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同样的时辰,同样的地点。
武家人马再次集合,朝赤宁城出发。
莫苍依旧一人负手而立,堵在道路中间,没有了昨天的通报,武家人马也没有停留,直接朝莫苍冲锋过去。
莫苍一个闪身,露出了挡在背后的身影,正是空灵和尚。
“阿弥陀佛。”身后的空灵和尚双手缓慢合十,口中诵出一句佛号,平淡无奇的四字,似有无上魅力散发。
空灵和尚目露虔诚之光,身上佛光涌动,端严肃穆,犹如佛陀降临。
一声‘阿弥陀佛’似有无上魔力,佛声所过之处,武家冲锋之人纷纷拉缰勒马,马蹄空踏一阵嘶鸣,落地后静立无声,现场一片宁静。
马背之人双目渐闭,面露虔诚,呈安静祥和之态,耳中佛音犹如天籁,洗涤心灵。
莫苍在旁边也感受到了一丝异样,心中突然有了虔诚佛祖的意念,猛力甩头,清醒过来,看着旁边的空灵和尚眼中带有一丝惊惧。
空灵和尚并没有针对莫苍,一点余音就差点让莫苍着了道,这妖僧之名果真非同凡响。
半盏茶后,齐伯、柳叔率先醒来,随后贺雪翎、武光明、武光烈相继清醒过来。
武光烈一晃脑袋,感觉自己神游了好久,道:“齐伯我刚才怎么了?”
“是梵音,佛家的梵音,我们都着道了。”
武光明猛然想起道:“空灵妖僧,是他出现了。”
瞬间策马加速朝前头赶去,之后的事情如同乌道人一样,又要求武光明暂停一天,武光明略有深意的看了莫苍一眼,再次掉头,率领武家人马后退。
狭龙口,第二次撤回的武家人马再次回到这里。
接连两次出师不利,让贺雪翎心中莫名烦恼,这样一天一天的拖下来让贺雪翎察觉到了危机。
不能在坐以待毙,贺雪翎决定主动出击,找到武光烈与之商谈。
贺雪翎道:“夫君,你和二弟是不是一直都不和?”
两人都还没成亲,对于贺雪翎喊他夫君这件事,武光烈内心很抗拒,告诉过贺雪翎多次别这么叫,别这么叫。
贺雪翎每次都是嘴上说好,一开口还是夫君夫君的叫着,武光烈不知是听多了,习惯了,还是拿贺雪翎没办法,反正现在是贺雪翎爱怎么叫就怎么叫,他不抗拒了。
“谁告诉你的?”武光烈道。
贺雪翎道:“明眼人一看就明白,还要人说吗?”
武光烈提醒道:“心里明白就好,别乱说出来。”
“这个你放心,我只是在担心这次出兵的事情,在拖下去我们真的要无功而返了。”
“那也没办法,遇到了乌道人、空灵妖僧挡道,武家不能不给这个面子,别担心明天就好了。”
“怕就怕武家里面有人有异心,不想见到你我好啊。”
武光烈疑惑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夫君你就没怀疑过二弟在故意拖延时间?”贺雪翎提示道。
武光烈沉思道:“武光明虽然和我不对付,但这件事涉及到武家利益,他应该不会乱来,是不是你多心了?”
“夫君你再想想我们回来那天晚上,他为什么不肯出兵,事后要不是我逼迫他,夫君认为他会出兵吗?”
“恩,二弟说的有埋伏也没错,我们不是已经经历过了,没什么问题啊。”
“一两个人能叫有埋伏吗?再说那天晚上如果他能配合我们出兵,莫苍恐怕也没时间请来乌道人他们吧。”
贺雪翎继续道:“最主要的是明天,万一他要是还借势退下来,那不用和邢家开战,我们武家的士气就没了,我们就只能退回武宁城了,夫君想回去接受惩罚,被人嘲笑,被人说无能?”
贺雪翎的话就像一根针,深深地刺进了他的心窝,武光烈脸色阴晴不定,向贺雪翎请教道:“那我该如何办?”
贺雪翎道:“找到武光明,拿到武家人马的控制权,保证我们明天能打上赤宁城,我们就还有希望一搏,要不然就今晚收拾行李,连夜回武家。”
武光烈坚定摇头道:“不行,不能空手回武家,让家族中那些老家伙看轻了,以后武家家主的继承权就危险了,我这就去逼迫武光明把控制权交出来。”
武光烈匆忙走出,贺雪翎在原地来回盘算着,并没有跟着去。
离开贺雪翎的武光烈找来齐伯,将事情大概给他讲了下,要求齐伯等下配合他行事。
“大公子且慢,此事是不是贺小姐怂恿大公子而为?”齐伯阻止道。
上次的事情齐伯一直记在心里,贺雪翎回来以后以不要脸的手段,想成为武光烈的妻子,更是让他厌倦贺雪翎,这是想控制武光烈为她所用啊。
武光烈如果事事都听贺雪翎的,那他还有什么用,只能给贺雪翎打下手了,所用这事他能破坏就破坏。
看到武光烈点头后,齐伯道:“大公子不可啊,如果大公子拿下武家人马控制权,能打下赤宁城是最好,皆大欢喜;但要是万一,万一失败了呢?到时候你怎么向家主解释?”
“这...应该不会失败吧。”武光烈没把握道。
听武光烈的语气,齐伯就知道他已经成功一半了,只要继续加大力度,让武光烈感受到失败的后果,贺雪翎就是再有计谋也难以说动武光烈。
“大公子拿下武家人马控制权,万一要是输掉了,那赤宁城此行就彻底没有退路了,说服邢家失败,入赘贺家失败,这些跟攻打赤宁城失败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吧?”
齐伯停顿一下继续道:“前面两次失败,我们可以说是挑动赤宁城内乱,让他们相互消耗实力,为我们攻打赤宁城做准备;但攻打赤宁失败这个锅我们觉对不能背,哪怕赢了我们的功劳也不小,输了的话......”
话没后说完,但其中的意味武光烈深深的感受到了,咽咽口水暗道,差点就掉坑里起不来了。
见效果不错,齐伯又道:“贺小姐肯定没有跟你说过这个后果吧?”
“这个她还真没说。”武光烈道。
“她始终是贺家人,当然只为她自己着想,我们刚到狭龙口就称呼二公子为二弟,明显就是在利用大公子你,到现在她虽然明面还叫大公子夫君,但实际的夫妻关系呢,大公子你碰过她吗?”
武光烈眼冒寒光,气急败坏道:“这个还真没有,这个贱人一直在利用我,我这就找她算账去。”
看着武光烈离去,齐伯笑意盈盈,哼起了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