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到忘川谷山脚停车,徒步再往上走50米就有一个“忘忧小筑”。房舍基本以原木为主,甚为精致。与这山林风景浑然天成,这就是大家今晚的落脚点了。
大家把行李放入各自房间,就迫不及待兴匆匆的顺着山路往山上爬。
80米的铁锁板桥就横跨在半山腰的东西两岩,到桥中间30米,底下是流水潺潺的山涧,弯绕急湍。
年轻人上得桥上就乐得欢呼起来,钟爱皱皱眉,不无焦虑的:“小麦,我恐高,一会你扶着我,别把我丢下。”
小麦的脸红扑扑的,马尾一甩一甩走在她前面:“姐,你胆这么小啊,放心,我带着你。”
话说完竟然和那帮年轻人嘻嘻哈哈的小跑起来,落了钟爱很远一段。
钟爱急的叫:“你们慢点,等等我。”
桥起先走着不晃,越到中间越荡的厉害,胆子大的年轻人还故意边走边摇晃,桥就晃的更厉害,透过木板缝隙,望见山涧的乱石和湍急的流水,钟爱花容失色,双腿一软,一屁股坐了下去,闭着眼睛,她颤抖的叫,眼泪都吓出来了:“你们等我一下呀!”但一帮年轻人叽叽喳喳哪还顾得了她,已把她抛出好远。
墨子非折了回来,走到她身边,俯视着她,似笑非笑,脸上一丝幸灾乐祸的促狭:“呀,母豹子也有胆怯害怕的时候呀。”
钟爱抬眼,用无助求救的眼神看着他,泪痕犹在,把清亮的眼珠子润的有点雾蒙蒙的,少了锐利,多了温柔,显得楚楚可怜。墨子非不觉心神一荡,这小妖精总会让他的几缕灵魂不受控制的出了窍。
他走过来,伸出手拉她,她把手递过来,那么的柔弱无骨,顺滑如丝。她想站起来却发现,还是还是一点力都没有。
二
墨子非蹲下身子,把她的手绕到自己脖子上,低声说:“搂住了。”然后双手撑住她的腰,把她拉起来,她软绵绵的挂在他身上,小脸刹白,看一眼底下的山涧,感觉晕眩,赶忙闭上眼睛,把脸整个埋在他胸湾里,他半拖半抱的带着她往前走。
终于过了桥,钟爱感觉像过了几个世纪。墨子非却突然想,这种搂抱着保护她的感觉真好,真希望这条桥长的走不完。他突然被自己这个古怪的想法吓了一跳。
“到了!”他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钟爱睁开眼睛,舒了口气。看到所有的人都站在那里,看着他们。有几个掩着嘴在笑。
小麦笑的最凶:“爱姐,你真这么胆小啊,还以为你就随便说说。”
钟爱有些恼,有气无力的白她一眼:“说了让你带着我的。”
小麦笑笑:“嘻嘻,一开心就把你给忘记了,这不有护花使者吗。”
然后大家嘻嘻哈哈笑起来,往桥下走。
钟爱有些尴尬,脸红了红,看见墨子非投来的饶有兴味的目光,觉得不自在起来。
墨子非也往前走去:“又欠我一人情喔,记得报答。”然后又回头,憋住笑:“跟上部队。”
钟爱看着他阔步走挺直的背,咬咬牙,轻声的骂了:“还报答你,都是你不准假害的。”
有些垂头丧气的跟了上去。
三
站在湍急的涧岸上,钟爱不禁发愁:坐皮伐,不是要人命吗?
