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之智商真与三岁小儿无异,这云端楼的防护乃是有诸多有司负责。
普天之下,除了晋公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同时指挥诸多有司,汝说帮助俺的内鬼是谁?”
桑田巫冷冷一笑,嘲讽地看着台上的假晋公。
“不,不可能,俺当时亲手杀死了他,不可能是他回来了!没有人可以从幽冥回来,没有人!”
假晋公神色大变,惊慌地吼道,同时眼里满是恐惧地看向四周,仿佛什么地方有一个恶鬼在潜伏一样。
“哈哈,”桑田巫大笑道:“蚕食巫,三十多年了,汝当真是没有多少变化,还是如此胆小。
替换晋公可能就是汝这辈子所做的最胆大的事情了吧?”
“汝在诈俺?”蚕食巫怒视桑田巫,只觉得三尸神都暴跳起来。
“没错,毕竟汝在很多人看起来确实是晋公。如果汝没有亲口承认自己是假的,俺可不敢让诸位出来帮忙。”
桑田巫神色不变,对于蚕食巫的暴怒没有一丝反应。
接着他略微抬起头,说道:“二位公子,如此还不现身吗?”
“哎~桑田巫何必如此,汝一人变可以解决问题吧!”
一个绯红身影串出,无奈地看着桑田巫。
“公子苏!”
“他只不过想让人背锅罢了。毕竟在整个晋公没有比吾等更适合背锅的了。”
随着一声开门声,另一个绯红身影走了进来,冷冷地看着台上的蚕食巫。
“公子州蒲!”
蚕食巫大惊:“汝等不是势如水火的吗?怎么会……”
“怎么会在聚一起吗?”公子苏自嘲一笑,“听闻王上,啊不,是汝重病,吾等一开始确实是为了继承人的位置战斗不止,但后来知道了汝是假的之后,便暂停了对立。
毕竟继承人的事再怎么也是一家人的事情,岂能让汝这个杀父仇人一旁乐笑!”
事实上,若不是桑田巫拿出了绝对的证据——晋公的尸身以及贴身的物品。
他们如今或许还在为了虚无缥缈的继承人之位打的头破血流。
“汝,又是汝,桑田巫!为什么汝老是破坏俺的好事?从小天下人便将汝与俺对比,并列为天下唯二的祝由术天才。
可不论俺怎么努力,也超不过汝。
不管俺做出了什么样的成就,别人说起来总是说蚕食巫与桑田巫相比如何如何。
可恨啊!明明俺比汝努力得多,也聪明得多,为何天下人不肯说一句:桑田巫比蚕食巫怎么怎么,这悠悠苍天,何薄于我?”
蚕食巫状若疯魔,嘶吼着,一双眼睛充血鲜红,死死地盯着桑田巫。
闻言,在场有一半医者深深叹了口气,他们也经历过这样的绝望,明明一开始大家都是同一起跑线,可跑着跑着对方就跑到了前面,不论怎么样追赶都没用。
这就是天赋得差距,一点悟性的差距!
但再怎么说也不能因此步入邪路,这是最根本的问题。
这个时代,医德为上,医术次之。
“够了!”,公子州蒲冷笑不止:“蚕食巫!汝真是胆大包天,自有诸夏以来,从未有过如此替换一国之君的事情。
桑田巫治病救人为天下先,故所有人尊敬之,非是尊敬其祝由术也。
然汝为医者不思救人,反用医术谋取私利,怎么可能为天下人所承认。
况且,在场医者亦有与汝同时代的,他们都没有喊‘悠悠苍天,何薄于我’。汝这同一辈的巅峰存在竟然吼出了这句话,真是可笑无比!”
李时适摇了摇头,这个蚕食巫真是不适合在这个道德完善的时代,他更适合后世那个以权势论英雄的时代,比任何人都适合。
事实上,他没错,但他也错了。
医者缓微微一叹,上前一步说道:“蚕食巫,汝怎么会变成这样?”
“俺哪里错了?俺为晋公之时鼓励医学,奖励医者,为天下医学的发展做出了贡献。可比原先的那个晋公好的多。”
蚕食巫说着,最后竟然有几分自得之色。
“那其他的呢?”公子苏问道。
“什么其他的?”
“治国可不止医者之道,还要为民,还要发展整个国家。汝之发展医道,其实已经是与真正的治国背道而驰。
汝言父王不好,但父王在世之时可没有修建过如云端楼这样的建筑。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这花费了多少民脂民膏?如今天下仍有不平之事,亦有饿死之民。为王者不去解决这些,怎么能称为一个合格的王者呢?”
公子苏幽幽开口,脸上已经平静无比,对于他来说,眼前的蚕食巫只是一个将要死去的人罢了。
“什么?”蚕食巫大惊,以医者出身的他可不会想到这种地步,在他的脑中,只要国家医道完善,那么民众不死于病,那么国家便被治理好了,至于其他的完全没有考虑过。
“况且,就算是发展医道,汝也做的不对,随意杀死国家太医令,这对一个国家医道的发展有多大得影响汝不会不知道吧!”
公子州蒲冷声道,一步步打破了蚕食巫的幻想。
父王被蚕食巫所杀,他心里也是怒气冲天,从物理上的灭杀并不能使他解恨。
你不是害怕被否定吗?那么就给你完全的否定。
公子州蒲想要一点一点地破坏蚕食巫的精神,唯有这样才能让他觉得有一丝慰藉。
“不,不会的,俺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医道发展。”果然,蚕食巫摇着头,精神已经有些崩溃。
“那么,汝之前应该想要把吾妹须月公主嫁给汝徒儿吧?这也是为了医道吗?说汝私心重,当真半点没错!”
公子苏给了他致命一击。
“汝怎么知道的?”
蚕食巫心神恍惚,下意识地问道。
“带上来,”公子苏轻轻拍了拍手。
踏踏~
十几个身着红色盔甲的军士走了进来,手里抓着两个被绑住的披头散发的囚犯。
一囚犯身着红衣,一囚犯身着白衣,两囚犯尽皆低着头,看不清面目。
军士将两个绑住的囚犯往前一踢,让两囚犯跪在地上,再抽出手中长刀放在两囚犯脖子上。
两囚犯瑟瑟发抖,却没有半分言语。
公子苏轻笑一声,走到两囚犯面前,抓住红衣囚犯的头发,让他的头对准蚕食巫。
问道:“蚕食巫,汝且看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