪的女子再加上媚药的缘故，萧沉此时此刻几乎已经丧失了所有的理智，心中只有掠夺，只有占有。不管她是真的明月也好，假的桃歌也罢，她都是他萧沉的。
桃歌闻言不再说话，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眼泪顺着她动人的双颊滑落。
她注定是要害他的，她注定是要害他的。
可是她不愿意，她不愿意啊。
她流着泪，突然觉得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只记得有一个人告诉过他，她需要他的时候他都在。
在自己的意识也随着欲望消损前，桃歌轻声的吼了一句，
“沉哥哥救我。”
……
那日之后，许是彼此都无法面对。萧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来了。
桃歌也将自己锁在了明姝斋里，和下人们剪剪窗花，亦或者是一个人抚琴。
之前的阮明月就是天国赫赫有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琴技最为值得称赞。
将十指轻置于古琴之上，桃歌看一眼空挡的明姝斋，似乎忆起了当初萧沉征战沙场，她每每思慕起他时，也是在同样的地方弹琴。
桃歌的琴音里，透着幽怨，透着踌躇，透着隐忍也透着悲伤，声色流淌间，引得所听之人的内心泛起阵阵涟漪。
琴声悠悠，或柔美似一个误闯凡间的仙女在月光下轻盈舞动，或壮烈似千军万马踏着铁蹄挥刀激战，或低沉似痴痴等待的少女诉说着饱受的相思之苦。
只是这弦音里藏着太多故事，每一个都感人肺腑，每一个都替抚琴之人倾诉着心中无法表达的苦痛。
那日她一声“沉哥哥救我”后，萧沉的意识便一点一点的复苏了过来，看到哭得梨花带雨的桃歌后悔不已。
此时此刻，她媚眼如丝，酥胸半露，额头上的桃花花瓣愈发娇艳欲滴，她如一朵桃花含苞待放，撩得萧沉想要采颉，她甚至已经开始主动贴合他的肌肤。
“我在。”他应她一声，突然捏紧拳头，用手指嵌入拳头的疼痛消磨自己的欲望。
当日阮府出事他不在她的身边，如今又如何能够让自己再一次伤她？
将自己身体里的邪火压于体内，萧沉起身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盆冷水就往自己身上浇下。寒冬腊月的，放了许久的水凉的惊人，一瞬间就将萧沉身上的温度降了下来。
虽然自己的身上刺骨的寒冷，萧沉却将自己掉落在地上的袍子捡起来披在了桃歌的身上，又将自己的大衣脱下，浸在水里，细心地为桃歌擦拭着滚烫的身体，企图让她好受一些。
果不其然的，躁动的桃歌很快便安静了下来，衣冠不整的躺在萧沉的怀里，异香渐渐散了，两个人都清醒了许多。
“萧沉。”桃歌半睁着眼睛看着温柔的对待着自己的这个男人，伸手想要解开袍子的结将衣服还给他，却被萧沉拦了下来。
萧沉抓住她的手塞回衣袍，又给她盖上棉被，全然不顾自己赤裸着上身。“好些了吗？”
桃歌轻轻点头，因为后劲头还是眩晕的，不过已经好了很多。
“那我就先回去换衣服了。”萧沉看到桃歌点头，轻笑一下便要离开，走了两步却突然回头，有些局促的站在桃歌的面前，像是害羞了。
“桃歌，你肯叫我沉哥哥，我便会永远对你负责，你不愿意做的事情，我一定不会强迫你做。”
……
“姑娘，不好了。”
被清脆的女声打破思绪，桃歌依旧行云流水的弹着古琴，只是忧郁深邃的眼睛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婢女，嘴角勾起的笑容又恢复了青楼女子般的妍姿妖艳。
桃歌不说话，静静地等着婢女开口。
“爷，爷他……”
琴声戛然而止。
桃歌的心一沉，今日萧沉进了宫内，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爷他今日从宫里回来，说是要带芙姬入宫守岁。”
哦，如此。
桃歌心中了然，提起的心也渐渐地落了回来。