其他人倒兴奋的自主组好队,两人一组,忙着穿救生衣,开始准备下水。
没有人理她,她又落单了。
墨子非拿了救生衣递给她,又蹙起他惯蹙的眉:“运气不好,又剩下我陪你这个累赘。”
钟爱气鼓鼓的瞪着他:“你自己下水,我不去了,我走路回去。”
墨子非指指山涧的乱石和杂草:“你打算顺着这涧走的话,我先提醒你一下,不保证没有蛇啊,虫子啊,其他的。这一路下去是没有路的,你确定行,我不拦你。”
钟爱:“那我原路返回总行吧。”
墨子非声音冰凉的,表情却松弛:“好啊,这倒是个办法,原路折回是适当的做法。但我提醒你,那个桥你要重新走一遍了,行,那你走吧。”
说着自顾穿起救生衣。
钟爱可怜巴巴的拉住他:“不,不,不要,我还是跟你一起吧。”
墨子非转过头,脸上一丝淡笑显露出来:“好吧,那赶紧上来。”然后又叮嘱一句:“一会遇到急流处,别紧张,保持平衡就好。”
钟爱乖乖的点头:“好。”眼神充满恐惧无助。
一弯一弯,钟爱紧紧的抓着安全绳,墨子非看着绷着脸紧张的她倒觉得不忍和心疼起来,神情放缓宽慰起她:“你看,其实并不可怕,放松点。”
“应该再过两弯就到了,这个会比较急。你稍微注意点。”
钟爱的脸有些白,她寻求力量的眼睛胶着着他,乖乖的点头:“嗯。”
四
一个急弯,皮伐撞到了巨石上。墨子非叫:“别怕,别动,控制平衡,抓牢绳子。”
话音刚落,皮伐已绕过巨石,从高处滑到低滩处,钟爱却因为惊吓,想往墨子非身边靠,手一松绳,伸个身子一侧,栽倒水里。
墨子非赶紧一个“扑腾”跳进水里,拉住钟爱,把她托回岸边。
钟爱边边咳嗽边喘息,惊魂未定。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使劲的用拳头捶着墨子非:“你坏死了,你坏死了。我差点就死了,呜呜……”秀发黏在脸上,清水嗒嗒,分不清是水是泪。
一件T恤衫湿漉漉的紧紧贴在身上,丰满的胸脯随着抽泣和捶打,起伏连绵,一颤一颤的呼之欲出。墨子非看的有些呆了,觉得自己……,赶紧转过身子,背对着她。心里也暗暗骂自己不合时宜的龌龊,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心生邪念。但却发现自己通体发烫,几乎难以自持。
墨子非“腾”的一声跳进水里,让一池水遮盖住他“凸起”的尴尬。
钟爱看见他突然莫名的跳到水里,止住抽咽:“你,你,干嘛。”
墨子非有些不好意思的掩饰:“突然感觉有些热,这水舒服,我再享受几分钟。”
钟爱情绪平复不少,挤挤头发的水:“那你快点,我们都掉队了。”
墨子非咧嘴冲他一笑,算是给她的惊吓报以安慰。钟爱一怔:“原来这个不笑的男人,笑起来致命的好看。”心想:“还是不笑就对了,要天天笑,时时笑,得祸害多少女人的心啊。”
五
还有一个弯过去就可以到出口了,钟爱是死都不肯再上皮艇了。
墨子非便陪着她在乱石堆里小心翼翼的走。
泡湿的衣服裤子紧紧贴着她,墨子非走在前面,不好走的地方,就停下回过头伸手拉她一把。这里她倒也把讨厌和以前彼此的不快抛的一干二净。
随着钟爱的走动,墨子非发现自己无法抗拒她的吸引。这小小的个子,之前看着单薄羸弱,其实不然,紧贴衣服被水泡湿如同没穿,曲线暴露无遗,随着她行走的律动,颤微微,摇摇晃,他都看得眼晕,心底涌动的欲望,如同活火山下暗涌的滚烫岩浆,马上就要被撩拨出来。
他停下来,脱下自己的T恤,使劲拧了拧水,近乎粗暴的往她头上套。
她后退一步,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还眨巴了几下:“你干嘛,我又不冷。”
他闭开她的目光,有些狼狈的说:“让你穿就穿。别废话。”
……
阳光正好,鸟儿鸣叫,他的心却似乎开始沉沦……那个傻傻的女孩却不曾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