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这井有什么关系?”
“小姐,您不知道。咱们杨家太爷就是在这里失足跌进去溺亡的。”
窦蔻吓的回头,“你说什么?”窦蔻看着六六的脸,不像是和自己开什么玩笑。“不是?这……这是太傅府,怎么杨家的太爷会在这里出事?”
六六摇摇头,“我不知道,只是知道杨家太爷最后一次是独自来的镇东。他们说杨家太爷是因为井边湿滑失足跌了下去的。我也觉得匪夷所思,平京的太爷就这么死在了镇东。”
窦蔻转头看着那口井。黑乎乎的,更加恐怖起来。
“咱们杨家的太爷现在还在井里头吗?”
“不知道,听那些老人说是捞出来了的,太老爷为之恸哭,人的魂都丢了一半。”
窦蔻看着若有所思。“难觅知音,就这么死在眼前了,太老爷难过也是应该的。”
六六跟着点头,“那些院里扫洒的老人说太老爷就是因为这件事太过悲痛,伤了身体,本是小风寒,渐渐才成了痨病的。”
“太老爷是跟着杨家太爷去的?”
六六点头,“对呀,这是咱们都知道的,平京举家来了镇东,虽说难以躲避是老太爷之责。但杨家老夫人没有怪罪,全家带走了他的尸首。我和九姐姐还小,没去,只知道回来的时候老夫人就是唉声叹气。好在太老爷是个明事理的,说杨家的亲事不解,将来还是亲家,定对大小姐百倍千倍的好,绝不纳妾。”
“那哪里来的大夫人……”窦蔻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噢……我明白了。都是太老爷走后才有的如今这样的场面。”
六六沉默的点了点头。一切都是太老爷走后,老夫人的手笔。
窦蔻望着那口井,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外公。也算是尽了哀思。
窦蔻转身打算继续翻翻书籍,却看见桌边有一个大瓷缸,插满了画卷,这些画卷的边缘也都微微卷曲着发黄了。
窦蔻抽出一张画卷打开看着,仍然是风景画,但这回画了一个小亭子,上头写着,“远山亭”。
窦蔻将他卷起又抽出来了一张。本以为还是什么山水,这回打开却是一个人。
这人一身赭色的长袍,和背后的山水风景极不相搭。头上束着冠,却留着一半的头发十分飘逸。眉眼没能特别具象,但寥寥几笔就能看出飞扬的神态。
“六六?你来看看这是谁?”
六六将脑袋凑过来看着,“不认识,这六六怎么看得出来?”
也是。窦蔻这么想着就动手把画再卷起,卷些卷着,卷到了画卷的下半幅,竟在画的背后,左下角处,有一行小小的题字。
“镇东十二年春,与杨君同游梅山岭。”
杨君……难不成是杨家太爷杨怀恩?
窦蔻没说话,左不过是一起出去玩了画个游记。
窦蔻将画放在一旁,又抽出了一卷,打开竟也是人像。这回是个人坐在溪边赤着脚玩水。
窦蔻看着这个人的样子和刚才的那个人没有什么大的区别。有意的反转过来看了看,果然也有一行小字。
“镇东十二年春末,同杨君共游岚溪,杨君似稚童,无邪多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