萧晋想要芙姬入宫一事，她之前便有所耳闻。
但是国法规定，只有妻妾能够登堂入室……
这位婢女说的含蓄，但是言下之意，无非是想告诉她萧沉要升芙姬为正妾了吧。
“那又如何？”桃歌反问，右手轻轻地抬起，起起落落之间，方才停止的天籁之音复而响起，只是若是懂琴之人听去，便会听出这琴声不再纯粹，而是有些躁动在里面。
“可是那芙姬欺人太甚，爷给足了她面子她竟然给拒绝了，还说什么，要和爷谈条件。”
婢女的汇报听得桃歌心烦，琴声愈发紊乱，桃歌皱着眉头越弹越快，仿佛自己手上的不是古琴，而是在迫使她抗争和妥协的命运。
一个乱入的和旋之后，琴声突然停了下来。
婢女呆呆的看着被桃歌弹断的古琴有些犹豫，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后面的事情，她是报还是不报呢……
对于入宫守岁一事，芙姬提了两个条件。
一是虽然鲜胡族已灭，但是她身为鲜胡族大公主，当日她被赐给萧沉也就一句话的事，对此她早就愤愤不平。如今她既然是正妾了，萧沉就得补给她一个婚宴。
第二，桃歌姑娘能歌善舞，且舞姿绰绰最让人津津乐道，这婚宴可以一切从简，唯独不能省了桃歌的献舞环节。
哗……
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芙姬的要求吓得不轻，面面相觑的不知要怎么回应。
谁知萧沉听后只是无奈一笑，居然破天荒的让芙姬自己去说——只要芙姬请得动桃歌，他也就随着她去了。
之前桃歌姑娘虽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最近府里盛传，府里摆宴那次，爷和姑娘先回了明姝斋，两个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爷之后便对桃歌姑娘冷淡了下来。
这男人啊，果然到手之后就不珍惜了。
婢女站在那里仔仔细细的想着，一时间都忘记了自己还在明姝斋的中间站着，心里只顾着替桃歌鸣不平，表情也是瞬息万变的。
“喂，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桃歌已经从古琴前飘到了自己的面前，一旁的欣儿见她想事情想得忘了神，有些不耐烦的催促，“想什么呢？站在这儿还不走？”
“你叫什么名字？”桃歌看着被点醒之后迷迷糊糊的侍女，不知为何突然笑了起来。
“奴婢小葵，见过桃歌姑娘。”
桃歌姑娘的笑容可真好看啊，即使是个女人我也都快被迷住了，怪不得爷之前这么宠她呢。叫做小葵的婢女低着头想着，心里对萧沉的不满就更多一分。
“你很像我一个朋友。”桃歌依旧笑着，声音难得的温柔，记忆里闪过一张圆圆的笑脸，却总是担忧的神色。
“你还有事情找我吗？”
小葵被温柔的桃歌迷得七荤八素的，脱口就把芙姬的两个要求说了出来，眼看着桃歌眼里的笑容渐渐隐去，想要闭嘴的时候却已然来不及了。
“要我跳舞是吗……”桃歌勾了勾嘴角，“爷也同意了？”
“爷说，姑娘同意便好。”
“呵。”桃歌冷哼一声，心里五味杂陈。
原来他当日说她不愿意的事情他不会强迫她做是这个意思，亏得她还白白感动了一场。
但是她的心里是有些开心的，开心他终于离开了她。
萧沉不爱自己，她就不用再为自己究竟是明月还是桃歌而烦心，也不用再去考虑自己所背负的沉重的使命。如今，芙姬放肆，萧沉便容着她放肆，想必美人在旁，他的心里多少亦有些动摇吧？
她本该开心的，如此，来日不得已撕破脸皮兵戎相见时，她也可以不那么难过。
可是他只把自己当做用来炫耀和点缀自己婚宴的玩物吗？
桃歌苦苦地笑着。
“姑娘，芙姬身边的侍女绿珠又来了。”正想着，守门的小厮又跑了过来，桃歌微微一叹气，拂了拂袖子，转头就往屋里走去。
“姑娘这……见是不见呐？”
小厮不敢追问桃歌，看看欣儿又看看小葵，茫然的挠了挠脑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