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轻冷,沉下脸色的段景遇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吴公子,你的眼神可否不好使,可要本皇子给你请御医?”
对于皇子,吴胖子不敢造次,笑着陪了几句礼便在于勒的陪同下去了擂台下的位置上。
让青鸾惊讶的却是于勒的态度,这姓吴的一出口便调戏了段露儿,为何他还是一脸小心的陪着不是,按道理,有段景遇这个九皇子在,段家人应当不会怕一个人的。
似是看透了她眼中的疑惑,段景遇开口解释道,“这姓吴的爹爹是北风国的当朝臣相,权力尽次于皇上。”
看来又是权势压人,但即便如此,于勒也不应该怕这姓吴的才对。
“露儿已经到了婚嫁的年龄,而吴家权势滔天,于勒有意巴结上这门婚事。”段景遇开口为她解惑。
“不是擂台招亲吗,怎么会?”青鸾问出心中不明白的地方。
段景遇一笑,“比武招亲走的只是个场子,这擂台人选早已定了下来。”
青鸾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为了不让自己心里弊着难受,她开口问了出来,“那你今日来段府,为的可是这场招亲?”
她眯了眸子在等段景遇给出答案,如果他的答案“是”,那她就抽身离开,若“不是”,她怔了怔,为自己心中给出的答案惊了惊,她竟然下意识的便选择了留在段景遇身边。
段景遇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注意到青鸾皱起秀眉的小动作,不由的心里也跟着一甜,决定将之前的计划给撤消掉。
对容青鸾这个小女人,看来不能用其他一些损招,最好走的是光明大道,话也得直说,不然,损招到最后损的也是自己,还会弄的个得不偿失。
他眯了眯眼回道,“可以说是为了露儿招亲而来,也可以说不是。”看到青鸾眸中快速闪过的一抹神色,他立马举双手,“并不是你心中想的那般。”
“那是哪般?”
“露儿已经有了心仪之人,喏,正是那个书生。”顺着段景遇的手指看过去,花园的一角的确坐了个男子,一身洗的泛白的儒衫,眉目倒也生的极清秀。
藏在眸中的焦色却是怎么也掩饰不去,看他衣着,也猜的到他并没有大富大贵的身家。
段景遇在一旁跟着开口,“此人名唤陈书明,文采有之,身家却是一贫如洗,露儿几月前与他相撞,便将心遗落到了他身上,两人私定终生,露儿更是非君不嫁,这于勒却是看不起陈书明,百般阻挠,才会有了今日之擂台。”
“于勒为何会看不起陈书明,两人都是书生?”这个问题是青鸾不明白的,按道理他们尚属同类中人,怎么却会更反对呢?
“许是于勒明白了百无一用是书生这个道理吧!”段景遇轻叹了一声。
擂台就要开始,段景遇及青鸾被小厮请到了评委席上,而做为评委的却不是他们,而是在北风国五个有点名头的老夫者。
段景遇告知,这个擂台招亲也是段露儿出的主意,擂台比的是文采,那个书生腹有文采,想来胜出抱得美人归的机会还是挺大的。
在于勒的介绍下,擂台比试正式开始。
第一轮比试的是书法,时间为一柱香为限,等于勒一宣布比试开始,参加擂台的众男子纷纷奋笔疾书。
擂台之上并没有看到段露儿的身影,想来她是不方便在此现身。
第一个交上成果的竟然是吴胖子,写有字迹的宣纸在评委桌上传了一圈,青鸾也看了一眼,却微微讶异,这字体气势宏伟,并不像出自吴胖子之手。
一个不学无术的豪门公子哥,不应该写出这种字。
“姓吴的竟然请了帮手。”一旁段景遇冷冷的语调响起。
“请了帮手?”
段景遇开口为她解惑,“姓吴的身边那个青衫男子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人是北风国有名的私塾先生,腹内才华相当不错。”
在青鸾探视吴胖子的时候,第一轮比试也结了尾,其中不泛成果极品者,亦有烂作数堆,百来个人到最后竟然只余下四十二人。
段露儿的心仪之人尚在其中,吴胖子也在。
第二轮比试的是画功。
青鸾这回将注意力投到了吴胖子身上,青衫男子面前也摆了一张案几,在宣布比试开始时,他便低头作画,吴胖子则眯了眸子享受女婢的打扇子。
青衫男子作好画,站起身子将画送到了评委席上,弯身开口,“这是臣相公子作的画。”接着就听到那几个老夫者纷纷开口赞道,臣相公子画功了得,惊世之才等等诸多拍马之言。
这不是明白着在做弊吗?青鸾挑了秀眉,众目睽睽之下,吴胖子的行为如此猖狂,这几个做为评委的老夫者却纯属当看不见,这不是睁眼瞎又是什么?
一旁段景遇开口,声音不轻不重,刚好让边上几人都听了见,“这几个老夫者都收了吴家的好处,你觉得他们还能做到公平公正吗?”
那几个老夫者脸色一阵发青,但碍于段景遇九皇子的身份,自是不敢多言的。只是这样子,段露儿岂不注定了要嫁给姓吴的胖子?
这样对段露儿似乎很不公平。
第二轮比试就这么结了束,从四十二人减到十一人。段露儿的心仪之人尚在其中,吴胖子也在。
第三轮比试下棋,两人一组,此局参赛有十一人之多,人数凑不够,那几个老夫者意见极统一的声称,依臣相公子前两局的精彩表现,这下棋一局完全可以跳过不参加。
吴胖子笑着说承认承认,青鸾看他那副虚伪的嘴脸,就觉得替段露儿不值,段露儿配吴胖子,让她想到了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一典故。
花园的入口处闪过一抹红色的身影,段景遇附到青鸾耳侧轻声说道,“我去看看露儿,你在这里好好呆着。”
青鸾点头,对于段景遇的刻意告知,只觉得心里有一种轻松的感觉。等段景遇走了之后,她才想到,有些话,同样做为女子的自己开口似乎更容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