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春大爷从万天宫道长那里回家后,正在书房里看道长写给他的几行字,陷入沉思中,这茂春大爷原在川备讲武堂学习过,本当投笔从戎,见世态炎凉,各方军阀争权夺利,便弃武从商,壮志未酬,刚才道长的一席话又让他内心重新燃起雄兴勃勃之志。这时,听见院子外面多了些噪杂声,好像来了些陌生人在大门口,便走出书房来到院中,管家丁三赶忙跑过来说:“老爷,院外有几个人说要见你,听说是想叫你去帮什么忙,我一听没让他们进来”“是些什么人,到底什么事?”茂春问,“主要是街北面张牙纪两兄弟,听说张老三说老二的儿子因为一匹马被汪团长的兵给抓了”“哦,他儿子是不是叫开宗”“是呀,就是他”茂春老爷心想我正准备打听一下这个人,便对管家说:“请他们到客厅来吧,哦,对了,这样吧,其他的人都别喊进来,就叫张老二进来,让张老三他们在外面等着吧”管家说:“好的”叫手下把院门掩开后,探个头出去叫了一声“张老二,在么?”“没走,在这儿”张老二应了一声,“我们大爷说你一个人进来,他要问你话,其他的人在外面等着”张老二向管家作礼感谢到“多谢丁三爷禀报”。
跟着管家来到客厅,见茂春大爷坐在厅堂椅子上,见张老二站着,管家便说道:“见了老爷怎么不下跪,不懂礼数么?大哥请登金交椅,三哥请上软人抬,五哥请坐龙虎案,各路弟兄两边排。辕门该由老幺守,不是嗨哥不准来”张老二听后知道是袍哥探海底的话,如果对不上就得下跪,但他并未跪下,乃对着堂上,双手交叉,作了个袍哥海底交流:“豪杰有难奔梁山,英雄遇难投水泊。兄弟小码头,今拜见正堂大爷、管事三爷”这时,茂春大爷忙起身应到:“天下弟兄一家,四方好汉同室;山不转水转,船不行水淹。各位兄弟大驾光临敝码头,招待不周,礼数不到,多请海涵!”这时管家端来座椅让张老二坐下,并说:“原来张兄弟也都是嗨过的,这样说来都是兄弟了嘛,请坐请坐”,张老二坐下后与茂春大爷摆谈了一阵,茂春大爷也大概知道了些原由,茂春大爷并不着急,吩咐管家丁三:“你先拿着我的贴子去见见汪团长,送上银元一佰,马上就去,我和老二就在这里喝茶摆龙门阵”张老二听了受宠若惊,站起身来作揖到:“这让大爷你来扎起,让丁三爷亲自去捡脚子,真的不好得哟,事成了日后定当感恩图报”茂春大爷到:“袍哥人家,莫说这些哈”
管家丁三拿了茂春大爷的贴子,包了百块大洋,出来后见到张老三,便和张老三几个一起来到团部兵营,来到兵营门口,有两个士兵守着,见张老三过来,大声喝到:“站住,干什么的?”管家丁三这时凑到兵前摸出几个银币,说:“军爷,我是陈家茂春大爷的管家,见过的,上个月给你们上军粮来过的,今天老爷差我找你们汪团长有事,望通报一下”守门的兵收了几个银币说:“等着吧”不一会,当兵的就叫管家进去了,把张老三几人留在外头,管家跟着当兵的来到汪团长的屋里,却没见着汪团长身影,先是闻到一股烟味,接着才听到隔了一道帘子的后面传来汪团长的说话:“丁管家,什么风把陈老爷的贴子也吹来了”管家答道:“茂春大爷有个远房侄儿叫张开宗,听说让你们带到这里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哦,叫什么?张开宗,啥时候的事?”听这口气,好像汪团长得一头雾水一样,“团长莫非不知?这侄儿今日牵了一匹马,被你几人手下拉着说是偷的军营的,这完全是误会嘛,这不,我老爷知道汪团长明是非的,也不会无缘无故把人拿下的,所以派小的来问下缘由”,“哦,是那个事索,给你说,刚才刘副官给我讲了,抓到了个偷我部队马的人,原来是你老爷的侄子啊,不过实话告诉你,这匹马还真是我部队的,绝对没有冤枉他”“俗话说,白毛猪儿是家家有,想请教一下团长,不知这马何以为证是你部的马呢?”管家疑问,汪团长说:“叫刘副官给你解释吧”这时刘副官走过来说:“马就在我团部马厮里,你可以自个去看,那马蹄子的钉掌只有我们师部的工匠才打得出来的,而且有记号的,时间长了马蹄子的钉掌的痕迹样子都是一个样的,最主要的是这马屁股后面都有我们师里专门的烙印”管家丁三听后:“好吧,我想去看看,如果真的能像你们说的一样可以分辩出来,我也无话可说了,到时我也只好如实禀报老爷”刘副官带着官家来到马厮,马厮里共有四五匹马,其中有一匹就是从开宗那手里拉回来的,管家看了一阵马屁股的,又查看了马蹄子,果真有他们说的印记,而且和其他几匹马一模一样,这个时侯管家也是无话可说。
只好再次来到汪团长面前,汪团长这时候精神好了许多走了出来,问“怎么样,是不是这个样子,没冤枉他吧”管家说:“这马虽然是你们部队的马,但这个侄子也不是贼呀,听说他也是从别人手里买的,年青人做生意嘛,哪里知道这么多,所以吃点亏是应该的,这样吧,汪老总,不看僧面看佛面,我老爷交待过,只要爷的侄子能放出来,这一佰块大洋就算老爷出钱买的马,马还是归团长的,而且下个月的军粮可以多交一层,如何,小的也好回去有个交待”管家说着摸出银洋来,汪团长一看,向刘副官使了个眼色,刘副官连忙接过放在手里,“本来,凡是偷盗军用物资者,一律枪毙,但没想到是他侄子,看在茂春的面子上,念在茂春每月都为我部筹集军粮的份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打二十军棍,听说进来时手下的兄弟们已经行过刑了,而且这都已经让陈老爷破费了,哪有不放人的道理,是不是,刘副官,马上放人”